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時衍漆黑的眸底掠過一絲寒芒,不過隨即脣畔便綻開一道清淺的笑弧,“做人不能太貪心,否則很容易被撐死。”
他說這話時語氣輕描淡寫,可是字字句句都透出殺意。
“怎麼?”姜亦琛也不惱,只是笑了笑,語調平靜地接道,“難道在陸少心裡,小生薑還不過傳承和鑰匙這些死物?”
在陸時衍的心裡,姜淶當然傳承和鑰匙都重要得多。
只不過傳承和鑰匙都是姜淶的東西,他當然不願意隨隨便便把她的東西拱手交到別人手裡。
尤其是像姜宗義這種居心叵測的惡人!
可是,如果沒有這兩樣東西作爲談判的籌碼,他今天恐怕連姜淶的面都見不。
短短几秒鐘的時間,陸時衍的腦子裡已經閃過無數個想法。
可惜只要姜淶還在他們手裡,他想再多都沒有用。
因爲在乎姜淶的人身安全,哪怕他再不情願,也只能妥協。
薄脣抿了抿,男人沉吟着出聲道,“想要我交出傳承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要先見到姜淶。只有確定她安然無恙,我才能放心地將傳承給你。”
姜亦琛聽完他的要求,斜斜挑起脣角,笑了一下,“陸少,人在我手裡,你沒有提要求的權利。一切,我說了算。”
他的語氣很囂張,陸時衍真想面對面狠狠對着他的臉砸一拳。
忍了又忍,陸時衍好不容易纔將自己的脾氣剋制住。
眼底神色微寒,可是開口的語氣卻很溫淡,“時間,地點。”
姜亦琛聽着他風淡雲輕的語氣,脣畔的笑弧加深了幾分,“陸少果然是爽快人,那麼下午一點,勞煩你帶着傳承和鑰匙去華城的人民廣場。”
陸時衍沉聲道,“傳承和鑰匙我會帶過去,不過我必須要看到姜淶,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姜淶被我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很安全。”姜亦琛視線瞥過車窗外的路景,頓了頓,才接着開腔道,“等你把貨交給我,我會把地點告訴你。”
陸時衍不由冷笑一聲,“我憑什麼相信你?”
姜亦琛幽幽挑起脣角,“你別無選擇,只能相信我,不是嗎?”
陸時衍心裡憋屈得真想爆粗口,卻只能強行將脾氣壓下去,“那一點見,不過提前說一聲,姜淶如果少了一根頭,我都會讓你加倍嘗還!”
幽邃的鳳眸神情諱莫如深,姜亦琛的眼底有什麼情緒在糾結着,不過片刻後,又恢復了一慣的閒散慵懶,“好啊,那下午一點見。”
廢棄的工廠裡。
姜淶依然低着頭,很努力地在用褲帶搭扣磨繩子。
也不知道磨了多久,綁在手腕的繩子終於被磨斷了!
她頓時鬆了一口氣,隨即將繩子摘下來,泄憤似的用力丟出去!
雖然才綁了不到兩小時,可是她的手腕已經出現一道很明顯的勒痕。
青紫的淤青在白皙的手腕處,看起來格外扎眼。
她用力揉了揉手腕,等僵麻的感覺散去後,才低頭去解腳的繩子。
解開繩子後,姜淶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感覺連空氣都透着一股自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