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北站在那房間裡，手從那懸掛着的一張張照片上拂過，看到的是顧尚一張張的笑臉。
這樣看過去，就像是一部簡單的動畫片一樣。
後來手機響了。
陸小北也沒看，就接了。
沈慎之問她，“感覺還不錯？”
陸小北的手停留在其中一張照片上，是顧尚和淼淼，照片應該是在一兩年前，淼淼看起來比現在要小很多。
她看着，手指摩挲這那照片的一角，淡淡的笑說，“還好吧。”
沈慎之說，“顧尚這孩子，聰明懂事，人又善良，也仗義。尤其在做生意上特別有天賦。”
陸小北也沒說話，只是繼續挪步看照片。
顧尚和淼淼的合照有很多，至少有個二三十張，只是剩下的她都沒再看，因爲基本都是差不多的效果。
她轉了身往外走，出了門。
電話裡大概能聽到她走路的聲音，可是她沒有再說話。
靜靜的，剩下的都是腳步聲。
陸小北下到樓下，到了落地窗前，站着，倚靠在了一側，陽光往裡灑，她擡手撫弄了下側耳間的劉海，只問，“我記得，曾經我問過你很多次，有沒有見過他？你的回答都是沒有。”
沈慎之大概是沉默了有幾秒鐘，才說，“這問題你還是問出口了。”
沈慎之說，“我當時說沒有就是沒有。而後來很多事情說起來，或者你會認爲我是在撒謊，但的確是機緣巧合，我比厲少霆更早的找到他……”
陸小北說，“可是無論是否真的存在謊言，這五年多裡，你也該有機會對我說，可是你沒有。”
沈慎之淡淡笑了下，說：“你不要忘了，這五年裡，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連電話都不接的人，會是朋友嗎？”
他又說，“如果當年我們還在一起，在我第一次確定顧尚是小陵兒的時候，你就會知道。我說過，我不會騙你，我也的確沒有騙過你。”
陸小北聽到這裡嘆了口氣，只說，“算了。都過去了。現在對我來說，這樣就足夠了。以前我的想法也不過是，他可以好好的活着。無論這之前有什麼，哪怕是真的有謊言，可是有今天這樣的顧尚，我還是會謝謝你。”
沈慎之卻說，“可是有人的想法卻和你不一樣。”
陸小北皺了皺眉毛。
沈慎之說，“顧尚從前些日子，大概在一週前，也就是在你們出差到這裡的第二天，我就已經失去了聯繫。大概不只是我，是所有人都失去了聯繫。”
“什麼意思？”陸小北頓了一下，才說。
沈慎之說，“大義滅親都不過如此。厲少霆倒是真的下得了這個狠手。阿尚跟了我近六年，從跟在我身邊，就沒有受過一點的苦。一是因爲他的確很優秀，無論我要求多嚴格，他也總是能夠給我一個滿分，讓人無可挑剔。還有就是，前面很早的時候，他受得那些苦，大概沒人能想象，活着已經是不容易，所以，我不會輕易傷他。這些年的確也由着他做了些好的或者不好的事情。在我看來，無傷大雅。可是有些人並不這麼認爲。”
“一個連父親責任都沒有盡過的人，如今卻要驟然的決定他人生的走向。你認爲他有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