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涅槃



林靜瑤微微而笑,道:“二妹一點都不比我差的,浩嵐,二妹她脾氣擰,你多讓着她點。”華浩嵐點頭,道:“姐,放心吧。”

婚禮操辦得並不隆重,非常的低調,請的也都是些華副總理的至交好友,當天最高領導人也來參加婚禮。並且特別的要求與林默一行人同坐一桌。

那氣場,更是了不得。好在領導非常的平易近人,席間還向林默問了些國術的東西。林默倒也沒怯場,有條不紊的解釋,講到玄妙處,伸手做了一個搬運氣血的表演。只見林默手腕一沉,一墜。手心立刻變得通紅起來,而且一捏之間手心咕咚一聲猶如心跳。正是心印胎拳。

最高領導倒未表現出很大的驚奇,只是讚賞有加,最後和藹的說了句,希望在將來的武道金劍大賽上,看到林默爲國爭光。最高領導席間先行離開,畢竟他來只是一個表示,不可能耽誤太多時間。

且按下此處不說,今日的林虹盛裝出席,穿上紅色旗袍的她比往日少了些冷豔,多了些嬌媚。她與華浩嵐前來敬酒時,對着林靜瑤時眼眶就有些紅。

林默心中也有些酸,自己最親愛的二姐就要嫁人了,從此以後,她心中最在意的大概就是自己的丈夫。有種好像失去二姐的感覺,讓他莫名其妙的失落。

這天,終究是喜慶的。繁華落幕,晚上,林靜瑤開車帶着衆人回到了別墅。林虹自然是在她跟華浩嵐的新房了。

今夜,夜空有繁星。這棟別墅是獨立的,外面是黃坡地,一望無垠。像是大漠裡的龍門客棧。

林默睡到半夜時夢見蘇晴雙眼流血的哭着,接着看見葉蓮花拿着一把匕首狠狠扎着蘇晴,蘇晴痛苦不堪。林默憤怒欲狂,衝上去時張平憑空出現,啊的一聲厲吼,涅槃印,砸!

但是張平卻一腳將他揣飛出去。爬起,再衝,還是被一腳踹飛。只能眼睜睜看着葉蓮花陰笑着拖着蘇晴走。

林默啊的一聲大吼,驚醒過來,從牀上坐起。他滿頭的大汗,穿了衣服,來到窗前拉開窗簾。那外面,繁星朗朗,月光皎潔。

林默想到蘇晴的慘死,冤屈,就覺得痛苦欲狂。可恨自己,竟然沒辦法爲她報仇。他轉身出了房間,一個人靜悄悄的出了別墅。

在這片黃沙地中,風沙彌漫。林默不知疲倦的走着,他知道,按照自己的進境,三年後的武道金劍大賽,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打敗張平。如果不能····一想到此節,林默就覺得要發狂,他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

林默停止行走,心隨意動,腳踏禹步,全身力量擰成一股,以天庭來運勁,啊的一聲伴着厲吼,打出威猛震天一拳。這一拳出,陡然覺得心口一甜,吐出一口鮮血。他眼前開始閃過金星,模糊中覺得抓到了一點東西,又說不清楚。意識漸漸遠離,轟然一身倒了下去。

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自個房間的牀上,窗簾被拉開,陽光耀眼。旁邊趴着妙佳,正在寫作業。林默坐了起來,感覺頭還有些疼,是天庭運勁過於霸道了。天庭運勁雖然神妙,但一個不妙,就會很危險。妙佳見到林默醒來,高興的喊道:“林默哥哥!”林默收拾起自己的煩與愁,會心一笑,道:“今天怎麼沒去學校?”妙佳道:“今天是週末好不好。”林默哦了一聲,看了下手機時間,是早上十點。外面有談笑的聲音傳來。

他穿好衣服下牀,出了房間。便看見林虹與華浩嵐回門,正坐着跟林靜瑤她們說話。天藍與唐海靈看見林默出來,均是一喜,又都有些爲他擔憂。通過昨晚他在外面昏迷,大家才意識到,他雖然表面若無其事,其實心中不知道有多苦。

