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茶放置茶几上,藍維科隨意躺在沙發上。羅浩然端起一碗遞給他,微笑道:“雖然難喝,不過還是得喝一點。”
藍維科便接過薑茶,像大孩子似的捏起鼻子喝了兩口。羅浩然也淡然的喝了兩口。隨後羅浩然道:“二弟,樑承豐暴露了,但是師傅執意不肯殺他。”
藍維科點頭,道:“師傅太重情義,斷是不會殺的。”
羅浩然道:“既然是師傅的意思,我們就要儘量幫襯着師傅。但是我擔心樑承豐這個人還會作孽,所以你繼續僞裝在樑承豐身邊,繼續取得他的信任。這樣一來,他即使有什麼詭計,我們也好知曉。”
藍維科苦起了臉,道:“當初樑承豐騙我誤上了手下的老婆,按照幫規,按照師傅的性格,我不死也要脫成皮。我記得那天,我要跟師傅去請罪,是師兄你要我假意歸順他。”
羅浩然點首,道:“師傅沒有防他之心,但是師傅待我們比親生兒子還要親,我們自然要多防着點。這也是爲了師傅,不過倒是委屈了你。”
“老實說,師兄,我這幾年一直不太安心。我真怕有一天師傅會怪我。我今天在聽師傅說樑承豐被抓了,我真的很想跟師傅坦白,這樣那怕師傅責罵我,我心裡也會好受一些。”
“委屈你了,二弟。”羅浩然頓了頓,道:“到時我們一定會向師傅稟明你的苦衷的。師傅如果要怪罪你,我們幾個兄弟一起陪着你受罰。”
藍維科苦笑,隨後握住了羅浩然的手,情真意切的道:“當初沒遇見師傅時,我在孤兒院受盡欺凌,我確實恨過這個老天。但是這些年來,我們四兄弟一起練武,一起上學。一起砍人,我們過了別的兄弟從來都體會不到的精彩,這一輩子,就算馬上要死,我也覺得值了。”
“傻小子,別談什麼死不死的,我們會長命百歲,兒孫滿堂。”羅浩然說完又頓了一頓,道:“今天的事情全是陳瀟揭發出來,他這個人,膽量智謀堪稱恐怖。我看他拳法性格,也是個殺伐果斷的人。只怕不會饒過樑承豐,你派人多注意他,免得被他把樑承豐殺了,累師傅傷心。”
“好,我會的。”
在凌晨一點的時候,年逾五十的何醫生被三叔公的人請到了公館內。陳瀟也被三叔公派人叫了起來。
在會客室裡,何醫生將老爺子死前的一系列病單,等等詳細說出。他發誓保證,絕對沒有謀害老爺子。並誠懇道:“三叔公,我五十歲的人了,兒孫滿堂。老爺子這些年對我一直寬厚得很,我根本需要哪些不義之財。再則,老爺子的病情您是瞭解的,肺部有問題,逐漸乾枯,身體機能流失,那是神仙也無法挽回的病。老爺子能拖到今年,已算是大幸。”
三叔公不語,隨後向陳瀟道:“陳先生,你怎麼看?”
陳瀟微微一笑,道:“我沒有任何看法,一切都賴叔公您決斷。”
三叔公擡眸,向何醫生緩緩問道:“那我問你,樑承豐可有向你利誘暗示過要謀害老爺子沒有?你老實回答,別想說一句假話。否則別怪我殺你全家……”三叔公的話
絕對威嚴,在道上也是出名的狠辣,那個提到三叔公會不懼怕三分呢。
“沒有!”何醫生迎向三叔公的眼中厲光,沉穩的答道。
“好,我信你。”三叔公揮了揮手,道:“趙虎,送何醫生回去。”
送走何醫生後,三叔公吩咐另外的干將前去釋放樑承豐。護送他們到隱秘的位置居住,也有暗中看管的意思。至於樑承豐和梅雪,三叔公思想還沒這麼開明,自然要分開看管。
總之日後,會對樑承豐和梅雪自由略有限制,長期有人跟着。這已經是最大的恩賜。
安排好這一切,三叔公便拉住陳瀟的手,說興致好,要跟他秉燭夜談。當然,現在也不用點蠟燭,在飯廳裡,燈火輝煌。命傭人做了一些下酒菜,三叔公與陳瀟先就着花生米喝起一瓶飛天茅臺來。陳瀟知道三叔公拉住自己,是怕自己會去跟蹤樑承豐。這位叔公也真算是良苦用心。只不過他想不到的是,他精,陳瀟更精。早在之前,陳瀟就已知會了駐港國安成員的小美女,讓她派人來守住梁氏公館。一旦發現樑承豐離開,就跟蹤起來。
所以此刻,陳瀟也並不急躁,很有興致的跟三叔公喝上兩杯酒。
三叔公見他如此,便以爲他是真心放棄了殺樑承豐,不由長鬆了一口氣,話便也多了起來。不可避免的好奇心驅使下,問到了陳瀟的運勁法門。
陳瀟怔了一下。三叔公忙道:“是老頭子我問冒昧了,我罰酒,罰酒。”說着一飲而盡。陳瀟知他誤會,忙道:“叔公,我不是這個意思。國術到了如今,社會科技發達。已經沒有多少人在練,掩掩藏藏,密不外傳都是我們老一輩武術家們的陋習。我是在想應該怎麼跟您解釋,我這門運勁法子危險性十分的打,乃是天庭運勁。”
