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說，“我從來沒說過我討厭她，可是我的確非常討厭。因爲每次她一來，我就是被拋棄的那一個。她不在的時候，我們就很好。這輩子你總是活在她的陰影之下，沒有她你也可以活，可是有她，你還不是更辛苦，小心翼翼，去強壓着，忍着，耐着，伺候她……爲什麼我就沒看出你和她在一起，還有一點的快樂可言？”
“母親常說，女人要溫柔體貼，可是她對你溫柔嗎？體貼嗎？真正愛你的女人，不會用出軌來報復。難道你沒有聽說過？男人出軌是出的身體，而女人，出軌就是已經心不在了……”
這話尖酸也刻薄，或者在厲少霆的印象裡，阮阮的確是沒有這般說過話，他也聽着，閉着眼睛，沒說話。
或者他也該承認，當年有很多地方是他不對，就譬如那時候逼着她去做那手術……
人的想法總是在每個階段都不太一樣，也可能是年紀大了，真的越來越見不得反而是生死的這種事情。
他又憑什麼去決定一個孩子的生死？
他又爲何會有那個資格？
很深的夜晚了，淼淼卻還沒睡，還搶了電話和厲少霆說幾句話。
那還帶了點奶聲奶氣，又帶了點撒嬌口音的腔調，滑過耳畔的時候，好像帶了舒緩人的情緒的作用。
還問他，“過兩天我生日，你有沒有給我準備禮物……”
厲少霆問他，“想要什麼？”
淼淼嘀嘀咕咕的說，“想要你陪我玩兒……我現在不喜歡爸爸，也不喜歡媽媽，就喜歡你……”
就好似天生就擅長這個，又或者是女孩總是和男孩不一樣，總之這種好似在父子之間好像絕技不會存在的那種交流。
或者真的是男兒是泥做的，而女兒卻是水做的。
……
停停轉轉，兜兜轉轉，這車行駛真的到了半段，或者是因爲太冷，也或者是因爲車太不好，又像是天意如此。
總之到了半路，陸小北所坐的那車就熄了火，不知道哪裡壞了，只幾分鐘的功夫，陸小北就看着前方，厲少霆那車早已沒了影兒。
司機也急，一個勁兒的給她道歉，可看起來也是沒辦法的事兒，陸小北坐在車的後座上，也沒下車，心情卻也沒有那麼糟糕。
只不過是還是困，腦袋昏昏沉沉的，只想要睡覺。
她是就近找了酒店住下，沒有再回去，其實來得時候，她就早已把行禮收拾好，也沒打算再回去了。
搬了行李，躺倒在牀上的時候又昏昏欲睡，這一覺睡到了天亮還異常疲憊，夜裡出了一身的汗，虛得狠，被子都溼了很多，頭髮身上全是汗，早起洗了澡，對着鏡子看很久，臉色蒼白得厲害。
收拾完，她纔給手機拔了電，開了機，稀里嘩啦的很多來電顯示過來，還沒看清，手機就又響了，是李乾打來的。
陸小北也沒接，蹲在地上的時候，又坐下，坐在了地毯上，抱着膝蓋在那看手機，不一會兒停了，陸小北又去看未接來電有哪些。
有厲少霆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