林默綻放出陽光的笑容,道:“姐,姐夫,你們來了。”華浩嵐微笑點頭,林虹則嗔罵道:“你呀,真是頭小懶豬,睡到現在纔起來。”林默摸了下後腦勺,笑道:“二姐,我是一時高興,就睡過了頭。”林虹道:“你有什麼好高興的,又不是你結婚。你什麼時候也快點結婚才····”說到這時陡然住嘴,大家都跟着臉色變了。

林默眼神一黯,見大家都噤若寒蟬,生怕自己傷心,強自一笑,道:“我不急的。”

林虹起身挽住林默的胳膊,輕淺笑道:“快坐下吧,餓了吧,我去給你端吃的。”

天藍站起,道:“虹姐,還是我去吧。”說完轉身進了廚房。

這時林默忽然見到林靜瑤撇過頭,似乎是在偷偷抹眼淚。她很快掩飾住,轉頭時裝作若無其事。但是林虹卻是眼尖,微微一驚,道:“姐,你怎麼了?”林靜瑤馬上一笑,道:“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突然嫁人了,有點捨不得。”林虹面現狐疑,她同樣是個聰慧至極的人,已經看出今天大家的情緒不太對,不過卻沒有多問。

大家又聊了一會,林虹笑笑道:“我去看下妙佳的作業做對了沒有。”便進了房間。

天藍給林默端了一碗煮好的甜雞蛋出來,林默接過,吃得很是香甜。

林虹看妙佳是假,實際上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開始時妙佳還不說。後來林虹發了脾氣,說再也不認妙佳是妹妹。妙佳慌了才泣聲說林默哥哥昨天晚上半夜出去,暈倒在地,還吐了血。

林虹聽了先是一呆,接着只覺心疼至極。這個傻弟弟,他怎麼就這麼的癡·····臨走時,林虹忍不住握住林默的手,難受至微微哽咽道:“小弟,姐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好不好。”

林默一怔,隨即便明白她什麼都知道了。心中暖暖,鄭重的點頭,道:“恩,姐,我會努力開心起來。你不要擔心我,我會好的。”

林虹與華浩嵐離開後,林靜瑤開車帶林默單獨出去。車是林虹的奧迪A4,開往的並不是市區,而是嘉峪關那邊。

長城永遠都是遊人絡繹不絕的地方,加上這個好天氣,上午已經有很多遊人。一路沿着長城開,可以感受到歷史所賦予的蒼涼雄壯。會覺得,人是一個極其渺小的存在。

林默知道大姐因爲自己而難受,從蘇晴出事,大姐便馬不停蹄的飛回國內。爲了自己的事情九死一生,如果沒有大姐在,那個計劃根本不可能完成。自己與天藍也早死了,大姐沒完沒了的幫自己,爲自己傷神,想到這林默涌出難以言表的愧疚,強自一笑,道:“姐,我會好好的生活。努力的練功,爭取三年後的武道金劍上,爲林家拿出威風來。”

林靜瑤一邊開車,一邊伸出手握住林默的手,轉頭對林默恬淡一笑,道:“不要太爲難自己。”

林默重重點頭,道:“恩!”

林靜瑤在一處關口停下車,道:“我們再登一次長城怎樣?”林默當然說好。

以兩人的體力,爬長城自然不在話下。遊人如梭,到處都有拍照留念的遊人。林靜瑤一時興起,拿了手機請別人幫忙給她和林默照一張。

她這樣的人物請人幫忙,那人自是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忙不迭答應。

然後林靜瑤挽了林默的胳膊,對着鏡頭微笑。拿回手機後,林靜瑤看了眼照片,看見裡面的林默也在微笑,便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爲他擔心了。

笑笑道:“小弟,你知不知道這是姐第一次跟人合照。我從來都不照相片的,除了當初辦一些證件。”林默哈哈而笑,道:“姐,你是個大罪犯,當然不敢留照片。”林靜瑤敲了下林默的頭,道:“臭小子找打。”又道:“你看你這麼榮幸能跟我合照,還笑得這麼勉強。”兩人邊說邊往上爬。林默納悶道:“不可能吧,你這都看得出來,我感覺我笑得挺暢快自然的。”林靜瑤道:“是感覺出來的。”

