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葉軍浪仍舊是在校園內巡邏執勤。
至於昨晚他被車子撞飛之下的擦傷,倒也是小問題,他自己去藥店買了些醫用棉、消炎水、紗布繃帶之類的,自行處理就行。
早上的時候,他去了校醫院看望了李飛跟張勇兩人,他們的恢復速度的確是不錯,已經可以下牀進行短時間的活動,精神狀態也很不錯,這也讓葉軍浪感到欣慰。
眨眼間,就到了中午時分,新生們也結束了上午的軍訓課程,正一窩蜂的朝着食堂走去。
葉軍浪正準備朝着聽竹小築走去,冷不防的,身後響起了一聲甜甜的聲音——
“葉大叔!”
聞其聲,知其人。
葉軍浪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他還是忍不住回頭一看,便又看到了那張美絕人寰的玉臉,她臉上洋溢着笑意,露出一口整齊雪白的貝齒,金黃的晨陽透過樹枝斑駁的落在她的臉上,美麗中帶着朝氣,恍如九天之上一個淘氣的小仙女降落凡塵。
“秦小妞,軍訓完了?”葉軍浪笑着。
“對啊。葉大叔你要去哪啊?”秦幽夢笑着問道。
“回屋子啊——”葉軍浪開口,他猛地意識到了什麼,立馬又說道,“你可別說今天中午又要去我哪兒做飯啊……”
“不會的啦。葉大叔要是沒事,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吧。”秦幽夢那雙宛如蘊藏着滿天星辰的晶亮美眸眨啊眨的,笑着說道。
“什麼地方?”葉軍浪不明所以,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
秦幽夢開口,不由分說的拉着葉軍浪的手臂就朝前走。
“喂,我說秦小妞,這男女授受不親的……你怎麼這麼隨便吶?”葉軍浪叫了起來。
秦幽夢可不管這些,拉着葉軍浪的手臂後襬明瞭不鬆手了,就拽着他朝前走。
葉軍浪一臉無語,也只能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被一個驚爲天人的校花美女親暱的拉着手臂滿校園的跑是什麼感覺?
如果換成是其他男生,肯定早已經全身輕飄飄了,恨不得腳下的路長遠一些,最好永遠都走不完,走着走着就白頭偕老了。
葉軍浪此時的感覺卻是隻有一個——
荒唐、離譜!
這主要顯得太不搭調了,他可是穿着一身保安制服,卻是被一個女生拉着手臂滿校園的跑,這會搭調嗎?
拜託,你要拉着我手臂也要等我先把這身保安制服先換下來啊。
萬一被哪個校領導比方沈沉魚看到了,到時候扣下一個“上班期間勾搭女生”的帽子,那自己的飯碗豈非不保?
不說別的,被其他學生看到了也影響不好啊——自己一個大男人的,卻是被一個女生拉着手臂走,成何體統?不應該是反過來嗎?
“我說幽夢啊,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矜持是什麼?”
“——”
葉軍浪差點吐血,這還真是把他給問住了,是啊,矜持是什麼呢?
葉軍浪也解釋不上來,不過像秦幽夢這樣的女孩,從她骨子裡都流露出一股優雅的氣質,巧笑倩兮,空靈明淨,要說她這的女孩還不矜持,只怕要被人輪揍吧?
“你至少可以鬆開我的手吧?這樣抓着真不好。”葉軍浪改口說道。
“你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我隔着你的衣服抓着你的手臂呢,沒有接觸到你的肌膚啊。”秦幽夢眨着一雙明亮的眼眸,狡黠的說道。
攤上這麼一個口齒伶俐的女孩還能說什麼呢?
“好吧,你要帶我去哪裡?”葉軍浪問着。
“去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二人世界。”秦幽夢笑着說道。
“什麼?這萬萬不可,打死我也不會跟你去開房的——現在是白天好嗎?我還要上班!”葉軍浪跳了起來,一口義正言辭的拒絕說道。
“討厭!”
秦幽夢啐了聲,抓着葉軍浪的手用力擰了下,她玉臉微微漲紅,宛如晚風吹落的那一抹晚霞,顯得極爲的妍麗動人,她沒好氣的說道:“你想到哪去了?難道只有開房纔是二人世界嗎?還有,你剛纔說白天是什麼意思?難道晚上就可以啊?”
