市民中心的痕跡十二都清理得很乾淨,霍離此時能查到十三的頭上,又是依舊着什麼線索呢?十二不知道十三哪裡露了馬腳,扭頭望向她,眼神緊張而又困惑。
十三也不知道,而且她覺得,如果有馬腳露出來,霍離也一定能順着線索找到席三默,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頂着血紅的眼朝她嘶吼。
所以她認爲,霍離很有可能只是在胡亂猜測,而猜測的結果又正好落在了她們的頭上,如果她們先心虛,那就正好中了霍離的奸計。
十三如此推測,也深覺有道理,她決定咬口不鬆,鎮定的,心安理得的,繼續裝無辜,與霍離周旋。
她們站成一排,正對樓梯口,樓梯口的下方坐着兩條吐着舌頭“哈嗤”喘氣的大警犬。
然而,霍離犀利的眸光一直在注視着十三,她那張沒表情的臉,在常人眼中看不出變化,但她眼中點滴的起伏,卻沒能逃過霍離特意的注視。
恨,咬牙切齒,深入骨髓!
如果她不是唯一能找到席三默的線索,霍離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捏死她:“好,很好,不承認是吧,不到黃河不死心是吧,那本少爺就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說完,他微轉身子,正對樓下的蕭不凡點了點頭。
驀的,一股不詳的預感涌上十三的心頭,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後背沒來由的一僵,冰冷的眸也呆滯的怔了片刻。
蕭不凡從褲兜中取出袋子,然後戴上無菌手套,又從袋子中倒出項鍊放在掌心,送到警犬的鼻子前。
兩條警犬亢奮地站起身,一邊聳着鼻子仔細地聞着,一邊歡樂的搖着尾巴,只片刻的時間,它們就移開了鼻子,汪汪大叫的想要衝出去。
訓導員見狀,立馬鬆開繩子,並大喝一聲:“出發!”
十三就在面前不遠處,她身上散出來的氣息,嗅覺靈敏的警犬早就聞到了,所以繩子一鬆,它們就汪汪地叫着,如離弦的箭直接衝上樓,直撲十三而去。
兩條警犬在十三的眼裡,根本就是小兒科,只消她飛起一腿,就能把它們踢飛,可是苦於人前不能用功夫,不能露出底細,她厭惡地連退數步後,終是逃不過被兩條畜生撲倒的命運。
撲倒的瞬間,十一、十二的臉都緊張的變了色,她們沒想到會暴露的這麼快,也根本沒有應對失敗的準備,身上嚇出一層冷汗。
然而,兩條警犬纔不管這麼多,它們踩在十三的身上,大嘴凶神惡煞的狂吠着,口水噴了十三一臉,似在唾棄十三的人品,又似在向訓導師員邀功。
“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老實交待,我或許還能放你一條生路。”霍離站在旁邊,冷冷地俯視着這一切,一股強大的汽流從他腳底下溢出,濃濃的裹住了十三和兩條警犬。
空氣變得稀薄,呼吸越來越困難,警犬見勢不妙,不待訓導員發號命令,它們以保住小命要緊,丟棄十三先行跑下了樓梯。
十三躺在地上,厭惡地用手擦盡臉上令她作嘔的口水,項鍊,她就知道丟棄席三默的項鍊會出大事情,可沒想到會是這種大事,更沒有想到霍離會從這上面找到蛛絲馬跡。
是她大意了,是她太依賴十二的清理工作了,以至於這麼簡單而又重要的措施,她都沒有去做。
但是後來,霍大山問她,真的是因爲大意,真的是因爲依賴十二的掃後而露出的馬腳?她那時才肯承認,不是,是因爲她打心底就看不起霍離,看不起連他們行蹤都一直摸不着邊的霍離,所以她輕視了霍離的反攻能力,就像輕視了席三默一樣。
然而此時,十三見把柄露出水面,也只是慌張了片刻就回歸了鎮靜,她一邊緩緩起身,一邊清冷地望着上方憤怒的霍離,淡淡地說道:“我不知道五少在說什麼,也不知道五少想用兩條狗