林默無語,兩人爬到一個制高點,再無遊人。從這裡往下看,江山如畫,豪氣頓生。

林靜瑤忽然張口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她的聲音雄渾,穿透力強。讓下面遊人全數聽到,卻看不見,直以爲是天神怒吼。喊完後,林靜瑤笑着對林默道:“你也吼兩嗓子,想怎麼吼就怎麼吼。”林默打了個哈哈,道:“這太沒素質了吧。”林靜瑤便作勢要打他,林默連忙笑着求饒,道:“好,我吼,我吼!”說完對着蒼穹啊的大吼出來。第一聲吼得不怎麼樣,第二聲便有了感覺,所有的憤怒愁悶都隨着吼聲傾瀉而出。

連着吼了十聲,被林靜瑤強行拉走,再不走就要引起圍觀了,林靜瑤覺得丟不起那個人啊!接着林靜瑤開車帶林默到市區,去了有名的王府井吃飯。吃完飯後又帶林默去逛超市,商場,滿滿了買了一車東西,衣服,零食,應有盡有。

這之後,逛人大塗鴉牆,後海,翰若居書館,未名湖,美食一條街。足足逛到晚上才往回開,兩人遊玩得都是酣暢淋漓,有錢就是這個好處,想做什

麼就做什麼,不需要去猶豫考慮。

不能不承認的是,在這一天的風景轉換,美食,等等的影響之下,林默覺得真的開朗了不少。他當然明白這都是大姐對自己的一番苦心。回程時打趣道:“大姐,你也是那種分分鐘收入成千上萬的人,讓您這麼陪我玩一天,我覺得有點罪惡。太奢侈了。”

林靜瑤哈哈一笑,道:“該賺的錢,我不在也是一樣在賺。不過你說對了,讓我當導遊這麼陪着玩一天的,普天‘之下,只你一人。”

林默嘖嘖嘴道:“姐,能讓我這麼陪着玩一天的也只你一人啊,你也該感到榮幸的。”林靜瑤道:“是你該榮幸。”林默道:“是你該····”林靜瑤道:“你打得過我麼?”林默道:“·······”

到了別墅下面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天上星星點點,毛月亮一輪。

林靜瑤停穩車,並不急着下去,道:“小弟,有什麼事情我們都一起面對,任何時候都還有姐在,你不要太逼自己知道嗎?”

林默心中暖暖,道:“姐,我知道的。”

進別墅後,客廳裡,唐海靈與天藍陪着妙佳正在看電視。林默將買的東西悉數提了上來。妙佳對零食自然歡喜無垠,另外還給她買了衣服。衣服都是林靜瑤挑選的,妙佳抱着衣服紅着眼眶躲進林靜瑤懷裡。林默知道自從蘇晴不在後,妙佳便又缺乏了安全感,現在看大家都這麼疼她,她自然感動無比。

林靜瑤微微而笑,道:“傻丫頭,你永遠都是靜瑤姐的寶貝。”林妙佳抱她越發緊了。林靜瑤給天藍和唐海靈也挑選了很多衣服與飾品,兩人對這些倒是不甚在意,不會像一般女性對名牌包包露出狂熱的歡喜來。

天藍道:“靜瑤姐,你們吃飯了嗎?沒吃的話我去做。”林靜瑤微笑道:“吃了。”她對天藍很是喜歡,覺得天藍在某些方面跟自己很像,不悲不喜,超然出塵。

大家均坐下,林靜瑤輕輕拍拍妙佳,道:“妙佳,不早了,快去睡覺吧。”妙佳道:“靜瑤姐,我知道你們要談正事,我可不可以也聽聽?”林靜瑤微微一怔,道:“你想聽就聽吧。”說完便朝衆人道:“三年後武道金劍大賽事關重大,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想要壓倒神與張平,老實說,不可能。所以,我決定明天將我所有的武道,意境與你們講解,希望你們能有所收穫。”

