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回到廬州,見了老闆,最重要的他是在等人。他和書生說過了,要帶人去,石磊既然知道這件事情有危險,那就肯定要帶上自己的保命牌。
項羽這貨本來是回不了廬州的,因爲軍運會的緣故,他們學校是要去軍運會作爲志願者的。國慶就得在學校做訓練,而且他們的軍訓還沒結束呢!軍訓一個月以後,以最好的狀態,正好去軍運會做志願者,時間安排的滿滿的。
不過石磊和吳鉤打了招呼,項羽和兮兮是來執行任務的,當然是可以離開學校的。這兄妹兩就是在一衆同學豔羨的目光中離開了學校,尤其是項羽同寢室的幾個,看着脫離苦海的項羽,那是羨慕嫉妒恨啊!
國慶前幾天,石天佐給了他一個羅盤,就是風水先生用的那種。不過這個羅盤很奇怪的就是羅盤的底座非常的厚,一般的羅盤下面都是木頭底座,上面是金屬的刻度以及匙柄,這個羅盤就厲害了,紅木的底盤,有十公分那麼厚,入手非常的重。
按照老爹的說法,那個羅盤是一件天極紀念物,至於具體用法,老爹只神神秘秘的說了一句,帶在身上,到時候就知道了。
本來石磊的想法,就是帶上項羽就夠了,不過後來考慮到兮兮眼睛的特殊性,也就順便帶上了。這次任務重大,是一點馬虎不得。
國慶前兩天,石磊,方常,項羽,兮兮一行人乘坐軍用飛機,直接到了奉天。因爲需要地頭蛇馬家的支持,肯定要和馬家見一面,順便看一看能不能獲得馬家的支持。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奉天有一座陵園,到時候這裡將會作爲一個重要的節點,將會引導英魂從這裡回國。這個陵園裡面埋葬着特級戰鬥英雄黃繼光、楊根思;一級戰鬥英雄邱少雲、孫佔元、楊連弟等人。每年的接引遺體回國,都是在這裡埋葬。
下了飛機,就看到馬文才,不,馬文華開着輛吉普來接他們了。
馬文華,今天還是一身清涼,東北的9月已經有了一絲涼意,可是這小夥子,還是黑背心,短褲,還好穿的不是人字拖,不然石磊真的無法放心的坐這傢伙的車子。
“磊哥,我是盼星星盼月亮,你終於來了。”馬文華熱情的走上前,雙手握住石磊的雙手,就熱情的握手。
石磊連忙抽出手,“一手都是汗!這次來是辦正事,趕緊走吧!時間緊急。”石磊絕對不會承認時間緊急,是因爲有些餓了,而且忍不住要去品嚐大東北的美食了。傳說中的鐵鍋燉大鵝,小雞燉蘑菇,血腸,鍋包肉,豬肉燉粉條。不能再想了,口水兜不住了。
“好的,好的,磊哥。這幾位是?”馬文華對於吳鉤的人很熟悉,那骨子裡的鐵血味,而且那迷彩服,戰術馬甲,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可是項羽和兮兮是穿着便裝的,尤其是這次他把丫丫也給帶了過來。項羽穿着花襯衫,大褲衩,丫丫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兮兮穿着可愛的童裝。你說是念師吧!在圈子裡沒聽說過這幾位。
“這個我表弟,我弟媳婦,還有兮兮,我老闆的乾女兒,方常你是認識的。”石磊介紹完,上了吉普車,吉普車很大,大家擠一擠正好一輛車。
在路上,馬文華就開始介紹東北馬家了,尤其說到了他姐姐馬麗。上次的比試被石磊破了魅惑,到現在還對石磊念念不忘。這次聽說他要來,早就想要來接機了,要不是給奶奶管着,肯定已經出現在機場了。
到了東北馬家,已經下午了。東北馬家不在市中心,而是在奉天附近的一座小山附近,這座山從入山口附近就有人把守,等於這一座山都屬於馬家。
