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澤衡幾乎都有些沮喪了。
程鬆心裡真想一棍子把他敲醒,但卻只能苦口婆心的繼續說下去:“而且,您也說了,白子胥和蘇家的幾個少爺關係甚好,那是不是可以說,他這次過來探探您這邊的口風,是在替蘇家的幾個少爺打探打探您的虛實?現在您好久沒和蘇家的七小姐聯繫過了,那邊的情況很有可能已經和之前不一樣了!”
莫澤衡驚了,眨着眼睛不敢相信的道:“不……不會吧……那我,豈不是把人得罪了?”
“所以我把人帶過來,不管怎麼樣,咱們探探他的虛實也是好的,誰知道你……”程鬆聽莫澤衡這麼一說,都快要泄氣了,“依我看,你得抓緊時間回訪才行了。”
“這樣不太好吧?”莫澤衡又猶豫了:“其實想想,蘇家怎麼可能會派一個外人來探我……這可是他們家裡的大事,和姓白的又有什麼關係……”
“少爺!”程鬆再一次硬聲的打斷了他,根本不允許莫澤衡再退縮,硬聲的警告道:“這白子胥是什麼地位,不用我多說了吧?而且這白子胥和蘇家幾位少爺的關係,也不用我多說了吧?你再不去補救,就憑你今天是怎麼招待的人家,就足夠讓人家白子胥在蘇家幾位少爺的面前說上一車你的壞話的,你和蘇九小姐的事,別到時候過得了蘇老爺和蘇夫人的關,最後讓九小姐的幾個哥哥把你給拉下馬來!”
莫澤衡被程鬆說服,道:“那快點讓我換衣服!”
程鬆無語,伸手把他摁住,道:“你現在病着,你休息兩天。”
莫澤衡此時真想煽自己兩個嘴巴子,下午怎麼就那麼二百五,竟是說了這麼個謊。他就連忙轉了話:“那你就這兩天往奢品閣多走動走動,順便探探口風什麼的,拿點禮別空着手去,先替我道了歉再說!”
月七和白子胥帶着滿臉的歎服之意回了奢品閣,進門就把苗文初叫到了樓上說話:“那莫澤衡是個什麼人啊?”
苗文初見這二人的面容,看樣子不像是和莫澤衡有了什麼衝突之樣,心裡的石頭這才放下,但聽白子胥突然這麼一問,也是一懵。
月七就把今天下午去莫府拜訪的事跟苗先生說了一遍,一邊說着,一邊很是好生嗤笑了一通。
月七話說了幾句,苗文初的臉已經板了起來:“這莫家小爺也忒上不得檯面了,莫老爺膝下三個兒子,真是一個更比一個差,怪不得張媽媽一直讓我盯緊了這莫家小爺,要是有個風吹草動就趕緊彙報給她,這換成誰家的姑娘,讓這莫小爺瞧上,都是件丟不起的事!我們九姑娘這麼優秀,出身正人又好,被他這種人惦記都是褻瀆!現在總算是知道這莫家小爺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了,我得想辦法趕緊讓張媽媽告訴給九小姐,早點有個準備,得趁早把這莫家小爺的那個鬼念頭摁回肚子裡!”
這一席話說的月七和白子胥心裡直叫一聲好,頓時讓月七覺得這事得立即擺在前位馬上施行,主動的跟苗文初道:“事不宜遲,趕緊把張媽媽叫來!那莫家小爺沒和我們打照面,他那小廝叫程鬆,看起來客客氣氣的,待人也是十分的老成,可見平日裡跟着莫澤衡這個惹禍精練了一身的油滑本事,每句問的都在點子上,笑呵呵的,但那對眼睛卻是精明的很,我擔心到最後莫澤衡好打發,這程鬆在背後再攛掇着出餿主意。”
“您二位今天這一趟去的值。”苗文初記下了,感嘆地道:“莫老爺和莫夫人平日裡倒是挺會做人的,莫家小爺在桐州的名氣是硬的很,平日裡二百五的事辦的多了,今天這麼慫還是見都沒見過的,但這程鬆卻週週到到,而這程鬆也是莫老爺和莫夫人給專程挑出來安排在他身邊跟着伺候的,可見莫老爺和莫夫人不僅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樣的,費了多少苦心且不說,單是識人和心術這一點也是不能小看,要是莫家小爺真把對九姑娘的心思跟莫老爺和莫夫人說了,這兩位要是真的到蘇家替他們兒子奔走這事,一旦黃了臉,蘇老爺和蘇夫人拂的可不是莫家小爺的面子,拂的可是莫老爺他們的面子,這樣一來明明是蘇家吃了虧受了氣,到最後還落不到好去。”
月七越發覺得苗文初心思縝密,頻頻點頭,滿目讚歎。