來逼我承認什麼……”
“好,很好,我很欣賞你的臨危不懼,但你嘴硬的後果,我就不知道你扛不扛得起。”不待她說完,不待她爬起身,霍離使出八成的力氣,把噴薄欲出的強大內力全部逼出體內。
內力集成一個無形的大球,狠狠地砸在十三的腹部。十三毫無防備,猛然受力,從地上一下猛的彈起,飛撞到牆上,震得天花板的水晶燈搖搖晃晃,丁當有聲。
又幾乎是同時的時間,受到嚴重內傷的十三“噗嗤”一聲朝前方噴出一大口殷*紅的鮮血,丁當做響的水晶燈也在此時瞬間破裂,朝四面八方飛濺殘骸,身後的落地玻璃也未能倖免於地,嘩的一聲,裡面炸開。
“啊……”
端木雨哪見過這種“暴破”場面,嚇得抱着腦袋縮在地上,破裂的水晶碎片砸在她身上,生疼生疼。兩條警犬也受到驚嚇,大聲的衝霍離狂吠,棕色的眼泛出狼性的幽綠之光。
霍離卻無動於衷,這身後的世界已經與他無關,衆人驚愕的眼光也與他無關,他更不理會端木雨等人的驚懼和惶恐。
他飛身上前,不待十三從牆壁滑落到地上,他又忽的伸出手,於半空一把掐住十三的脖子,平視她瞬間無力的目光,惡狠狠說道:“我說過,席三默你動不起,你如果敢傷她一根頭髮,我就會讓你生不如死。說,席三默在哪裡?”
腹部像被鑿了一個大洞似的,感覺不到五臟廟的存在,那種前壁貼着後背的痛,也根本沒法用語言來形容,十三氣息奄奄,苟延殘喘,她抵死不鬆口,斷續說道:“五少……丟了五少奶奶……心急……我能理解……但是……五少奶奶……在哪裡……我怎麼會知道……”
她不知道,她居然還說不知道,果然不愧是殺手,誓死如歸的精神可嘉!!!
霍離恨得一手緊握拳頭,一手加大力氣將她的脖子掐得更牢:“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席三默的項鍊上面不但有你的指紋,而且還有你的氣味。如果席三默不是你劫走的,那她的項鍊上面,怎麼會有你的痕跡。”
她來這裡,就是劫殺席三默,現在暴露出自己,那也不能因爲貪生怕死,而連累老大,她垂着雙目,面色蒼白的望着霍離,慘笑地說道:“我和五少奶奶……住在一起……我又和她一起上的洗手間……她的項鍊上面……有我的指紋和氣息……五少覺得很奇怪麼?”
“默默的項鍊,你可以碰,但是十三,你不要自做聰明。這條項鍊裡面我裝有追蹤器,劫持默默的人發現了追蹤器,就把項鍊扯斷丟掉,如果你碰了這條項鍊,那麼這條項鍊上面就該有三個人的指紋,但是很遺憾的告訴你,這上面只有你和默默的指紋。”霍離冷聲說道,
“戴手套做案,就不會留下指紋,就像蕭不凡剛纔那樣……”
笑,嗜血的笑,魔頭般的猙獰,霍離不能讓她死,見她臉憋得通紅,不待她說完,又狠狠地將她甩到地上,摔得她骨頭嘎嘎作響,明顯是摔斷了肋骨:“臉可以易容,但指紋不會變,不是你做的,那你的指紋怎麼會和她的指紋一模一樣。”
霍離蹲在十三面前,調出手機裡的照片給十三看,上面清楚的寫着“殺手”兩個字。
十三以前吃過霍離的虧,但是那種痛撐不下去,就可以一死了之,可是現在這種痛死不了,只生生地折磨着她的神經,真是生不如死,她躺在地上,看着手機上的照片,一時語塞。
“說話呀,怎麼不說了,看到了自己以前的樣子,還是想到了什麼?”霍離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又將她從地上提起來,並將惡魔般凶煞的臉逼到她面前,厲聲喝問。
不錯,霍離手機上的照片,是她五年前的照片,也是她原本的樣子。
五年前,她接到霍大山的任務,配合柳同玩調
虎離山計,以攻擊另一個軍火商。可是軍火商沒上當,把十一、十二炸飛,還生擒了她。軍火商留了她很多記錄,還在她體內種植了芯片。後來霍大山派人把她救出來,鑑於十一、十二全部毀容,於是給她們做了整容手術,成了現在這種模樣,也將她體內的芯片取了出來。