石磊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大的嘛?想想老闆的幫你忙事務所,就一個店面,怎麼想,怎麼寒磣。
看到石磊的表情,馬文華自豪道。“東北不像你們那,寸土寸金,不過像佔地這麼大的也是少見。主要是我們的修行方式和你們不大一樣,我們主要靠那些家仙,可是家仙都是有自己的種族的。他們的種族也是依託在老祖宗的庇佑下,所以就會越聚越多。我們也樂得飼養這些後裔,畢竟從遺傳學來說,這些後裔啓靈的機率要大得多。我們這蒼山附近,聚集了大量的妖物,沒那麼大的底盤的話,根本沒法滿足他們生存需要。就這樣,每年吳鉤還得放養大量的兔子,田鼠,袍子等動物。”馬文華解釋道。
看着遠處的蒼山,石磊是真的羨慕。順着盤山公路,一直到了山上,這山頭完全是被削平了,成了一個平臺,成片的房屋出現在眼前,信號塔太陽能板也是隨處可見。
“這得多大的工程量?”石磊感嘆道。
“其實還好,我們馬家所有請的家仙,一旦放開自身,幾十米那都是正常的,所以搞大基建最是合適。隨着一代一代人慢慢的改造,整個蒼山就成了現在的樣子。”馬文華將車開到了正中心的一個院子外。
這個房子是個一層的小平房,一看就是年代久遠了。那生鏽的紅色大鐵門,還有鐵絲網柵欄,和周圍那些幾層的小洋樓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不過這個房子位於整個平臺的正中心位置,且佔地超大,前後都有院子。
“這就是奶奶住的院子,其實我們馬家的老祖宗也是活着的,但是具體住在哪就不清楚了。”馬文華兮兮道。
隨着馬文華一起推門就進了院子,院子裡種滿了各種瓜果蔬菜。項羽,兮兮,石磊一進來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個院子裡面瀰漫着一種特殊的氣息,而且以院牆爲界限,這個院子周圍有陣法的痕跡。
石磊仔細看了一下,地上有金色的線,遍佈整個院子,所有的金線都彙集到房子的客廳上供奉的一尊塑像。
那塑像用紅布蓋着,一進門就能看到,神龕就這麼掛在大白牆上。
馬文華進門,先是隨手拿起門口的香,給那神像上了三炷香。
“這呢!就是我們馬家供奉的家仙,可以保佑家宅平安的。你們幾位要不要?”馬文華試探性問道。
畢竟都是念師,這種供奉的關係,很多念師是很忌諱的,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套?
石磊看了看,來就上三炷香,也不算什麼大事情,不過兮兮就算了,她是小孩子,方常體內有鳳蓮也不合適。最後上香的就是石磊,項羽,丫丫。
丫丫上香拜拜的時候,沒有問題,石磊上香的時候就出了問題了,那神像竟然背過了身去。等到項羽上香的時候,那神像竟然在神龕上搖來晃去,就像喝醉酒一般,最後竟然掉下了神龕。
就在衆人打算去接的時候,一道紫色的身影從內屋竄了出來,一把接住了神龕。
石磊仔細一看,是一個大約六十歲的老太太,老太太雖然滿頭銀髮,但是身體健康,也沒有一點佝僂的跡象,這身高還有一米七,雖說手上還拿着柺杖,可是剛纔那速度可完全看不出來需要用柺杖的地步。
老婆婆恭恭敬敬的將雕像放上了神龕,還擺了擺。然後就抄起手上的柺杖,對着馬文華劈頭蓋臉的打了起來。
邊打嘴裡還說道“和你說了多少遍了,別讓高階念師上香,你非不聽,你非不聽。我打死你個不孝子孫,可氣死我了。我打死你這龜孫子。”
馬文華一邊用手護着頭,一邊躲閃。“奶奶,奶奶,別打了。我要是龜孫子,那您不成烏龜了嗎?哪有這麼罵自己的。”
