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華?”樑峰眼裡閃過寒光,道:“這個小崽子是想殺你?”
樑承豐點頭,道:“幸虧楊博成替侄兒擋了這一劫,要不然現在您也看不到侄兒。”
“阿華爲什麼會想殺你?他不是已經出了車禍嗎?他出車禍與你有沒有關係?還有,承豐,爲什麼我以前從沒聽說過有個楊副總,而且他跟你長的一模一樣?”樑峰始終還是願意相信樑承豐,所以纔會問的如此坦誠。
“叔公,那個賊人是樑華在內地結識的,他前來二話不說,就是想來殺我。現在還在私立醫院裡,這點您應該知道。”
樑峰點了點頭,道:“嗯!”
樑承豐繼續道:“楊博成與我長相一樣,我當時認識他時,他家裡有難,我看他與我相貌相同,總算是有些緣分。所以幫了他一把,後來看他能力不錯,就把他留在了我們公司。公司大事情,我自己決斷,小事情就交給他處理。這些年也一直沒人看出來。其實侄兒還有另一個私心,大哥和二哥的死,我一直覺得蹊蹺。我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我,有楊博成在,我想也許關鍵時候說不定能起點作用。”
樑峰眼神一厲,道:“你的意思是樑華害死了你大哥和二哥?”
樑承豐搖頭,道:“我不敢這麼想。我們都是兄弟,我想象不出,有人會爲了權勢錢財,就來害死自家兄弟。我只是想小心一點。”這就是樑承豐的高明之處。樑峰這個人,說到底是武夫,最重感情。所以拿感情說事,最容易讓他熱血上涌。
“叔公,您想樑華他如果沒有野心,爲什麼要找這麼多高手?這些年我看他躲在內地去,就是怕我們查到他的事情,他也好積蓄力量,對我下手。”樑承豐慘然一笑,道:“大概是皇天有眼,讓他竟然出了車禍。否則讓他們精密算計,叔公,我們樑家恐怕就要落入他的手上了。”
這番話,讓樑峰深信不疑。怒火上涌,覺得樑華這小雜種真個是用心太毒。在樑峰眼裡,樑承豐三兄弟纔是老爺子的正宗子嗣,而樑華是野種。老爺子不喜歡樑承豐,那是屬於家事,家醜不可外揚。所以外面幾乎是沒人知道這些秘辛,包括樑峰。
樑華的母親是樑家的一個俏丫鬟,稀裡糊塗的被醉酒的老爺子給臨幸了。懷孕後的俏丫鬟害怕遭到幾房姨太的迫害
,悄悄溜走。
俏丫鬟在生下樑華後,便與樑華相依爲命。後來俏丫鬟病重,也供不起樑華上好的學校。爲了兒子,她方纔來找了老爺子。老爺子看到樑華的照片後,馬上就知道,這娃確實是自己的種。這是一種父子間的感覺。
俏丫鬟死後,老爺子把樑華接了回來。那時樑華十二歲,小心翼翼的生活在樑家,斂起鋒芒,不敢得罪任何人。
老爺子對他也頗爲冷淡,豪門大家庭,本來親情就少的可憐。
樑峰從第一次見樑華時,就討厭這孩子。覺得他
是個野種,眼裡還有種隱藏的仇恨,會對樑家不利。
所以現在樑承豐這麼一說,樑峰便是深信不疑了。
“我已經派老大和老二去抓那個賊人回來。”樑峰頓了頓,眼中閃過精光,道:“警察不敢收拾,就讓我們自己來收拾。殺了我們樑家的人,不給點教訓,倒讓道上的人把我們看輕了。”
樑承豐暗喜,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最好就是這位叔公跟陳瀟同歸於盡,他來坐收漁翁之利。很明顯,陳瀟這個人背景不簡單,叔公要下手,最好是把他殺了。然後陳瀟的背景來滅了叔公。到時候,自己就順理成章接手整個樑家的地下勢力。到了那時,厲若蘭這個娘們就會成爲自己的囊中之物。想到這兒,樑承豐心中得意到了極點。借力打力,誰勝誰輸,都不傷自己分毫,想想這傑作出自自己之手,他心裡都會涌出莫名的成就感。
而對於樑峰來說,他是武夫,武夫一怒,血濺五步。若是因爲對方的背景而害怕去要一個交代,那他就不是樑峰了。
陳瀟回到私立醫院時,還剛下午六點,比跟厲若蘭說的時間還早了一個小時。一進醫院,厲若蘭看到他安然無恙時,內心閃過狂喜。孤兒寡母的,怎能失去他這個依靠。而趙佩一行人看他則更加敬畏。被警署警長親自帶走,這麼快就出來,背景絕對不簡單啊!
陳瀟跟厲若蘭,以及衆人點頭打過招呼,便對厲若蘭道:“帶我去你房間。”這話真夠曖昧的,趙佩一行人聽的目瞪口呆,這大哥也太直接了吧?