霍離怎麼會拿到這份資料,十三想不明白,但已經是無話再狡辯,沒有兩個人的指紋是一樣的,即使她們三胞胎的指紋,也是各有不同。
十三被抓住了小辯,無言以對,只好笑笑,半死不活。
“你們三姐妹,憑藉一張相同的臉,就做偷偷摸摸的事,一個綁架席三默,一個清理現場,一個留守莊園,神不知鬼不覺中,就幹了一件漂亮的勾當。但人做事,天在看,我再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說出席三默在哪裡,說!!!”逼得她無話可說,霍離又逼近一步,這三姐妹,他算是看透了,一窩毒婦。
十三嘴角抽了抽,眉頭一皺哇一下,又吐出一大口血,她無力地低着頭喘息道:“五少有時間逼問我,還不如快點去找席三默,如果速度夠快的話,你或者還能找到她。哦,不,是還能找到她的屍體!”
“嗡”一下,蕭不凡只覺頭腦一陣轟鳴,霍離也覺腳下發軟,頭腦一片空白,她們要弄死席三默,簡直就和弄死一隻貓一樣容易,不,不,不……席三默不會死,不會……
霍離不接受這個答案,他張着血紅的大眼,咆哮怒吼:“說,席三默在哪裡,你們把她關在哪裡?”
十三無力地笑,儼然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也不打算把席三默供出來。
“好,你不怕死,那你會不會怕她們死!”霍離只要席三默的下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他把十三重重丟在地下,然後使出輕功,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到十一和十二的身邊。
他抓起十一,狠狠地甩下樓梯,又把十二抓到十三的面前,一拳重重砸在十二的胸口。
十二沒能忍住,一口血涌上喉間,噴了十三一臉,十三的臉頓時從煞白變成了火紅的關公。
“你到底說不說,說不說?你要是不說的話,我現在就讓她們兩人下去地府報道。”霍離急紅了眼,拿着兩條性命進行交換。
十三也心疼兩位姐姐,但殺手有殺手的規矩,老大未放話之前,她們是不能說出席三默的落腳點,即使她們丟了性命,她們也要守住這個規矩。
緩緩地,她衝十二笑了笑,閉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臨。
霍離見狀,怒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他抓起十二就一通狠打,生生把十二打得奄奄一息,吐血昏死過去。如此,十三還是不說,殺紅眼的霍離又轉攻十一。
十一剛纔摔下來,聰明的用手悄悄地支了一下地,沒有摔成重傷,但見霍離轉攻她,她趕緊奪路而逃,可是沒等她衝到門外求救,霍離渾厚的掌風已經送至她的後背。
她只覺得五臟廟頓時移位,痛得一口鮮血噴涌而來,染紅了面前的臺階。
“說不說,到底說不說……”
霍離殺紅了眼,端木雨也嚇傻了,李叔怕出事,偷偷從側門出去通知司徒恨天,司徒恨天這才知道,霍離的別墅已經鬧到了這種地步,這才知道,十一三姐妹,已經敗得一塌糊塗。
“老爺,現在怎麼辦?”司徒恨天急得抓耳撓腮,以霍離的脾氣,以霍離對席三默的重視態度,如果從十三嘴裡問不出席三默結果,那她們三人的性命也就堪憂了!
霍大山負手站在窗邊,遙望着前方的噴泉,席三默,他已經派人抓了,現在放人,已經不可能。而且這一次,生,是席三默的命,死,也是席三默的命。
他現在要想的,不是把席三默刨出來,而是要想辦法把十一三姐妹從霍離的手中“騙”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