次日,林靜瑤叫來了林虹,五人在別墅外互相印證,各自都毫不藏私的將自己的武道精神,經驗一一說出。每一個化勁高手都是一本書,更何況他們都是丹勁以上,尤其是林靜瑤。她是如來之境,她的氣勢,她的如來印全都一一演練講解。讓衆人收穫不小,而林默的涅槃印,大日如來訣也是很寶貴的東西。天藍更是講了神的拳意與升龍拳。

一天下來,收穫都是不小。但是卻沒有明顯的突破,武術一道,境界到了至高,每上一步都是萬難。

其實每個人都清楚,沒有特別的機遇發生,按正常的進展,想要打敗神和張平幾乎不可能。唯一有機會的唯有林靜瑤。

天藍,林默,唐海靈都正式成爲國安成員。繼承被鬼伯團滅的龍組,組長林默。林默身份做了改變,身份證上被改成林帆。林默的身份算是徹底註銷了。事後,林默給舅舅打了電話報了平安,並應承抽時間回來一趟。但是家裡肯定不能住了。

一個星期後,林靜瑤返回加拿大。

接着唐海靈雲遊四海,她雖成爲國安成員,但沒有特別的事情,一般不會對她有任何約束。送別時,唐海靈與林默淡淡擁抱,才發現兩人之間當初的曖昧情愫早已不在,如今有的是親情友情。

送走唐海靈後,別墅裡便只有林默,天藍,妙佳。這日,妙佳被接到林虹的新屋去玩。而天藍很早出去,沒有具體說明去做什麼。她與林默之間,現在多了一層客氣。林默一個人在別墅裡讀書以靜心氣。到了他這個境界,勤練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必須在意境上突破才行。惜乎這段時間以來不但未有進步,反倒因爲內心深處的焦躁,讓修爲在逐漸倒退。

這個發現足以讓林默發狂。

晚上天藍歸來,林默坐在沙發上認真的看着電視。在沒有人的時候,他似乎成了一個老僧,平靜如古井。見天藍回來,他露出一個笑容,道:“你再不回來我就要餓死了。”

天藍一笑,亮了手上提的食材,道:“你等等,我馬上去做。”林默看她買的食材很多,便道:“我們兩個人吃,你簡單的做一點就好了。”天藍道:“你只管等着吃就好。”林默站起,道:“那我幫你。”天藍走進廚房放好食材,卻將跟來的林默推了出去,命令道:“去看電視。我好了就喊你吃。”

天藍足足鼓搗了一個小時,做了豐盛的一桌菜,林默覺得有些奇怪。兩個人,不用這麼鋪張吧。

一共八個菜,一個火鍋。而且還準備了一瓶高檔拉菲紅酒,林默坐到桌前看着琳琅滿目的菜色,不禁食指大動。天藍洗好手出來,道:“我去換個衣服就來,你等我一會。”林默越發覺得奇怪,今天的天藍似乎有些不尋常。

天藍十分鐘後出來,穿了一襲高貴典雅的藍色紗裙。露出雪白香肩,淡淡迷人乳溝。這個裝扮讓林默驚訝,因爲天藍穿衣服一向很保守,但今天她····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天藍這樣打扮真是優雅成熟,迷人至極。

她款款而來,向林默淺淺一笑,道:“怎麼樣,好不好看?”林默點頭,笑道:“你穿的這麼隆重,我是不是該去換身衣服來襯你。”

天藍坐下,道:“好主意。”林默見她確是認真,不忍拂她意思,便起身進了臥室。出來時一身黑色燕尾服,玉樹臨風,亦是一位淡雅儒公子。

天藍將紅酒啓開,給自己和林默各倒了個六分滿。然後輕輕搖曳,片刻後酒香在空氣中飄灑。

林默有樣學樣,然後互相碰杯。

一瓶拉菲很快就被兩人牛飲完了,有點牛嚼牡丹的嫌疑。接着天藍又從冰箱裡取了啤酒,吧檯裡拿了陳釀茅臺,道:“林默,今天我們不醉不歸,醒來後就把一切煩惱不開心都扔掉。”

林默點頭,自從蘇晴死後,他一直保持清醒的狀態。以前是因爲要報仇,不得不清醒。後來到了北京,是因爲不想讓家人擔心,所以他沒有選擇來借酒消愁。此刻天藍的提議讓他怦然心動。

