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權少傾對視上錦年,側了側。
他在等她。
等她把心裡藏着的事情說出來給他聽。
那一刻,錦年真的很想去告訴他一件事,真的,真的很想!
很想就把藏在心裡很多年的秘密,就這樣告訴他。
這個秘密,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包括了她的叔叔,她都沒有說。
而如今,她真的很想告訴權少傾。
可是……
她能嗎?
她敢嗎?
告訴他之後的代價是,以後他看她的眼神會不一樣的。
會是嫌棄的。
錦年搖頭,她不要他嫌棄。
不要,不要,不要!
她賭不起,所以,錦年只能很軟弱的選擇了逃避。
把視線轉到窗外,她說:“我沒有什麼隱瞞你。這個戲我一定要拍。至於手術……等三個月以後吧。”
就如同權少傾所感覺的那樣,錦年對自己的身體,對自己的生命,真的不是非常重視。
當初在農村裡,她要活着,是因爲只有活着,所以才能達到她心中所想的,才能做很多事情。
然而,如果有一天,當生命,和心中的執念放在一起,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要完成心中的執念。
“拜託,請不要阻止我!”錦年看着權少傾,態度堅定,咬字清晰。
然而,她卻不知道,這樣的固執,對於他來說,是有多殘忍,有多傷害。
“錦年,我不認識你,真的不認識。”權少傾看着錦年,沒有大吼大叫,沒有‘激’動,只是很平靜的說出這一番話。
就好像尖銳的刀子,一個字一刀子,捅進錦年的心窩裡。
“你想過沒有,你若不動手術,也許你根本拍不完這場戲,你就會……”話到這裡,突然頓住。
權少傾說不下去,更是無法把那兩個字說出來。
然而,錦年卻笑了,替他說出那兩個字:“死亡!”
“或許會惡化,那麼我會死亡,對不對?”錦年問,態度上卻出奇的平靜。
權少傾眯眼,越來越不理解錦年,“生命,對於你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
竟可以,如此的不在乎。
“我不知道。”這個回答,倒是非常城市。
生命?
到底意味着什麼?
這樣的問題,太博大‘精’深,太深奧,錦年根本‘弄’不懂。
可是此刻,她心中堅定,她認定,這場戲,她一定要拍,必須要拍。
“那你想過,如果你有事。那麼我呢?”權少傾‘逼’近錦年,一字一字的問。
他目光沒有平日裡的深不可測,沒有那種尖銳,而是最純粹,最乾淨,也最……受傷的那種目光。
看着錦年,卻比以往那些目光,更加的讓她無法直視。
而權少傾的問題,也讓錦年無法回答,甚至她無法思考過。
她就是這樣一根筋,決定一件事,絕對無法在去考慮另外一件事。
“我……”她開口,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
喉嚨處,乾澀餓厲害,彷彿是被人掐住一般,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給你一個晚上加一天的時間,你自己想。要麼,留下來做手術。如果你要離開,去演那部電影,那麼你去,只是我們之間就此畫上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