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晚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手腕：“高楓傳來的消息？”
春曉小心地往隔壁看了一眼，見衛氏正專心與李嬤嬤討論菜式，放下心小聲道：“嗯，他說照你的意思已經成功嚇住那誰！”
賀林晚點了點頭，再次拿起了筆畫她的花樣子。
李毓沒有見譚輕鳶，卻見了牟劍平。
牟劍平一言不發跪在李毓面前。
李毓也不裝傻，直接道：“你是爲了譚姑娘來找我的？”
牟劍平羞愧地低下了頭。
李毓笑了笑，並不介意：“起來說吧。”
牟劍平不會說諸如“你不答應，屬下就不起”這樣無賴的話，他聽話地站起身。
李毓溫聲道：“說吧，能幫你的我定然幫。”
高楓卻道：“對，這個叫做蟻蠱！被種下的人身上會出現麻風病人的症狀！”
蠱這種東西，正常人對它都沒有什麼好印象。
牟劍平驚訝地看着高楓：“高侍衛，您這是……”
牟劍平連忙道：“怎麼能怪世子！我牟家與譚家都是自願追隨您的！反倒是屬下，這時候卻念着兒女私情！”
因爲這隻瓶子與之前他中蠱的時候，賀林晚給他裝藥丸的瓶子是一樣的，出自何處不言而喻。
牟劍平十分感激：“世子，屬下知道是屬下爲難您了，屬下與輕鳶從小一起長大，清楚她的性子，她若是真的嫁給五皇子，唯有死路一條。”
牟劍平連忙看向李毓，李毓在看到小瓷瓶子的那一瞬就明白了。
高楓立即道：“這事肯定行不通啊！首先不說劫人的難度有多大，就是這收場的問題……”
牟劍平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是他對蠱這種東西還是不太信任。
正在這時候，李毓突然捏起桌上的一枚棋子，朝着窗外射去，只聽見“噗通”一聲有人摔倒在地。
與面對譚少鵬時的不同，李毓一口答應下來牟劍平的請求。
不等牟劍平反應過來，高楓就將矛頭對準了他：“那個……不是我說你啊，牟兄弟，你想出來的這個辦法實在是個餿主意啊！不說別的，你問過譚姑娘的意願嗎？她願意跟你走嗎？”
高楓連忙道：“我說的話你若是不信，你問世子！看我有沒有騙你！”
高楓得意地道：“這是藥，或者說是蠱！”
上次高楓喝醉酒，譚家兄妹送他回來的時候是直接從大門進來的，想必讓皇帝派來監視李毓的禁衛將此事報了上去，皇帝以爲李毓是想跟譚家聯姻，所以纔會把譚輕鳶指給五皇子。
高楓看了看李毓，又看了看高楓，乾笑了幾聲，突然破罐子破摔起來，一臉理直氣壯地道：“好吧，剛剛我在外等候世子召見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而且你這一走，譚姑娘的名聲不是毀了嗎？你們這是私奔啊！私奔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娶之爲妻，奔之爲妾！意思是譚姑娘這一輩子都要低人一等！好，你說就算譚姑娘名譽受損你也不介意，你會娶她！可是你不會輕視她，不代表別人不會輕視她？你讓她以後怎麼在姐妹妯娌中擡頭做人？又怎麼在你們的兒女面前擡頭做人？”
在牟劍平疑惑的目光中，高楓乾笑着走了進來。
高楓今日靠着自己的口才大殺四方有些收不住腳了，聽見李毓的警告，才意猶未盡地收回了蠢蠢欲動的“伶牙俐齒”。
牟劍平眉頭皺得更緊：“你不是想要把這個種到譚姑娘身上吧？”
高楓在心裡暗自翻了一個白眼，心想你真是高估了你的譚姑娘，她怕死得很，纔不會去尋死！
“世子，牟兄弟。”
李毓對牟劍平頷首道：“我有一友人擅長制蠱，這東西就是出自她手，你放心就是！”
李毓笑道：“我知你重情。你若是任由自己喜歡的姑娘入火坑，我倒是要瞧不起你了。”
說着高楓從衣袖裡拿出了一個小瓷瓶子放到了李毓和牟劍平面前。
高楓還想繼續往下說，卻被李毓阻止了：“好了！有主意你就說！廢話就免了！”
“蠱？”牟劍平皺了皺眉。
高楓說到一半發現牟劍平面色古怪地看着他，立即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在外頭偷聽的事情已經暴露了。
見牟劍平看着自己，高楓清咳一聲道：“其實你不想要譚姑娘嫁給五皇子還有別的辦法。”
李毓突然問道：“剛剛劍平說的話，你有什麼意見？”
李毓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淡聲道：“已經暴露了，還躲什麼躲？”
“我也不想如此！可是我沒有別的辦法，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去送死……”
李毓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怎麼不繼續說了？”
“這是何物？”牟劍平疑惑地問。
高楓理所當然地點頭：“不然呢？我拿出來好看的？五皇子再如何也不可能娶一個麻風病人當側妃！這樣譚姑娘就不用出嫁了！”
牟劍平被高楓說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牟劍平臉色一變，以爲是刺客，立即擋在了李毓身前：“什麼人！出來！”
高楓尷尬地笑了笑：“剛剛來有事想要跟世子稟報，走到門口發現裡面有人，我就打算等你們說完再進來。”
牟劍平猶豫了許久才下定了決心道：“世子，皇帝已經下了旨，屬下知道您不能做什麼，屬下也不想您爲了我的私事壞了大事。屬下是想，等到輕鳶出嫁那一日，帶人去搶親，屬下帶她離開東臨避一避。”
高楓接着發揮自己的口才，說得頭頭是道。
見牟劍平不說話，高楓又笑着道：“你別怕，這種蟻蠱只是看起來嚇人而已，只要被下蠱之人是心甘情願被種蠱，而我們留下母蟻，半年之後只要弄死母蟻，譚姑娘就會慢慢恢復，身上半點痕跡也不會留下！”
牟劍平神色黯然，他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始終開不了口。
李毓道：“說起來，此事還是因我而起的。皇帝之所有會把譚姑娘指給五皇子，爲的不過是譚家手中的兵權罷了，他是放心不下我。”
牟劍平聽了李毓的話終於放下了心，感激道：“多謝世子，多謝高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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