“咳咳……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
葉軍浪發覺自己還是不要說話的好,就這麼任由秦幽夢拉着他走。
靜下心來後倒也是覺得這是一種美妙的享受,從少女身上散發而出的那一縷縷處子幽香極爲的沁人心脾,她身上沒有噴香水,但卻是玉體生香,這股天然的幽香氣味極爲的好聞,自然也是極爲的誘人。
說起來秦幽夢約莫也就是十八九歲的年紀,已經算是成年了,身材的曲線已經發育得極爲的婀娜妙曼,難以想象再過幾年,當她日漸成熟的時候,所散發出來的那股魅力是何等的驚人。
只怕都要讓衆生傾倒吧。
正想着,卻是看到秦幽夢拉着他走過了未瀾湖,穿過了一道兩側垂柳依依充滿了詩情畫意的小道,接着連續右拐,來到了一處木屋前。
這間木屋隱在一片桃林中,顯得幽靜而又別有意味,木屋古色古香,充滿了一股典雅的韻味,看着就像是一方淨土。
“這是什麼地方?”
葉軍浪詫異了聲,他自認爲自己已經熟悉了江海大學的校園裡,可到了這裡他才發覺他根本不知道這個地方。
“你過來就知道了。”秦幽夢笑着,她先走了過去,接着朝葉軍浪招了招手。
葉軍浪走了過去,迎面一看,木屋上方掛着一道牌匾,牌匾上寫着三個大字——茶道社!
“茶道社?”
葉軍浪問着。
秦幽夢點了點頭,笑着說道:“茶道社是江海大學衆多社團之一。不過這茶道社可不是任何一個學生想要進來都可以的哦。從我進入江海大學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是茶道社的社長。”
“難怪你說你有特殊待遇。你這社長身份是走後門內定的?”葉軍浪禁不住笑着。
秦幽夢立即朝着葉軍浪翻了個白眼,說道:“拜託,也要有實力好嗎?我的茶道在江海大學絕對無人能比。”
“那麼你喊我過來這裡是要展現一下你的茶藝?”葉軍浪眼前一亮,問着。
“看來你還不笨。”
秦幽夢嫣然一笑,她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茶道社的門鎖。
走進了茶道社內,立即聞到了裡面飄散而來的一股茶香味道,這間木屋內小小一方空間,卻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茶具。
有些茶具是葉軍浪見過的,有些則是沒見過的。
此時茶道社內沒有其他人,的確是如同秦幽夢所說的那樣,這是個二人世界。
秦幽夢已經開始燒水煮茶,並非是用電磁爐一類的來燒水,她生起了明火,燒的也並非是碳或者是尋常的木材,而是一種香木。
這種木材再燃燒的時候有着一縷淡淡的香味在瀰漫,並且極爲的耐燒。
一個紅泥小爐已經架在火爐上,秦幽夢朝紅泥小爐中倒入了水,說道:“這些水源是今早的時候我讓人送過來的,是最爲甘甜的山泉水。也就是活水。要想泡好茶,必須要用活水。”
“看來講究的東西真多。”
葉軍浪輕嘆了聲,他是個粗人,習慣了大口喝酒的他自然也習慣了大口喝茶。要說讓他費這麼多功夫泡出一壺好茶來喝,他是決計沒這個耐心的,就算泡出來的是絕世香茶他也不幹。
沒一會兒,紅泥小爐中的山泉水沸騰了。
秦幽夢熄滅了明火,卻也不着急開始泡茶,針對不同的茶種,需要不同溫度的水才能泡出真正的味道。
這次秦幽夢帶來的是當季新茶,這種新茶,水不能太燙,不能太涼,水燒滾之後需要靜置一會,才能入壺,相當考驗手法。
秦幽夢靜晾了一會兒,預計紅泥小爐中燒開的水溫度已經差不多了,她便是開始泡茶。
一系列的動作宛若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讓人看着都會產生一種美感。
這種美感演繹到極致那就是藝術。
“好了,這是第一杯茶,你嚐嚐。”
最終,秦幽夢一笑,將一個紫砂茶杯放在了葉軍浪的面前,茶杯中的茶水色澤碧綠,湯瑩而剔透,香幽而深遠,僅僅是散發出的一縷茶香就已經讓人如癡如醉。
葉軍浪端起茶杯品嚐了一口,入口既香,那股茶味縈繞喉間,久久不散,歷久彌新。
葉軍浪將這一杯茶喝完,這才說道:“的確是好茶!”
