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隆裕集團的訂單,陳瀟每個月可以拿到兩千塊的提成。這是一個好兆頭,不過也得全歸功於許晴。沒有許晴,隆裕集團那會看得上小小的藍星燈飾。
這還不算,陳瀟還沒去正式上班。樑華也過來湊熱鬧,每個月向他訂了接近三萬的燈飾。
陳瀟就想拒絕,你一賣汽車的,每個月要那麼多燈泡幹嘛。樑華說是要給客戶搞贈送,如果陳瀟不幹,他就去找藍星燈飾的其他人,反正認準了藍星燈飾。
陳瀟無奈,只能接受。這一來,他每個月不用做事,提成就已經達到了整整五千。在東江這個地級市,還算是挺不錯的收入。
藍星燈飾的小老闆高興的不得了,連稱陳瀟是福將。對他的上班考勤,一律不管,底薪照發。
雖如此,陳瀟還是每天準時報到。他印製了名片,買了西服,每天騎上電動車,穿梭在東江這座城市,不知疲倦的聯繫買賣,訂單。良好的形象,誠懇的態度,加上很好的業務知識。讓陳瀟在短短一個月內,除去隆裕集團和樑華的訂單,又多拿了兩千塊的提成。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陳瀟有信心,將日子過的更好。
穿上西服,白色襯衫,一身白領裝扮的陳瀟越來越熟悉這個社會的生存法則。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會這樣下去,結婚,生子,看着妹妹出嫁,然後平平凡凡直到老死。
這一個月裡,樑華經常會開車來跟陳瀟喝酒。樑華要把一輛舊的比亞迪給陳瀟開,陳瀟拒絕了。於是兩人只談友誼,不談其他利益糾葛。私下裡,樑華也是個妙人,倒與陳瀟很聊的來。
陳瀟曾在很多個夜裡,想把小傾找出來。但小傾卻像消失了一般,也許是走了。陳瀟只能這樣想。
在前半個月裡,陳瀟經常會跟許晴半夜在酒店幽會,盤腸大戰。在後半個月裡,許晴則很少出來了。陳瀟開始以爲她是生理期到了,可一連十天,許晴都不再出來。最後一次出來是三天前,兩人極盡纏綿,許晴表現的很瘋狂。瘋狂過後卻又冷靜的可怕,許晴洗完澡後,穿好衣服,對在牀上看電視的陳瀟冷淡的道:“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咯噔一下,陳瀟心兒猛跳,臉色瞬間煞白。他錯愕的看向許晴,不明白爲什麼剛纔還纏綿至死,現在她卻……
陳瀟澀然一笑,道:“許晴,我不喜歡你開這種玩笑。”說着下了牀,穿上拖鞋,便要來拉住許晴的手。
許晴一身黑衣風衣,有種冷漠疏遠的感覺。她避開了陳瀟的手,淡淡的看着陳瀟。
陳瀟的手僵在半空,半晌後道:“你是認真的?”
許晴點點頭,道:“是!”
“爲什麼?”
許晴美麗的臉蛋上浮現出一絲嘲弄的笑,道:“陳瀟,你沒覺得你問出爲什麼,就是一種很自私的表現麼?爲什麼?你覺得是爲什麼呢?”
陳瀟沉默,半晌後道:“一切都是我聽你的,我說過,只要你敢嫁,我就敢娶。我從來沒有猶豫過,我不明白,你現在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陳瀟,不要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搪塞我,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嫁你。你敢這麼說,也是賭定了這一點。說到底,你不過是喜歡我的身體。好吧
,我承認,你也給我帶來了快樂。但是,到此爲止吧。我們都應該回到正常的軌道上去,你該去找一個光明正大的女朋友,結婚,生子。我,我會祝福你,也希望你,不要最後讓我退的那麼狼狽。至少現在退出,我還保留了我的尊嚴。難道你要我看着你將來準備跟別人結婚時,我再離開,不做你的牀伴。或則說,做一個第三者,一直做你的地下情人?”
陳瀟懵了一下,他沒想過,許晴想的這麼深這麼多。這段日子,陳瀟忙着工作,也從未想過很遠的地方。只覺得與許晴一直這樣也沒什麼不妥。他似乎忘了,女人永遠都需要安全感。
許晴見陳瀟沉默,便道:“再見!”說完便往房門處走去。陳瀟心中生出強烈的不捨,他一直以爲對許晴是性大於愛,現在這麼猝然的告訴他,要失去她。他如何也不能接受,只想拼盡一切去挽留,不惜一切的留住她。
許晴正準備拉門時,陳瀟忽然竄上前,攔腰將她抱了起來,一把丟到牀上。
許晴雙手被他抓住,怎麼也掙扎不開,左右搖擺閃躲。
許晴掙扎不開,索性不再掙扎,猶如死屍一樣躺着。陳瀟頓時覺得索然無味,再看許晴的目光,冷漠的可怕。
陳瀟的心被這種冷漠深深刺痛,他拉過被子,將許晴擁入懷中,怎麼也不肯放手。許晴便也一動不動,卻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嫁給我好不好,有再大的困難,我都可以去解決。我們一起去求喬老成全,許晴,你不要離開我,我求你,好不好?”陳瀟只要一想到將要失去她,便覺得心口疼痛異常。他此刻才發現,在不知不覺中,對她已經愛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他向來不對人說一個求字。
許晴沉默,好半晌後,她淡漠的道:“我們都已經是成年人了。陳瀟,你是男子漢,就該知道,愛情不過是生命中很小的一部分。我們不是在演電視劇,可以像電視裡的男女主角,愛的驚天動地,不顧一切。至少,我做不到。我承認我喜歡你,但是這種喜歡,遠遠不值得我來拋棄那麼多我在意的東西。”
陳瀟身子輕微顫抖起來,艱澀的道:“你是鐵了心對不對?”許晴斷然道:“對!”陳瀟暴躁的道:“那你當初招惹我幹什麼,你爲什麼不拒絕我,現在你說我們在一起是天真,是錯的,當初你他媽幹什麼去了。你以爲我是什麼,你興趣來了就哄哄,厭了就一腳蹬開?”
