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看維克拉,此時正全力與青鳥對拼,顧不上其它。
“很好,”面具男子得意地笑道:“我可敬的維克拉老師,交出你的全部秘密吧。”
說着,他的神識全開,猛烈地伸了出去,一下子將維克拉老師罩在裡面,毫無禮貌地大肆搜索。掃描、探尋、透視、旋視、平視、展視、切片、分析等等手段,反反覆覆,一樣不缺地全用到這位便宜老師身上。維克**時成了小白鼠。
維克拉快要瘋了,不,是已經瘋了。被人如同切片一樣地掃描,裡裡外外地探尋,自己全身內外任何一個部位,都被仔仔細細地檢查,毫無隱私可言,那種感覺如同一個女子被剝得光溜溜,任由色狼的色迷迷眼光,在全身毫無阻礙的遊走,簡直讓他羞恥得想死。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將你碎屍萬段!”他心裡頭發瘋地在喊。但是無法付諸現實,因爲青鳥也正瘋了一般,將鋪天蓋地的風刃如傾銷般地傾泄到他頭上,別說分手攻擊了,連分心都做不到,青鳥實力可是比他還高出一些,此時全力發威,更是毫無保留,嚴重威脅到了他的生命。
他現在如果敢分心,立時就是傾覆之禍,絕無倖免。因此,再怎麼氣得發狂,還是保持着一份清醒,他的理智告訴他,目前最大的威脅是這頭魔獸,而不是那個只有六級的小魔法師。
只要搞定了青鳥,還怕下面那小子能跑掉嗎?到時候怎麼收拾他都行,而忽略青鳥的威脅,不要說報仇了,連性命都恐怕難保。
因此,他強咬着牙,使自己儘量不去理會那在體內不斷遊走探尋的精神波,而是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與青鳥的戰鬥中。此時,他已分不出任何精神力去封閉身體,阻止外來的精神力探索身體。這就給了面具男子的神識出入的方便。
於是,面具男子成了一位人體黑客,盡情地翻閱資料。
“高級魔法師果然是不同凡響啊!”
面具男子檢視着維克拉的能量場波動,不由讚歎道。維克拉老師的身體在他天眼中彷彿是透明的,一個全透明的軀體,裡面有一個深青色的魔力源,不斷產生着旋轉的能量場,能量場五色變幻,與空間界的元素海不斷地交換着能量,中間有無數細細的白色絲線相連,不斷脈動着,彷彿有生命一般。
他若有所悟,那白色絲線的東西類似凝聚的精神力,是與空間界元素海內的元素精靈連接的紐帶,兩者有深深的聯繫。他開始仔細觀察魔力源的運轉模式,只見魔力源不斷吞吐着能量流,在身體內外形成橢圓形的磁力線場,包裹住全身。
他忽然注意到頭部部分,發現大腦部分的中心有一個閃閃發光的晶狀體,仔細透視看去,竟是個深藍色的橢圓形晶核,用神識緩緩探進去,只覺得裡面深邃無比,難以探測,讓他有一種無處着落的感覺,他忙將神識退了出來。
他不由沉思不語,想了想,手一指,一個七彩咒輪飛出,將整個運轉模式的動態圖像都複製了下來,然後收回身體裡,這個咒輪被他當做資料庫,專門收集與魔法師的魔力運轉有關的錄像,方便以後分析。這樣就不用擔心記憶不住了。
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差不多將對方所有的戰鬥模式和對應的魔力運轉模式都收集了起來,可以說將這位老師的東西都掏得差不多了,他才感覺滿意。又一次偷師成功,值得慶賀。
緩緩地退出維克拉的身體,他咧嘴一笑,朝天上做了個感謝的手勢,維克拉氣得差點吐血,別過頭去,不再理他。他嘿嘿一笑,給自己加了三層火元素防護結界,接着閉上眼睛,進入冥想中。不再理會天上的戰鬥。
他要趁着這時間好好消化所得。
精神上的干擾沒了,維克拉感覺壓力一鬆,不再受到困擾,緩緩吐出口氣,他的注意力終於可以完全集中到戰鬥上,剛纔雖說努力不去理會面具男子的干擾,但實際上是不可能的,怎麼也要受影響,因此注意力難以完全集中,實力的發揮大打折扣,十成發揮不出八成。再加上青鳥的一通狂攻,弄得他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現在終於可以集中注意力了,他不由精神大振,手中魔杖一擺,光芒大作,巨大的冰峰瞬間形成,冷笑一聲,魔杖一指,冰峰立時如風暴一般,狂卷向青鳥,不但將對方攻擊過來的無數風刃擋飛,還挾着毀滅之能,閃電般攻到青鳥的面前,在其結界附近爆炸,震得結界一陣波動,光影暗淡,令青鳥怒嘯不已。
