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樣一個人就住在隔壁,怎麼都是毛骨悚然的。
要不是爲了調查清楚真相,沈冰清現在就恨不得馬上衝到隔壁去,把那個壞蛋給抓起來。
保安調出住戶的資料查了查,“這是一個新的租戶,大約是在三天前租下的房子,租戶叫安德,是法國男性……”
法國男性?沈冰清明顯感覺不到對勁,輕輕敲了敲那保安的桌子,“這樣吧!你跟我一起去調查一下,沒準這個人就是潛藏在美國的恐怖份子。”
“好,好!”保安連忙拿了警棍陪着沈冰清走出來。
這一幢公寓樓全部都是單身公寓,沈玉潔住十一層十二室,就是1112,而她隔壁就是1113號。
站在1113號大門口,沈冰清心底有些怵,如果這人真的是恐怖份子哪該怎麼辦?
“叩叩!”
保安先敲門,沈冰清站遠了一點,靜靜地看着。
敲了很久,房門纔打開了,一個矮國的法國男人穿着睡衣,還戴着小丑的睡帽,睡眼惺鬆地來開門,“你們是誰?”
“抱歉打擾你了,這位女士是警察,我們發現最近有一些不好的人混進了公寓樓,現在,麻煩您配合警方檢查一下!請問您認識安德嗎?”保安一眼就看出來,這個人明顯不是監護器上那個高大的男人,所以先入爲主地以爲這個胖子是租戶的朋友。
胖男人揉了揉眼睛,“我就是安德!”
“那先生你這裡還有住着其他人嗎?”
“沒有了,就我一個人住啊!”
“是這樣的,先生,我們的監視器昨晚捕捉到有陌生人進入了您的房間,我們可以進去檢查一下嗎?”沈冰清推開了保安,急忙問道。
這胖男人顯然還沒有睡醒,愣了一會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沈冰清也懶得在這裡跟他磨豆腐了,直接推開他的手臂,衝了進去。
這裡的所有套房格局都是一樣,一臥一廳一廚房,雖然不大,但是空間也利用得很到位,跟沈玉潔那邊的不一樣,這邊居然整理很得乾淨,除了牀鋪上有一牀被子以外,這裡看不到任何家居的雜物……沈冰清在腦海裡飛快地推理着,不大的空間,進去以後一目瞭然,小衣櫃根本藏不下人,又沒有閣樓。沈冰清又走到窗子跟前,拉開窗簾往下看,十一層的落差,相信沒有人敢從這裡跳下去……
“怎麼啦?我這裡真的有小偷進來嗎?”綠眼珠的胖子一臉的驚恐。
“呃……先生,您昨晚十一點多的時候在這裡嗎?”沈冰清又問道。
“嗯嗯,有啊,我在這裡睡覺!”
沈冰清嚴肅地點頭,“恐怕是的,不過小偷已經走了。您回頭清理一下您的個人物品,看看有沒有什麼丟失了,然後去警察局登記一下。謝謝你的配合,打擾了!”
要麼昨晚上的那個人偷偷從隔壁的陽臺上跳下去了,要麼這個胖子在撒謊……
回到房間,沈冰清睡意全無,牀上的沈玉潔已然睡着了,嘴裡還在迷迷糊糊地念叨着,“姐姐,把媽咪留下來……我要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沈冰清慢慢地坐了下來,握住了沈玉潔的小手,就像小時候那樣,兩隻手緊緊地牽在一起。記憶彷彿又回到了兒時,那個梳着小辮子,瞪着一雙圓圓大眼睛的調皮丫頭,巴巴地站在她面前,歪着小腦袋看着她。
“姐姐,媽咪說我們上輩子是雙生花,所以這輩子就做了姐妹,可是什麼叫做雙生花呢?”
“嗯,雙生花就是兩朵開在同一個枝頭上的花,它們一輩子都在一起,彼此的身體和根都在一起。”
“哦,那潔兒要跟姐姐做雙生花,永遠都不分開。”
“傻妹妹,將來潔兒長大了是要嫁人的,會有自己喜歡的人,就不會這麼粘姐姐啦。”
“纔不要,潔兒要一輩子跟姐姐在一起,就算嫁人,潔兒也要跟姐姐嫁同一個人,這樣就可以不分開了。”
“噗!小腦袋想什麼呢!”
“姐姐,你生病了,會死嗎?潔兒不要姐姐死……潔兒跟姐姐是雙生花,姐姐要是死了,潔兒也活不了的。”
“姐姐,這是潔兒悄悄藏起來的糖果,可好吃了,姐姐償償!”
“傻妹妹,這糖果姐姐也有的啊,這是你的那一份,你趕緊吃吧!”