“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你想要什麼補償,我會盡量滿足你。”
“我要你!”陳瀟咬牙,說着將她扳過來,一向斯文清秀的陳瀟,此刻變得猶如惡魔。他吻着她,將她抱了起來。
許晴也不再阻止,卻也沒什麼反應,就任由他施爲,像是沒有一點感情,只是補償他而已。吻着吻着,悲從中來。陳瀟頹然坐了起來,他一直以爲自己只是喜歡她的身體,這一刻才發現,如果沒有愛,他其實根本一點都沒有要她的衝動。
許晴見他不再動作,當下淡漠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服。穿好衣服後,下了牀,便準備離開。陳瀟竄了起來,穿上外套,深吸一口氣,道:“我走!”說完便拉開房門,出了酒店房間。
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許晴在發着呆。
確切的說,許晴是陳瀟第一個愛上的女人。夜還是很寒冷,此刻是凌晨三點,在寂靜的街道上,陳瀟邁足狂奔。
這是一種什麼感覺?爲什麼會突然覺得,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好像生命已經失去了希望。爲什麼,就算苦苦哀求,也求不會愛情。
陳瀟是四點半的時候回到家裡,他呆呆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在六點的時候,聽到陳思琦房間裡有響動,他驚醒過來,連忙起身回到臥室裡。
他不想讓陳思琦發現他的異常。
出來時,情緒還是不可避免的低落。陳思琦以爲他是沒睡醒,便體貼的道:“哥,我一個人去學校沒事的,你繼續去睡吧。”
陳瀟咧嘴一笑,道:“說什麼傻話呢,恩,書包,筆,都帶上了吧,別漏下了。”
陳思琦一笑,道:“放心吧!”說着挽了陳瀟的胳膊,道:“哥,你真好。”
陳瀟也一笑,道:“走吧!”
送陳思琦到學校後,陳瀟又恢復到了那種死氣沉沉的模樣。騎着電動車回到家裡,倒牀上,卻又怎麼也睡不着。拿出手機,編好短信,哀求許晴原諒。他打了一遍又一遍的哀求話語,卻在最後都將其刪掉。如果丟失了愛情,他不想連尊嚴都丟失掉。
最後鼓足勇氣,發道:“祝你永遠都不會幸福!”好吧,這就是陳瀟的真實脾氣,他並沒有那麼大的風度。他甚至有些睚眥必報。
許晴回了兩個字,幼稚!
睡了一天,直到晚上八點,陳瀟才起牀。他也懶得去上班了,起來後,就在自來水籠頭下湊嘴喝水。隨後洗漱乾淨,儘量將自己弄的精神無比,這纔去接陳思琦下課。
至始至終,陳思琦都不知道她的哥哥在她眼皮底下,將戀愛失戀全部上演了一次。
第三天,陳瀟正常的上班,下班,接送陳思琦。他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常軌道。
第六天,陳瀟接到許晴的短信。約他到星巴克咖啡見面。本來稍稍平靜的他,因爲這一條短信激動到一天不能好好上班。下班後,回到家裡,將自己打扮一新,噴上古龍香水,穿了那一身黑色西服,迫不及待的打的前往星巴克咖啡。
至少,他還做不出,穿西服,騎電動車這種沒譜的事情來。
陳瀟一度以爲,許晴終於忍不住回心轉意了。他自己在受着煎熬,所以也覺得許晴也一定很煎熬。他決定大度的原諒她。誰讓咱是男人呢!
來到星巴克咖啡後,令陳瀟錯愕的是,他不止見到了許晴,還見到了一個熟人。刑警隊長伊墨遙。
許晴一點也沒變,穿着深紅色外套,內裡白色毛衣,成熟,優雅,美麗,風情十足。
伊墨遙則是化了淡妝,兩耳戴了水晶吊墜,盤着頭髮,顯得嫺靜高雅。她穿了黑色針織衫,牛仔褲,長筒靴,看起來就是個時髦的漂亮女孩子。一點也沒法讓人將她跟那個刑警隊長結合在一起。
雖然如此,陳瀟還是一眼認出了伊墨遙。他的觀察力敏銳得很。
許晴見到陳瀟,親切招呼他坐下,表現的猶如和藹的大姐姐。陳瀟混混沌沌坐下,好半晌後才知道,原來許晴是伊墨遙的表姐。而此刻,許晴是在給他和伊墨遙牽紅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