周圍兩個魔法師一看維克拉恢復了正常,不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都不由大喜,沒有維克拉的主攻,他們兩個可不是青鳥的對手。剛纔青鳥忽然爆發,一陣狂攻,雖然目標不是他們,但壓力也是不小。讓他們十分吃力。
此時見維克拉又恢復了生龍活虎,催動魔法對着敵人狂攻,不但將青鳥的氣勢壓下,還佔了上風,都不由驚喜,於是立刻加勁,拿手的魔法紛紛使出來,配合維克拉的攻勢。
此時的青鳥有些不濟,先前一通狂攻雖然佔了上風,將維克拉壓得節節後退,狼狽不堪,但它的消耗也很大,無論是體力還是魔力。
全力爆發的結果雖然痛快,但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很快,魔力消耗過大的青鳥在三個傢伙的圍攻下,漸漸顯得有些不支。那個七級大魔法師就不用說了,本來就實力與它差不多,此時彼長此消,維克拉已經明顯佔上風。而那兩個魔法師雖然只是六級,差着青鳥一個大境界,但也不是白給,尤其是有維克拉主攻,頂下了所有壓力,他們兩個十分輕鬆,圍着青鳥專門挑空隙下手,給青鳥造成不少困擾。
這兩個傢伙各有拿手的手段,尤其那個咒詛魔法師,手段又陰又狠,他的詛咒術專門剋制元素魔法師,那種陰損的波動力量可以附着在魔法結界上,侵蝕結界,不知不覺向裡面滲透。
青鳥剛開始還沒覺得如何,因此沒重視,也沒放在眼裡,畢竟它層次更高,詛咒術一時半會起不到作用,這與地上的士兵不同,士兵可是普通人,很容易侵入。青鳥可是強大的高手,哪那麼容易詛咒,但時間長了以後,隨着戰鬥的深入,詛咒還是慢慢起作用了,青鳥漸漸感覺有些不舒服。
它登時驚覺,感覺有陰蝕力量的侵入,用神識一掃瞄,發現防護結界上附着着一層淡淡的若有若無的綠色煙霧,正在不斷向裡面滲透,不斷地消弱它的魔力,而且對它的精神造成干擾,讓它精神有些睏乏。
這鬼東西用肉眼根本看不見,只有精神力掃描才能發覺。
它頓覺得不妙,連忙運轉魔力,想將其驅逐出去,果然起了作用,只是需要花費很大的魔力,還要專心才行,但此時戰鬥正激烈,敵人都圍着它瘋狂進攻,它哪能分心做這樣的事?
但又不能不理,它只得一面應敵,一面分心驅除邪惡的詛咒,於是本來就落入下風的它,越發顯得左支右吾。
這時候,地上戰戰兢兢觀戰的雙方軍隊,也看出青鳥的形勢不妙來。
奧吉爾頓時臉色變得蒼白,他面帶憂色,心潮起伏,不由回想很久以前的情景來。
那時候,他還是個孩子,才十三歲,一次跑到森林邊緣去採集一種草藥,給家裡人治病,無意中從野狗口中救下了一隻雛鳥,那隻雛鳥看上去光禿禿的,個頭很大,卻很雛弱,連路都不會走,睜着大大的眼睛,可憐地看着他,嘶啞地鳴叫着,讓他不由心中一動,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彷彿見到宿世的親人。
於是,他揮動木棒趕走了那隻野狗,將那隻雛鳥帶回了家,悉心地餵養,一晃三年,那隻雛鳥長出了青色羽毛,十分美麗。但那隻鳥卻不安分,經常半夜亂叫,吵得四鄰不安,鄰居們紛紛來抗議。
最後,沒辦法,他將那隻鳥送回了大森林邊緣那個發現的地方,此時鳥兒已經長成,勉強能飛行,可以自行覓食了。他依依不捨地與心愛的鳥兒告別,就在他離開很遠的時候,那隻鳥還蹲在樹枝上歪着頭看他。
就此分離,他還以爲以後不會再見到它。可是命運之神的安排誰能知道,二十多年以後,一個青澀的孩童已經成長爲一個久經世事的中年男子,他已經是一個自耕農,併成爲當地自耕農團體的首領,率領大家與侵佔他們土地的莊園主抗爭,作爲首領的他成爲士紳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因而受到迫害。
他的家園被燒燬,他帶着老婆孩子逃入了大森林,以躲避殺手們的追殺。
但是大森林是何等險惡的地方,一般的村民只敢在邊緣活動,根本沒有敢真正進去的,因爲裡面充滿了危險,各種兇惡野獸就不用說,還有傳說中的神秘魔獸,只有那些大城市來的冒險者團隊敢進去,一般人,就算是獵人也只敢在邊緣狩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