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頓時、
放大,慕婉慈渾身一震,腦子有短暫的空白。
手指微微顫抖着,她瞪着一雙眼睛,沉寂了近半分鐘纔再次出聲,“你胡說什麼?我根本沒有什麼姐妹,我叫慕婉慈!沒有慕靜柔!這個世界沒有慕靜柔!只有我!慕婉慈!只有慕婉慈!”
很快,她的情緒再次失控,嗓音也又尖又高,格外刺耳。
“慕靜柔,你當年嫉妒你姐姐的愛情,嫉妒有個男人對她那麼好,所以在她分娩的時候,對她下手。可惜她識錯了你的詭計,拖着剛生完孩子的身體,想逃出醫院。
可是她身體太虛弱,沒有辦法,只能忍痛帶走一個孩子。
後來,爲了防止孩子遭到毒手,她將帶出來的孩子送進了孤兒院。不過,卻託人帶信給姜宗明,懇求他去孤兒院把她的兒子接回來。
爲了引開那些追她的人,她最後失足跌下山谷,屍骨無存。
後來,你以慕婉慈的身份進了陸家,只不過跟她同牀共枕近兩年的丈夫識錯了你的身份,你便也對他起了殺心。在他的車動了手腳,害他出車禍而亡。我說得,應該沒錯吧?”
陸時衍以陳述的語氣把這段時間調查出來的真相一字一句地說出來,只不過他的嗓音很冷,帶着刺骨的寒意。
他說的每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毫不留情地扎進她的心裡。
慕婉慈的神經彷彿被狠狠蜇了一下,垂在身側的雙手一點點攥緊,指甲狠狠刺進掌心。
在他說完話之話,整個餐廳裡都陷入一片沉寂,安靜得幾乎可以聽到各自呼吸的聲音。
慕婉慈的心臟似乎有無數只螞蟻在啃噬着,心頭各種情緒在盤踞糾結,凝聚成說不清道不明的傷痛。
誰也不知道她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每個夜晚,當閉眼睛,都會看到姐姐和姐夫渾身是血的模樣。
他們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想要讓她償命!
無數次在深更半夜,她都是被噩夢驚醒,輾轉着睜眼到天明。
這種滋味有誰能夠體會?
可是,她在陸家的這些年,她兢兢業業,爲陸家做了多少事?
如果陸氏沒有她,怎麼可能會有今天的輝煌?
她赤紅着一雙眼睛,冷冷盯着陸時衍,表情像是個面目可憎的幽靈,“你不要血口噴人!更不要無生有!我是慕婉慈!我怎麼可能殺死我的丈夫?他當年的死是意外!連警察都是這麼認定的!”
陸時衍冷冷睨着她,眼底眸色晦暗深沉,“慕靜柔,別再垂死掙扎了,堂哥手裡那份親子鑑定是你身份的最好證明!我們都不是你親生的,你憑什麼說自己是慕婉慈?你知不知道,像你這種毒蠍心腸的女人,不配叫我母親的名字!”
姜亦寒看着面前這個女人,心頭涌起千百種滋味。
其實,在顧止汀告訴他真相的時候,他根本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
叫了二十三年的母親,卻是殺死他親生父母的兇手,這叫他如何接受?
尤其是此刻,看着慕婉慈臉近乎猙獰的表情,他的心口又澀又痛,幾乎痛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