“潔兒嘴巴小,吃得慢,這留給姐姐吃。”
寂靜的黑暗中,往事如閃電般的從腦子裡閃過,沈冰清滿淚流面,是的,我的傻潔兒,姐姐跟你就是雙生花。你生,姐姐便生。你死,姐姐陪你一起……
第二天清早,沈冰清被沈玉潔的聲間吵醒,睜開眼睛,就看到沈玉潔一邊穿衣服,一邊接電話,一邊解釋道,“抱歉,陳總,都是我的錯,哎呀,那個頭條新聞我是沒有搶到。當時的情況你不知道,現場死了很多人,我忙着救人……啊,對,對對,您教訓得對,我是記者,不是醫生,我搞混了,我保證,以後不再犯同樣的錯誤……什麼,這一期採訪換別人做了,啊!我去兇案現場報道,可是……好吧!保證完成任務。”
掛斷電話,沈玉潔像只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焉了下來。
沈冰清從沙發上面坐了起來,“怎麼啦?”
沈玉潔無奈地攤開手臂,“本來昨天我是去報道新聞的,結果爲了救人,誤了新聞,讓其他公司搶了頭條。老大說給我調換崗位,媽蛋啊,讓我去報道兇案現場,太可惡了。”
“兇案現場?啊,你不要去了,這什麼鬼公司,辭職算了!”
沈玉潔拿着杯子匆匆刷牙,“姐,我喜歡這份工作,很有挑戰性啊!”
沈玉潔洗漱完畢準備出門的時候,沈冰清剛掛斷電話,也拿着包包跟了出來。
“姐姐,你這是去警察局報道嗎?”
“剛接到電話,也是去兇案現場!”
“中央公園?”沈玉潔略顯詫異。沈冰清點了點頭,“對,也是那裡,警察已經到位了,我們法醫鑑定科的幾位師兄也過去了,我就是去實習。正好,順便陪你,害怕屍體嗎?”
“不會怕!沒什麼好怕的……”沈玉潔非常堅強,儘管信誓旦旦,但是到現場之後,還是忍不住吐了……
沈冰清到是很淡定,很快跟其他幾位同事加入了工作之後,案發地點就是在中央公園裡的一條小河邊,屍體是從水裡撈起來的,由於浸泡的時間有點長,死者面部被泡得有些發白發漲,儘管如此,沈冰清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位死者正是她昨晚去查的領居,那個自稱是安德的法國矮胖男人……他怎麼會被謀殺了?
作爲一名新來的實習生,沈冰清沒有任何資歷,只能將一邊檢查一邊記錄數據……在她旁邊,兩位師兄在議論着,“找不到任何外傷,而且肺裡也有積水,看樣子應該是自殺的。”
“喂,這裡發現一隻箱子,是死者的!”一名警察從樹林裡跑出來,大聲喊道。
“這個人就是在時代廣場撒錢的那個人,快來看,他箱子裡有很多沒有撒完的錢,還有一份計劃書,日記……”警察在大聲喊着。
沈冰清放下手頭的工作,轉身跑了過去,一隻黑色的箱子放在雜草之間,箱子已經被打開來,幾名警察在小心翼翼地取證,可以看到大疊的美鈔被整理出來,用塑料袋分門別類地放好。還有一本日記,有警察在記錄,一邊低聲地議論着。
“這個人有嚴重的*心理,他是早有預謀的,故意在這裡報復社會的。”
“看看,這裡有寫他遺書,他是自殺的……”
有一名警察找到了類似自殺信件之類的文字記錄,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PAC財團那邊一直崔着我們破案,邁哈頓的官員也在崔,現在總算有了一個圓滿的結果了。”有一名警察慶幸道。
有報復社會的心理,再加遺書,以及沒有任何外傷的死亡……這些證據結合在一起,都可以完美地解釋他的死亡,以及終結這次踩踏事件造成的影響。
可是,沈冰清心裡很清楚,現實肯定不是她看起來的這麼簡單。這個法國男人爲什麼那麼巧合地住在沈玉潔的隔壁,而且還給了她天堂鳥的提示。而且就在她發現他的行蹤時,他就這麼及時地自殺了,看似湊巧的事實,一定有人在背後策劃着……
遠處,沈玉潔拿着話筒在作現場報道,有一輛黑色的車子停在遠處。微怔了片刻之後,她大步朝着那輛黑色的車子走過來。
茶色的車窗玻璃都關着,雖然她看不清楚車內的人影,但是她可以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
就在她即將要靠近車子的時候,那車子突然發動起來,向着她衝了過來……
眼看着這輛車子就要撞上她,突然一道身影奔了過來,用力地將她拉了過來,“姐姐,快閃開!!”
迷糊的瞬間,她聽到了沈玉潔尖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