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北大概在衝口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就在後悔，她是怕他傷心的，她這麼想，可能他真的會很難過。
洗了澡，出來，看到他還在，躺在牀上，看手機，也是剛洗了澡，頭髮還有點溼，看到她過來的時候，還擡頭對他笑了笑，說，“洗完了。”
陸小北嘆了口氣，還是走過去，走到牀邊的時候，坐下，看着他，又伸手去拿了他的手，就看着他的手，說，“對不起……”
“我真的沒有那個想法，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有時候控制不住自己，很難過。雷紹也不在了，陵兒卻還沒有回來。是不是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了。你覺得，我們這輩子還能再看到他嗎？”
後來厲少霆伸手攬了她，陸小北就靠在他懷裡。
厲少霆說，“好了。別哭了。你忘了，我很早就說過。我會找到，就一定會找到。我說他沒事就不會有事。相信我，就當這輩子最後一次相信我。如果我做不到，我就把命交給老天，也會把他換回來。相信我……真的相信我……”
陸小北沒說話，只是沉默着，可能還伴有很輕的那種抽泣，之後就是點了點頭。
有人可能無言去承受這種痛，畢竟過了很多年，又有誰知道，這種痛，就若刀入骨，劍入髓，痛徹心扉？
其實很長時間，陸小北都沒有去表示過，尤其是在厲少霆面前，更是會避諱。
因爲她知道，她是母親，而同樣他也是父親，很多時候，這種痛感都是相通的，這些年，他心裡的壓力可能不比她的少，只是男人有時候總是很習慣的往內走，而女人總是習慣了想要去表達。
厲少霆實際上是很能忍的人，就像是很多，很多年前，大概是在年輕的時候，他去西北的時候，曾經在生死之間，很多次，也像是很多年輕，他車禍受傷很重，也像是很多年前，其實他有破產過，這些她都不知道，統統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她自己去發現，也很難從他的身上看得出來，有這些事情發生。
因爲多數的時候，厲少霆在她面前，鮮有不高興的時候，即便不高興也不會表現的是因爲這些事情。
可能是他掩藏得好，也可能是她在這些年真的習慣了什麼都是四平八穩，因此很多她都是過了很久之後才發現。
甚至都有點想不起那時候他的樣子了，只記得，他真的沒有太不開心過。
最不開心的也就只有那麼一段，就是在她和二爺在處於婚姻狀態的時候。
別的就沒有了。
應該是。
想想那時年少輕狂，想想那時的確真愛。
就像是誓言這種東西，真的無法衡量對錯，也無法確定愛情的忠貞，只能可以確定，在說出的那一刻，是真的。
也有人會很坦白。
問，你愛我嗎？
我愛你。
你會愛我到永遠嗎？
我會愛你到我不愛你的那一天。
這其實才是現實裡比較真實的愛情。
這個世界充滿變數，愛情也是一個會變化的東西，因爲我們每個人都在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