石磊本來以爲,用實心的木頭柺杖打人的馬文華奶奶就夠虎的了,看到馬文華一邊被打一邊開嘲諷,沒錯了,這是親孫子。
老婆婆打了一會,估計是累了,畢竟大夏天的。
老婆婆回過頭,看着石磊一行人,竟然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讓幾位見笑了。”老婆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邀請石磊一行人在正廳坐下。這正廳還是老式農村的那種擺設,一個供桌,上面擺着鍾花瓶,鏡子等擺件。
一個八仙桌,八仙桌旁邊擺滿了老式圈椅,這裝修有些不倫不類,和蜀州陳家相比差遠了。
“還在這幹什麼?快去沏茶來,再讓你舅舅他們安排一下,馬上吃席。”老婆婆將馬文華趕走了。
大家落座,老婆婆自我介紹叫馬英,現在是馬家的話事人。
這次關於吳鉤的“回家”計劃,她是最早參與制定計劃的人之一。當時因爲種種的原因,一直沒有實施,本以爲此生無望了,沒想到臨老了,反而要實施了。
馬英將一些細節和石磊確定了一下,此次去高麗,將以民間商業交往的形式過去,不過到了那邊會有當地的佛寺進行配合。從馬英的談話中,可以感覺到,那邊最大的配合就是不搗亂就算不錯了,所有事情還是主要靠自己。
“這次,我會讓馬麗還有文華和你們一起過去,他們大事幫不上忙,但是噹噹翻譯,給你們噹噹司機還是不錯的。這次事關重大,就麻煩各位了。”老人家站起身,肅穆的給石磊一行人行了一禮。
“馬婆婆,您太客氣了。”石磊趕忙去扶,他可受不得這禮。
“應該的,你不知道國戰之時,這片黑土地遭受了如何的摧殘。對了,你父親是方天佐,方叔叔還好嗎?”馬婆婆詢問道。
“我爸啊!蠻好的,能吃,能睡。最近才退休,現在和我媽在廬州準備帶孫子。”石磊很意外,爲什麼馬婆婆喊他爸叔叔。
馬婆婆聽了以後,明顯一愣。最後,她也沒再糾結,就是對着項羽問道。“不知道您貴姓?”
“這是我表弟,項籍。”石磊趕忙說道。
“原來是項兄弟啊!那這次去高麗,也麻煩您了!”馬婆婆對着項籍行禮,他說大大咧咧的受了。他兩千多歲,這才幾十歲。
之後,就是石磊,項羽都特別期待的環節,吃席。
是自媒體的功勞,現在他們對於東北吃席特別嚮往,當然不是爲了搶菜還有帶上口袋打包,而是實實在在的吃,殺豬菜。。。還有那麼多特色菜。
吃飯的地方,就在馬婆婆的小院裡,馬文華的舅舅,族人們擡來了桌子,還有桌面,各式各樣的椅子,還有那種街邊的伸縮棚子。
菜不是馬婆婆這做的,反而感覺是每家都拿來了自家的特色菜,帶來了自家釀的酒。
石磊也對這種吃飯方式非常的驚訝,馬文華一邊招呼他們坐下吃飯,一邊介紹道。“我們這吃飯有個特色,都是各家將自己覺得做的拿過來,大家分享。因爲蒼山也不會有飯店什麼的,只有我們的族人,就這還是規定了一家只能帶一個菜呢!要是不規定,每家都能弄出來十幾個菜,那到最後就不知道要吃到什麼時候了。我們馬家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所以你自求多福吧!”馬文華拍了拍石磊的肩膀。
然後在吃飯環節,石磊終於意識到了東北人的熱情,食量和酒量。本來北方人的身體素質就比較好,再加上這裡即使不是念師也是念師的後裔,身體素質大部分都強於普通人。今天是讓他們見識了什麼叫地大物博,小雞燉蘑菇,鐵鍋燉大鵝,鍋包肉,殺豬菜,豬肉燉粉條,還有好多石磊都趕不上名字的野菜等,實在是太好吃了。