兩人喝完一瓶茅臺又喝啤酒,不刻意去搬運氣血,他們也只是普通人的酒量。喝到這彼此都有了醉意,天藍的臉蛋嬌媚紅潤,她絮絮叨叨的道:“以前讀大學時,我想過畢業後找一份穩定的工作,找一個不需要有錢,只要能平安喜樂生活的男人就好。我們可以一起努力,有一間小小的房子,可以再努力,有一輛廉價的車子。在週末的時候帶着孩子去他父母家,或是到我的孃家。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大富大貴,我覺得那就已經是最幸福的生活。”

林默雙眼都有些發花,他打了個酒嗝,道:“我讀完初中就沒讀了,少年時期,我常想處於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那樣就不用去跟人比較,不用自卑。”天藍呵呵一笑,道:“如果現在你還是以前那個自卑的你,我一定嫁給你。”林默像是沒有聽見她在說什麼,自顧的道:“遇到蘇晴,她一點也不嫌我。我第一眼就喜歡上她,但也只敢偷偷喜歡,我哪裡配得上她。後來遇到三哥,他給我開啓了一扇改變的門,我就想,我不能在那樣下去了。爲了蘇晴,我必須改變。擁有蘇晴時,你知道麼?我每天做夢都會笑醒,就在兩個月前,我們還一起去買嬰兒牀。我想守着她和孩子,就這樣,就這樣過一輩子。我····我爲了這樣,我給葉兵臨下跪····”說到這拿起一罐啤酒,咕嚕咕嚕一口喝淨。

林默很快就醉了,趴在桌上睡了過去。火鍋裡散發出糊底的味道。迷迷糊糊中,林默感覺被天藍架着來到臥室,躺下去時很倉促,帶着天藍一起倒下。他緊緊的抱住天藍的蠻腰不肯鬆手,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臀部。本能開始起了反應,心中有一團火壓抑太久需要釋放。

溼潤包裹,低沉嘶吼,浪潮起得猛烈,過去的時候如海潮退去。

一直睡到上午,陽光透窗而進,林默才清醒過來,只覺嗓子幹得厲害。他坐起,陡然發現自己全身脫光,下體黏黏的,是那個過後的現象。隱隱想起,昨晚好像很瘋狂,一次又一次。跟自己做的那個人····是天藍。

林默大驚,自己怎麼這麼糊塗,又侵犯了她。這讓兩人再如何自處?當下穿了衣服就爬起身,客廳裡空無一人。昨晚吃過後的狼藉餐桌已被收拾乾淨,地面也被拖得亮潔無比。他心中生出一種恐慌來,

就像當初,天藍對程小均傷心失望,而決然離開。難道她走了?衝到天藍的臥室,牀上被子疊得很整齊,他來到衣櫃前拉開。頹然坐下,裡面屬於天藍的衣服都沒有了。她真的走了?

林默痛苦的抱着頭,爲什麼會這樣?

轉頭間忽然看到化妝鏡前壓了一張紙,連忙拿起。上面正是天藍娟秀的字跡。“林默,展信安:知道你會第一時間衝到我這裡來看,所以想了想,把信放在這裡了。昨晚是我刻意爲之,所以你不要怪自己。也許你會很奇怪我爲什麼要這樣做,其實很簡單。我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屬於你我的孩子。請你原諒我的自私,我選擇了一個讓自己舒適的生活方式,卻沒有顧忌你的感受。就讓我最後自私一次吧。我走了,你不要找我,我會照顧好自己。三年之後的武道金劍大賽你不要太有壓力,我已經找到一條可以戰勝張平與神的道路。蘇晴的仇,是你我共同的仇,我永遠銘記在心。最後再肉麻一句,林默,我可能很愛很愛你,但是我好像又失去了愛的能力。勿掛,天藍!”