“天庭穴運勁?”三叔公悚然一驚,不需要陳瀟說,便也知道那端是危險無比。其中出一個小小的差錯,人就會練成傻子。
陳瀟正色點頭,道:“叔公,其實我學會天庭運勁,當時是迫不得已。教我的高人也說過,若要習此法門,修爲需達通靈之境。通靈是什麼?就是身體過丹勁,抱成團,然後見到自己心中的神,達到見神不壞,纔算是通靈。”
談到武術,三叔公興趣越發濃厚起來。隨後傭人將幾盤涼菜,熱菜上了來。兩人交談甚歡,陳瀟在武術上毫不隱瞞,將凌雲大佛的氣勢與須彌印的神妙全部和盤托出。這份真誠,讓三叔公感動,也爲曾經對他有過的猜疑感到慚愧。
隨後,三叔公真誠實意的道:“陳瀟,就留在香港幫若蘭母子打理公司吧。我相信阿華最希望的也是你這個兄弟幫她們。”
陳瀟淡淡一笑,道:“不了叔公。既然這裡差不多了,我在內地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明天打算在香港逛一逛,後天我就回去。”
“這麼快就走?”三叔公眼中流露出不捨,道:“是不是我那裡怠慢了,如果是,我在這裡給你道歉。”他也是性情中人,對胃口的,絕對會真心相交。
“叔公您言重了,真是有事。待我處理完後,一定再來看望叔公您
。”
“一言爲定,騙我老頭子,我就到內地去把你抓回來”三叔公哈哈而笑。
樑承豐被安排在白馬新區的一棟偏離繁華中心的小洋樓裡。梅雪自是捨不得與他分離,這點沒有難倒樑承豐。兩人關在房裡是,梅雪的電話就給了樑承豐。樑承豐給藍維科打了電話,讓他安排梅雪過來跟樑承豐住一起。這麼點小事,對於藍維科來說沒有難度,當即照辦了。
樑承豐與梅雪入住小洋樓後,國安依然安排了人員日夜監視,長官的命令,如果出了差池,他們面子也不好看。
陳瀟在凌晨五點的時候,正在熟睡中收到了國安小美女的電話,報告了樑承豐的位置。陳瀟轉而給厲若蘭打了電話過去,厲若蘭在睡夢中被吵醒,聲音帶了一絲甜膩的慵懶,一聲喂後。陳瀟嚴肅的聲音傳來,讓她霍然清醒。
且不說這些,樑承豐與梅雪住到小洋樓後。這小洋樓四處環山環水,好不清秀。小洋樓裡也被傭人打理得很乾淨,樑承豐驅退了傭人,靜靜的擁住梅雪。患難過後,他已經確定了自己想要的女人就是她。
梅雪感受到他的真心,感動的落淚,道:“承豐,以後我們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好不好?”
樑承豐拉着她的手,讓她坐在他的身上。梅雪看到他的手上還是一片血肉模糊,不由心疼萬分。道:“我去給你找傷藥。”樑承豐擁住她,感受她柔軟嬌軀和身上的香味,鼻端埋在她髮絲間嗅了一口,道:“這點傷不算什麼。”頓了頓,道:“你不要擔心,失去的東西,很快我會再拿回來。”
“你……你還沒死心?”梅雪驚道:“承豐,你千萬不要再有這個想法。三叔公已經知道防備了我們。如果我們再不老實一點,他不會留情的。”
“他不過是個容易被哄騙的老頭子。我要殺他,易如反掌。”樑承豐眼裡綻放出寒光來。隨即道:“你以爲我今天是真不怕死?不是的,是因爲我瞭解樑峰。當初我是想過要殺老頭子,但是後來我從何醫生口中知道,老頭子就算不殺,也活不了多久。所以我找人看守他,斷了他對外的通信。我不過是經常給老頭子多吃了些安眠藥,讓他渾渾噩噩。沒想到薑還是老的辣,他還留了這麼一手。不殺老頭子,就想過今天這個局面。這是我最後的一招棋,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使用。只要我沒害老頭子,只要我表現得有骨氣一點,像老頭子一點,樑峰就絕對捨不得殺我。”
說到這兒,樑承豐在梅雪嬌豔的脣上吻了一下,道:“你以爲現在是我們平淡就能行,有樑峰在,他也不會允許我和你在一起。”
“那你打算怎麼做?”梅雪很不放心。
樑承豐道:“依靠藍維科他們這些人,就算能下毒毒死樑峰,也一定會事發。藍維科其他的幾個師兄弟是死忠,這個計劃絕對不行。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造神基地了。三成的股份,我實在是捨不得。不過如今如果我捨不得這三成,怕是最後什麼都沒有。那麼這三成便也不值一提了。”說到這兒,拍了拍梅雪的手,道:“你先去洗澡,我打個電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