想蘇葉行事辦事處事的風格,要是被人這麼噁心的糊上這麼個事,真是讓人惋惜了。
苗文初當下就道:“我現在就着人去請張媽媽過來。”
苗文初說着,人還沒出屋,就聽外面有人敲門:“苗先生,秋華過來了……還問白公子是不是已經到了。”
一聽蘇葉身邊的人來了,白子胥比苗文初還急,連忙出聲讓人進來,苗文初聽了就笑道:“秋華哪能來奢品閣?說她過來了,就是去後院了,咱們過去就是了。”
白子胥這纔想起來寧玄購置了奢品閣後面的宅院。
苗文初帶着白子胥和月七從主梯下去,讓白子胥和月七驚豔的是竟然是下到地下一層,然後有一道木門,打開後是一個長走道,穿過去之後又是一道門,再開鎖,再上樓,然後直通到一間空着的柴房,出去之後,已然就已經身在奢品閣後面的宅院了。
這一天下來,月七最大的感慨就是一直驚歎。
白子胥的心裡莫名其妙的高興的不行。
想到蘇葉這靈巧的心思,不知怎的就差點笑出聲來。
進了廳堂,秋華已經斟上了茶喝上等着他們了,苗文初一聞那茶香當即就嘖嘖的贊:“秋華,你來這麼多回,可從來沒拿這麼好的茶讓我喝過……”
秋華一看見白子胥心情就好的不得了,聽了苗文初這話當即又笑了:“我哪有這麼好的茶,是九小姐讓我帶來的,對了。”秋華指了指房子的周圍,道:“這些房間都空着,您二位可以隨意選,想住哪就住哪……”
“那倒不用,這怎麼行。”白子胥也是笑,坐下喝了口茶,心裡美滋滋的,道:“我已經購了宅院,等修茸好了就可以搬進去了……”
“那這不是還沒好嗎?”秋華聽了這話眼睛一亮,她沒想到白子胥竟然會在桐州買宅院,那豈不是等於白子胥要在桐州長居?但這話她不好直接去問,心裡高興,道:“這房子閒着也是閒着,九小姐也是這個意思來着……”
白子胥和月七是訂了客棧長住的,聽了這話之後月七就準備替白子胥應了,卻還沒開口就被白子胥一個眼神給盯死了,就聽白子胥堅決的拒絕着:“這院子還是留着咱們見面的好,爲防萬一招人注視,咱們往來也方便,我們要是住下了,你再經常過來,就不好了。”
秋華覺得是這個道理,也就沒再堅持。
她剛纔說是蘇葉的意思,其實並不是,而是她存了點私心想讓白子胥和蘇葉關係近點。事實上她和蘇葉的對話是這樣的:
“小姐,白公子他們住哪?住客棧多不方便,西珠衚衕的那個院子沒人住,不如讓白公子他們先住着?”
蘇葉當時正在整理手裡的企劃,準備挑選排序讓她拿給白子胥看,聽了她這話當即就冷了臉:“我的院子,憑什麼讓他白吃白住?”
“那人家又不是咱們桐州人,總不能讓人家在桐州買房買地吧,又不是長住,每次來住上個幾天有什麼的……”
“我和他籤的是奢品閣,可沒有把西珠衚衕的院子也籤進去,他愛住哪住哪,就是給我錢,我也不讓他住我的院子!”
“小姐,那西珠衚衕的院子名字也是落在您那個戶下的,也是奢品閣老闆的院子,沒道理另一個老闆來了,不住那個院子反而去住客棧啊……”
“難得你還想得起那院子是落在我的戶下的,就算是另一個戶,那也是個女戶,一個女戶的院子,讓另一個男老闆住,你覺得傳出去好聽嗎?”
“可是……”
“張媽媽和你也要進出那個院子的,裡面住了個男人,你覺得妥當不妥當?”
“人家白公子又不是住在那裡不走了……”
“那也不行!”
秋華回想着與蘇葉的對話,當時蘇葉以這四個字結束了那個話題,她只覺得後來的說辭不過是蘇葉尋的藉口,但是這話從白子胥的口中說出來,她就覺得很有道理。
哎,秋華不禁的嘆。
要是小姐對白公子能不這麼客觀理智就好了。要是私下裡也能像和白公子一起合夥做生意這樣,就好了……
秋華笑呵呵殷勤的倒茶,一邊和月七有聊有笑,那邊苗文初和白子胥則在看着蘇葉的企劃圖案,兩人的眼睛越看越亮,興奮的相互傳換着對方手裡的資料。
“九小姐……”苗文初的手都激動的顫抖了:“她,她這是……”
“九小姐是賺錢有癮,苗先生以後可有的忙了。”秋華先是說了這麼一句,顯然是對蘇葉信心十足,而後纔看向白子胥:“我家小姐有意要與白公子長期合作,不知九小姐連續幾個月下來做出的計劃,白公子是否感興趣入股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