石磊和項羽開始喝酒,方常即使是生人勿近的表情也是被一羣人扒拉起來灌酒。這頓飯就厲害了,從中午一直吃到傍晚,然後接着吃晚飯。期間,有的人喝多了回去睡了一覺,然後晚上又來吃飯,女同志下午都回去休息了,晚上帶着新的飯菜來了。
丫丫和兮兮在馬麗的安排下,下午就換好衣服休息了。
等到晚上吃完飯,即使是石磊和項羽兩個人都有些迷糊了,方常早就被扛回去。
石磊和項羽洗完澡,坐在他們的院子裡,看着滿天的繁星。這裡的空氣特別好,夏天也沒有那麼炎熱。
“羽哥,這次把你找過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事情太重大,我怕我會做不好。”石磊仰着頭說道。
“嗯!”項羽翹着腿隨口答應道。
“你在聽我說話嗎?我怕我做不好,從前都是自己的事情,這次突然那麼重的任務,我真的有些害怕。”石磊有些生氣道。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你出現,那些英魂會是什麼結局?”項羽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瓶冰啤酒,一口口的灌着。
“如果沒有我,可能他們堅持不了多久,會消散吧!”石磊雙手抱着後腦回答道。
“對啊!沒有你的話,他們可能的結局比現在還要慘。作爲職業軍人,死了就是死了,他們還有這個機會轉世投胎,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項羽看着繁星迴答道。
“羽哥,你們那時候打仗死的人多嗎?你會不會有不捨,會不會害怕自己下了一個錯的決定?”石磊突然對項羽的戰爭很好奇。
“我們那時候死人是常態,錯的決定?爲什麼要害怕?我可以身先士卒,即使死,我也會死在他們前面,有了這樣的榜樣,大家也就不害怕了。無論是什麼樣的決定,都會有人死去,無外乎死的多或者少,戰場瞬息萬變,誰能保證自己是常勝將軍。你首先得去做,才能考慮對或者錯的事情,那都是別人評論的問題,而不是你要做的,你只要做好當下,懂了?”項羽看着石磊說道。
石磊突然想起來,有句話叫做“王不過項”說的就是眼前這位,有這樣的一位身先士卒的統帥,是誰也會勇敢衝鋒吧!
“羽哥,等這次回來,你好好教教我武功吧!”石磊請求道。
“沒空,我要上學!”項羽直接拒絕了。
石磊是萬萬沒想到,從前有機會不學習,現在想學習,沒機會了,怪自己安排項羽去上學。
這時候的馬婆婆,正在給家裡的神像上香,結束後嘴裡還唸唸有詞。
“今天可把我嚇死了,還有您受不住的祭拜?”
“今天來的人都不一般,我有一種一直被窺探的感覺。來的人當中除了一個姑娘,別的人應該都能或多或少的感應到我。他們上香的時候,那兩個男的都是高階念師,至於最後那個大高個,等階可能還超越我。”虛空中有聲音傳來。
“你的意思是,神階?看來這次吳鉤是下大本錢了!”馬婆婆有些詫異。
“不像,按照你那麼說,京都的那位應該是國運升的九階,而今天這位的氣息更像是神祗。”虛空的聲音說道。
“神祗?會不會是圖騰?”馬婆婆插好香問道。
“沒有辦法確定。”虛空的聲音思索了一會,給出了答案。
馬婆婆想了一下,也正常。石叔叔活了那麼久,有些特殊手段是正常的,即使他現在自己是九階我都信,畢竟從封建王朝活到了現在。
馬婆婆的眼神就像穿越了所有的房屋,直直的看着石磊他們的小院。“希望他們能多帶回來一些英魂吧!那些,都是英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