林默呆呆的坐在牀上,十分鐘後將信紙疊起,小心翼翼的放進錢包裡。然後到洗手間對着水籠頭喝起水來,喝完後用冷水洗了把臉,他對着鏡子,忽然覺得鏡子裡的人有些猙獰和陌生。

去臥室取了衣服,在浴室裡泡了將近一個小時,出來時換上新的衣服。對着鏡子將頭髮梳理好,撒了一些古龍香水,感覺整個人煥然一新。他來到廚房,看見早餐已經做好,只要放到微波爐裡熱一熱就可以吃了,打開冰箱。那許多剩菜足夠吃兩天了。想到這一切都是天藍爲自己做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極度的思念。即使思念,林默也決定尊重天藍的選擇。

吃完早餐,將碗盤洗抹乾淨。今天是妙佳還在休假,於是便前去林虹家。林虹的家在一處高級小區,類似莊園。林默在小區登過記,所以能暢通無阻進去。華浩嵐已經回到了部隊,家裡就只有林虹與妙佳。見到林默前來,林虹說不出的高興。這小子,終於學會竄門了。

林虹招呼林默隨便坐,並說要喝東西自己冰箱裡拿。然後便繼續輔導妙佳的作業。

妙佳卻自跑到冰箱裡給林虹和林默都拿了飲料,並撒嬌對林虹道:“虹姐,今天休息一天好不好?”林虹接過飲料,喝了一口,道:“不行,今天這幾道題不做出來,飯都不讓你吃。”妙佳苦着臉,忽然拉住林默,道:“林默哥哥,你來告訴我做。”說完將作業遞給林默,林默一看上面的方程式,圈圈畫畫就頭暈,沒好氣的道:“你就別欺負我這個文盲了。你會的我都不一定會,更別說你不會的。”說完又對林虹道:“二姐,今天天氣這麼好,我們出去轉轉吧。”妙佳連忙舉雙手贊成。林虹猶豫一瞬,不忍拂林默,便道:“好吧!”

出門時刻意的沒開車,感受了一把擠公交的感覺。隨後三人去超市買了許多零食,最後在四海水上樂園租了一條船遊玩。

晚上又到一家重慶火鍋店吃了酸菜魚。這一天,妙佳玩得痛快無比,在林虹與林默面前,她無須有任何負擔拘束。

回到林虹的新居,妙佳一天下來玩得累了,洗澡便自睡了。林虹給林默泡了杯熱茶,兩人在沙發上坐下,林虹黛眉輕蹙,道:“小弟,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林默微微一怔,隨即點頭,道:“姐,我來是跟你道別的。”

“你要去哪裡?”

林默道:“四處走走,當做修行。我想能有所突破,以備武道大賽。”

林虹道:“不能不走麼?我希望你就待在我身邊。”林默澀然一笑,道:“姐,我決定好了。”林虹一嘆,道:“你就是這麼倔,只要決定了,誰都拿你沒辦法。”說完起身到臥室裡,半晌後拿出一張金卡,道:“裡面有一百萬,你拿着。”林默搖頭,道:“不用了,我來是跟你道別,並不是····我不想什麼都靠你們。”林虹強行塞到他手裡,道:“我的錢都是給你留着的,你不要,我給誰去。”林默心中感動,道:“姐,你現在是成了家的人,那還能老是這麼給我貼。”林虹道:“說什麼傻話呢,你姐夫家裡是什麼背景,能在乎這些。”林默始終推辭,道:“姐,你們什麼都爲我打算好,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有時候我很想爲你們做些什麼,但是,你們永遠比我能幹。所以我更不能再拿你的錢。”說完將金卡放在茶几上,站起身道:“我去看下妙佳再走。”“你站住!”林虹怒聲道,說完又眼眶一紅,掉下淚來,連忙撇過頭不讓林默看見。林默心下一慌,道:“姐,我拿着,唉,你別這樣啊····”拿了金卡,伸手輕輕拉住林虹的臂膀,微微的搖動,道:“別生氣了,我錯了還不成。”

林虹回過頭來時已經恢復正常神情,她用蔥白的手指點推下林默的額頭,道:“你是天底下最牛的人,還要我哭來求你收我的錢。”林默心中溫暖欲融,心情變得很好。他哈哈一笑,道:“姐,你工資就算不錯,也沒這麼離譜啊。那麼多房產,錢財從那來的,該不是貪污來的吧?”