厲若蘭知道他是要看樑華留的信,但是感受到衆人火辣辣的目光時,還是忍不住紅了臉,暗怪陳瀟說話太不注意影響。“嗯!”厲若蘭這個節骨眼,也不好多說什麼。這個回答更是有點羞澀的味道。
趙佩一行人不由佩服凌哥泡妞強悍,連厲若蘭這種看起來這麼貞烈的女人,都幾個小時就搞定得如小綿羊。
陳瀟到了厲若蘭房間,厲若蘭爲了以示清白,開門後,便立刻出了房間,出現在衆人面前。
陳瀟也得以清淨的來看樑華所留下的信。
點開郵箱,輸入密碼,進入。
陳瀟深吸一口氣,點開了存稿。
“陳瀟兄弟,當你見到這封信時,那就說明,我已經不在人世了。”
陳瀟心中一酸,樑華現在雖然還沒死,卻與死已經沒有差別了。
“榮華富貴,過眼雲煙。我在內地,手上的錢財,過一個富餘的生活,足矣。我更喜歡和像你這樣的兄弟喝喝酒,如閒雲野鶴一般。跟兄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自從看你與日本龍玄擂臺賽後,我就已經看出,一旦能成爲你真正的兄弟,爲兄弟拋頭顱,灑熱血,你絕不會皺一下眉頭。我很榮幸,今生能跟你成爲兄弟。”
“一直沒有機會跟你說我自家的身世,你只知道我是樑家的私生子。私生子這個名頭,說起來其實就是一
種屈辱,尤其是在樑家這樣的大家族裡。我十二歲入樑家,可謂受盡欺凌,在當時,我恨極了樑家的每一個人,我一直都想積蓄力量,然後狠狠的報復。可是後來,是我大哥讓我打消了這份恨意。大哥是個仁厚的君子,長期患有肺癆,身體不好,但對我卻特別的關懷。我還記得,有很多次老爺子責罵我,都是大哥爲我求情。在我被罰跪的夜晚,是大哥給我帶來飯菜,陪我一坐就是一整夜。他請求我,不要恨老爺子,所以,我收斂了這份恨意。我儘量的寬容。說來,若不是大哥仁厚,當初便任由老爺子驅逐樑承豐這這個畜生,便也沒大哥後來的慘劇。但大哥就是大哥,他若不求情,便就不是他的性格。”
“陳瀟兄弟,有一件很秘密的事情,我一直不敢對任何人說。這件事情,只有我和若蘭,以及大哥知道。若蘭和我是在大學的時候就相戀,我和她經歷了很多。在我生命裡,只有若蘭一個人,爲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是在當時,若蘭的父母也算名門望族,做爲私生子的我,他的父母是極力反對和我一起的。我們曾經想要私奔,但是這些都不成熟。她也做不到拋棄父母,而我,也做不出丟棄家族臉面的事情來。之後,若蘭的父母幫他找了人家,要將她嫁出去。她自是死活不從,我們兩衝動下發生了關係。直至後來,她懷了孩子。百般無奈下了,大哥提出幫我們。大哥因爲肺癆,沒有行房事的能力,所以他說幫,我很感激。大哥是樑家的大公子,若蘭同意,大哥願娶,自然就順理成章了。大哥許諾我,只待老爺子百年後,待他當家,便與若蘭離婚,讓我們兩帶孩子去內地生活。這也是爲什麼我主動選擇去內地打根基的一個原因。”
“後來發生許許多多的事情,樑承豐的身份讓老爺子起疑。樑承豐害死大哥,害死二哥,他想謀吞整個樑家的家產。我讓若蘭提出要去國外,老爺子看她傷心大哥,便也同意了。而我便固定在了內地。老爺子越來越懷疑樑承豐,對我反倒看重了些,給我名下給了不少產業。我知道,樑承豐已經將我當成了眼中釘。不是我要爭,而是我不把自己強大起來,遲早有一天,若蘭母子,我,都會成爲這場家族利益爭鬥的犧牲品。樑承豐這個人是變態,對若蘭一直有種莫名的慾望,我真害怕,有一天,若蘭會落到他手裡。”
“老爺子的突然發病,我想肯定是老爺子發現了什麼,所以才逼得樑承豐提前動手。我着急趕回香港,這個時候,我必須待在老爺子身邊。本來是想喊你一起過來,但你近來似乎很忙,我不好打擾你。心裡也存了僥倖的念頭,希望老爺子能好起來。但是爲了以防萬一,在臨來香港之際,我還是給你留下了這封信。雖然我已經積蓄了一些力量,但對上根深蒂固的樑承豐,我一點把握都沒有。所以,你若看到這封信時,我定已出事。你我兄弟一場,爲兄在地下別無所求,只求兄弟你能讓若蘭母子平安,爲兄在此拜謝兄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