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爲何，這個時候，陸小北竟然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也不知道這血是從哪裡的。
門還是鎖着的，關得嚴嚴實實，只有門上那個洞，也沒有太大，很小，可卻的確是穿透了。
她聽到一聲喘息，帶着點沉重，接着感覺到顧尚的身子像是一陣抖似得。
她能聞到那股淡淡的味道，此刻特別的濃烈，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出來的。
又或者這房子裡有別的入口，只是她不知道，大概顧尚也不知道。
“砰！”的一聲，很沉重的一聲響，陸小北轉身的時候，顧尚已經被掀倒在地上，手裡沒了槍，頹然的往後退。
陸小北看到他沒穿鞋和襪子，露出腳，和一段的腳踝，很細，蒼白，像是乾柴一樣。
接着她聽到咳嗽的聲音。
看到厲少霆手裡拿着槍，站在她微微傾斜的稍微往前的位置。
陸小北就只看到他的背影。
她聽到厲少霆沉重的嗓音，他說，“這個世界上，你誰都可以動，唯獨她，你不能動……”
說着，他擡手，他手裡有槍，應該是剛剛顧尚手裡的，不知道何時到了他的手裡。
厲少霆朝他開了槍，兩聲，很準，都沒有落到顧尚的身上，一槍從他的頭頂擦過，射進後面的吧檯那裡，引得轟隆一陣響。
另一槍在他的側腰間，擦過，側腰間那裡都有血痕，落在背後的地上，震碎了地板。
厲少霆朝顧尚走過去，顧尚一步步身子往後拖，那眼眶裡竟然滿是驚恐。
陸小北聽到他沉重的呼吸，很重，像是灌了鉛一樣，他步伐也很慢。
接着她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人影一晃，仍然沒有看到門在哪裡，卻大概猜到是在偏側的櫥櫃那裡，阮阮走了進來。
她氣喘吁吁，臉色緋紅，渾身還都是汗，手裡還拿着東西，是厲少霆的外套。
厲少霆說，“你過來！”
這話是對顧尚說得，顧尚沒動，厲少霆就走過去，抓住了他的領口，拖住了他的身子。
顧尚看起來分外的單薄，沒有什麼反抗之力，被他拖着到了陸小北面前。
厲少霆說，“跪下。”
顧尚沒動。
他就擡腳的時候踢了他的小腿那裡，顧尚痛得呻吟了一聲跪下了，被他按住了腦袋。
陸小北看着顧尚。
跪在了她眼前的顧尚，隔着有一兩米的距離，厲少霆沒讓他太靠近，頭壓在地上。
她能夠看到他的髮根，細細密密的都是汗，像是淚一樣，刺着她的眼眶，她的心，她整個人。
他指端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壓在地板上的手還在抖，細的像是隻剩下了一個骨架。
那東西像是一種衝擊。
竟然衝擊到她感覺到心臟都在痙攣似得。
她說，這話是對着厲少霆說的，她說，“你先放開他。”
厲少霆沒動，只看着她。
陸小北又說了一遍。
厲少霆還是放開了。
陸小北說，“我想好了。你不要管了，我來管。我不要他戒了。以前怎樣還是怎樣，他做他的，你做你的。你不要再管他。就當那關係不存在，沒有過。我來帶阿尚，你來帶小溪。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