饒是以着他不善茶道,也不懂得怎麼品茶,仍舊是喝出了這茶水的非凡之處。這要是換做嗜茶之人來喝一口,必然爲之驚歎。
“這是第二泡的茶水,味道與第一杯不同哦。”秦幽夢笑着,又給葉軍浪的茶杯倒上了茶。
葉軍浪卻是盯着秦幽夢,他不急於喝這第二杯茶,開口問道:“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找我?”
“爲什麼這麼問?”秦幽夢睜大了眼眸。
“你把我拉到這裡,又費了這麼多功夫泡出這樣的茶水,我可不信僅僅是讓我品嚐你的茶道手藝。”葉軍浪說道。
“噗嗤——”
秦幽夢禁不住一笑,她吃吃的看着葉軍浪,說道:“看來你還真不笨呢。說起來,即便是咱們學校的謝校長想要喝我親手泡的茶也要許下好處才行。別說謝校長,我的父親也是一樣。你以爲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喝我親手泡的茶啊?”
葉軍浪立即苦笑了聲,說道:“我現在把剛纔喝下去的那杯茶給吐出來還來得及嗎?”
“什麼意思啊?難道我泡的茶不好喝?”
“好喝,好喝極了!但是,我喝不起啊。就連你父親喝你一杯茶都要許下好處,可我除了這副身體之外,哪有什麼好處許給你?”
“哈哈哈——”
秦幽夢禁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卻也是顯得極爲的率性。
半晌後,秦幽夢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她那雙還含着笑意的眼眸盯着葉軍浪,說道:“你別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還別說,我是真有點怕。”葉軍浪認真的說道。
“哈哈哈——”
秦幽夢又禁不住一陣大笑,末了才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你想笑死我啊?好啦,我只不過想問你幾個問題而已。”
“就問幾個問題?”
“對,不過你要如實回答。”
“行,你問吧。”
“你結婚了嗎?如果沒結婚你有沒有女朋友?”秦幽夢開始問了。
葉軍浪打死也不會想到秦幽夢會問這樣的問題,他搖頭說道:“目前單身。”
“如果我讓你兼職成爲我的保鏢,時時刻刻貼身保護我,你會答應嗎?”秦幽夢又問着。
“沒時間——保安這個工作也很忙的。”葉軍浪一口回拒——當一個校花美女的保鏢?那太顯眼了,跟自己歷來爲人低調的原則大相徑庭,這可不行。
“那最後一個問題——”秦幽夢站起身,她突然走到了葉軍浪的面前,接着俯下身,一張玉臉湊到了葉軍浪的跟前,幾乎要貼上葉軍浪的臉面了,她朱脣輕啓,一字一頓的問道,“你會喜歡我嗎?”
朱脣輕啓,芳香暗渡,如蘭吐息迎面襲來,讓人神魂顛倒。
那一刻,葉軍浪只覺得呼吸都要停滯,便連渾身的血脈都要凝固了。
但葉軍浪又是何許人?豈會就此被迷惑。
葉軍浪嘴角一揚,泛起了一絲標誌性的壞笑,他忽而一伸手,一巴掌拍在了秦幽夢的翹臀上,說道:“小小年紀不學好,倒是學會調戲大人了。現階段的你理應一心求學,男女之情不要過早涉及爲好。好了,你的問題問完了,這第二杯茶我喝了也無妨吧。”
“本來就是給你喝的。”
秦幽夢開口,臉色卻是嫣紅而起,從小到大,還沒有人在她的臀部上拍過一巴掌呢。
葉軍浪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點頭說道:“果真是好茶!好了,茶也喝了問題也大了,我也該走了。往後口渴了倒也是有個喝茶的好去處了。”
說話間,葉軍浪已經站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秦幽夢將葉軍浪送了出去,揮手告別,她站在桃林叢中,人比花嬌,她癡癡地看着葉軍浪漸漸遠去的背影,忽而一笑,用着唯有自己可聞的聲音呢喃自語的說着——
“撒旦,你已經不記得我了嗎?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已經長大了呢,你不記得了也不怪你。但我記得你,一直都記得你,永遠都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