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琛站在擂臺邊,身形挺拔修長,俊臉明明帶着幾分笑意,卻又透着孤獨與寂寥。
這樣的他,與平日裡那個痞得有些玩世不恭的模樣相去甚遠。
陸時衍望着他的側臉,低沉的聲線染着幾分感激,“一言爲定。”
此時此刻,他們之間少了劍拔弩張,倒是多了幾分惺惺相惜。
姜亦琛側過臉,對他的視線,淡色的脣邊漾開笑容,“好啊,到時候,你可別心疼。”
陸時衍攤了攤手,“既然允下了,多少都給。”
在他眼裡,錢財都是些身外之物,給再多也不會心疼。
“嘖嘖……”姜亦琛輕嘖一聲,挑了挑眉梢,脣邊勾起的弧度習慣性地帶了幾分痞意,“我果然還是喜歡跟你們這種財大氣粗的人做朋友。”
“我也不是對誰都財大氣粗。”
“這話怎麼聽都好像是我討便宜了。”
陸時衍淡淡一笑,“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你先走吧,我還要再待一會兒。”姜亦琛視線在空曠的室內一掃,不緊不慢道,“怎麼說也是花了不少錢包下的場地,這麼走了感覺有點虧。”
“或許你可以留下睡個午覺,這裡清靜,沒人打擾。”
“好主意。”姜亦琛贊同地點點頭,又指了指大門的方向,以主人的姿態下逐客令道,“你可以走了。”
陸時衍勾脣笑了笑,“告辭。”
他一離開,佑大的跆拳道場顯得更加空曠了。
姜亦琛俊臉的笑意漸漸冷卻下來,利落的圓寸頭下,眉峰緊緊鎖成一團,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雙脣緊抿,靜靜站在擂臺,愈發顯得形單影隻。
剛纔在和陸時衍聊天的時候,他嘴說得輕鬆,心裡壓力卻是不小。
這次抓住姜淶,拿到傳承和鑰匙,是姜宗義親口對他下的命令。
然而,他卻又一次對姜淶放水,他很清楚這次如果任務失敗,回去之後等着他的會是什麼。
只不過,他依然沒有辦法說服自己把姜淶帶回姜家。
他擔心她會有去無回,因此寧願做了一場戲,假裝綁架姜淶,來給姜家的人看。
可是,姜宗義哪裡是那麼好糊弄的?
他這麼空手回姜家,還不知道會有什麼在等着他。
但他並不畏懼,即使姜宗義再生氣,也不會真的對他怎麼樣。
畢竟,自己是他養了十多年的兒子,不是嗎?
心裡雖然這麼安慰着自己,不過姜亦琛的脣畔卻漸漸牽起一道自嘲的笑弧。
事已至此,不管怎麼樣,還是得回姜家一趟。
哪怕任務失敗,也需要給姜宗義一個說法。
他闔了闔眼睛,再睜開時,眼底的無奈和落寞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姜亦琛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給自己的手下打了個電話,“立即到人民廣場來接我……對……不需要帶太多人手……嗯,我沒事,不過在談判的過程,姜淶已經被人救走了……”
電話很快便掛斷了,他擡眼又朝窗外看了一眼。
外面的陽光正好,明媚又燦爛。
可惜的是,再耀眼的陽光也照不進他的心裡,驅不散那片陰霾。
收回視線,他深深呼了一口氣,轉身大步朝着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