林虹道:“貪污說不上,我執行過許多危險任務,順手牽羊,有些便宜不佔白不佔。但是全都不屬於國家的,這錢拿得問心無愧,你放心用吧。”

林默恩了一聲,便去妙佳的房間。推門時聽到細碎腳步聲,分明妙佳剛纔在偷聽。進去後卻看見她縮在被子裡一動不動,裝着睡着一般。林默走到牀前坐下,掀開被子一角。小傢伙長髮掩蓋了半邊臉頰,小小年紀顯現出了一絲的嫵媚。林默微微一笑,道:“還裝睡我就真走了。”妙佳沒有反應,林默站起,還只走出一步,衣角便被妙佳小手拽住。林默笑笑,重新坐下,將檯燈打開。妙佳坐了起來,將髮絲捋到耳後,小臉蛋上還有淚痕。

“傻丫頭,怎麼哭了。我只是出去一段時間,又不是不回來了。”

妙佳抹了一下眼淚,撲進林默懷裡。卻是不說話,林默知道她對自己的不捨與依戀。忽然覺得妙佳很可憐,林峰死後,她跟着自己也是片刻沒得安寧,成天擔驚受怕。蘇晴死後,自己只顧着難過,復仇,其實她何嘗不是一樣的傷心。當下憐惜的將她摟住,柔聲道:“妙佳,哥哥永遠都是你最親的人,也絕不會拋下你不管。你好好的讀書,爭取將來考一所好的高中。”妙佳輕輕恩了一聲,道:“林默哥哥,你今晚陪我睡好不好?”林默猶豫一下,終還是點頭答應。

打了盆熱水,林默簡單的洗了臉和腳,便穿着華浩嵐睡衣來到牀上。妙佳湊到他懷裡,雙手環抱住他的腰身。

林默覺得不習慣,不過想想明天就要離開,便什麼都不想拂逆她。至於她的小心思,林默並沒放在心上。

關了檯燈,有清幽的月光灑了進來。

林妙佳道:“林默哥哥,你跟我將你那日從家裡逃出去後的事情好麼?”林默道:“好!”當下便娓娓道來,如何聯繫趙三,聯繫葉梓豪,抓葉明珠,調虎離山殺葉兵臨。遇天藍等等都一一說了出來。當然,少兒不宜的情節都隱去不說。足足說了兩個小時方纔說完,其中驚心動魄鬥智鬥力,聽得林妙佳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林默說完後,林妙佳道:“林默哥哥,你真厲害。”林默微微一笑,道:“也不早了,現在可以睡覺了吧。”

“恩!”林妙佳忽然小聲道:“林默哥哥,等我長大了,我就嫁給你好不好?”林默無奈一笑,道:“等你長大了再說,睡覺!”見林默沒有直接拒絕,也沒有生氣。林妙佳甜甜一笑,滿足的抱着林默,頭枕在他的胸膛上,很快便甜蜜睡去。

一列高速開往南方的特快火車上。

硬座車廂內,靠窗坐了一個奇異的少年。這個少年一身黑衣,面部毫無表情,偶爾接觸到他的眼神,能感覺到裡面似乎有不能融化的寒冰。他的黑衣布料奇怪,線條飄灑流動,一看便知不凡。更詭異的是這黑衣隱隱散發着蕭殺氣息,結合整個少年的氣質,讓人容易聯想起他是那種電視裡演的,厲害殺手。

所以,少年坐的位置上只有他一人。原本該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對年輕夫婦,但是他們卻不敢坐,寧願站到一邊。

車窗外陽光明媚。駛過一段鐵路,便看到遠處有連綿山脈。快速駛過後,又看見一派田園風光,上空有蜻蜓盤旋,此時已是初夏,這樣的天氣,氣候都能讓人從心裡舒暢。這個少年自然就是林默,他從認識蘇晴的二十歲,到如今已經二十三歲。他的樣子一點沒變,看起來依然就是個少年。自從離開北京,他就是這樣穿梭在旅行之中,只有在旅行中,看那些變幻的人事景物,心才能得到一絲的安寧。不是他故作冷酷,而是他覺得笑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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