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逃避,他偏要追逐。
她想離開,他乾脆禁錮。
他像是她這輩子的一個劫難,魔咒,如大山般沉重地壓下來,壓得她喘不過氣。
她原本是個警察,爲了父親,她狠心拋棄所有榮譽,把自己變成一個如不良少女一樣的臥底。
是的,當時的那個她敢愛敢恨,對一切都充滿熱忱,不畏懼不退縮的她,好像真的變了。
她當初隻身犯險,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半途而廢。
她有堅持的原則,她也有堅持的理由,所以哪怕再艱辛,她也咬牙在臥底的路不停前行。
直到後來,她發現自己真的愛了佐梟,又活在深深的痛苦和自責。
他說,她沒有少女心,也沒有錯。
連她自己都覺得,她左心房裡那顆心臟滄桑得像是一個被生活折磨到千瘡百孔的老太婆。
爲了報仇,忍辱負重,她以爲那叫偉大。
可是時隔三年,她忽然覺得大一時自己的一無反顧和視死如歸,愚蠢得像是一個笑話。
風禹安臉色有些發白,神情看起來依然有些恍惚。
連落在他臉的視線也像是穿透他的身體,看向遙遠的地方,沒有絲毫的焦距。
一時間,臥室裡沒有說話,整個空間呈現出靜默沉寂的狀態。
風禹安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似乎多了幾分潮溼的感覺。
她長長呼了一口氣,嘴脣動了動,緩緩開口道,“你說得一點兒也沒有錯,現在的我膽小怕事,又畏首畏尾,頂着一張二十歲的少女臉卻擁有一顆八十歲的老太心。佐先生,這樣的我,你難道不應該敬而遠之嗎?”
“你會變成這樣,我也有責任。”佐梟俊臉神色很認真,語氣也是一本正經的調調,“所以,我要讓你變回以前的你。”
“往事不可追。”風禹安輕輕扯起嘴角,標緻的臉寡淡得幾乎看不出任何表情,“我是現在的模樣,無論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我是我,不會改變,也不想爲了取悅某些人而改變。”
“風警官,受過再重的傷,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只要不死,還能再活過來。”佐梟視線緊緊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可是,在你身,我看不到一絲對生活的熱情和激情。爲什麼?生活的方式有很多種,你爲什麼要選擇這樣活法?”
靜如一潭死水,毫無生機,也了無生趣。
打一個不恰當的方,這樣的活着更像是一具行屍走肉,沒有目標也沒有動力,只是機械地重複着每天的生活。
枯燥,也無味。
他的話說得不重,卻狠狠敲擊在她的心,刺得她連神經末梢都在隱隱作痛。
風禹安梗着脖子,以倔強的姿態與他對視着。
“人生是我的,我喜歡怎麼樣活怎麼樣活,你沒有資格過問。”
佐梟擡手,撥開她額邊凌亂的碎髮,“我說過,我要追到你,要你今後的人生,怎麼會沒有資格?”
他的動作太溫柔,風禹安不由身體一僵。
“風警官,你好好想清楚你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晚給我答覆。”
男人話音未落,風禹安感覺身的重量一輕,是他翻身從牀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