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眸子眯了眯,男人眼底的色調頓時暗沉了幾分,“所以,在你心裡,我是殘疾人?”
剛纔主動提起‘殘疾人’三個字博同情的,難道不是他自己嗎?
現在這是鬧哪樣?
赤果果的栽贓嫁禍好嗎?
可是,面對他的耍無賴,姜淶是敢怒不敢言啊!
她扯了扯嘴角,繼續笑着回道,“老闆,您坐輪椅只是暫時的,殘疾人坐輪椅是一世的,怎麼能跟您相提並論呢?我是擔心你來回奔波,有礙龍體的恢復。 ”
世間最經典的處世哲學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果不其然,陸時衍眉宇間的神色緩和了些許,連聲線也不再是淡淡涼涼的,“無妨,我跟你一起過去。”
“可是,菜都快要齊了,你跟佐梟不是過來吃飯的嗎?”姜淶依然在極力地勸說着他,“留他一個人在那裡,似乎不太好吧?”
記得一次,他去買衣服的時候,盡挑貴的看。
爲了自己的錢包,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跟他一塊兒去逛街了!
然而,陸時衍哪裡是她三兩句話能勸動的人?
“他巴不得我們倆永遠不要回去纔好。”陸時衍凝視着她俏生生的臉蛋,勾了勾脣,笑着道,“君子要成人之美,我們還是別回去當電燈泡。”
當然,最最重要的原因是,佐梟照搬了她們點的菜,沒有一樣是他能吃的。
待會兒買完襯衫,他打算帶着她去找一家更符合他們兩個人口味的餐廳。
姜淶皺起眉頭,依然有些猶豫,“不過安安是我約出來的,我這麼把她一個人丟下,不太好吧?”
陸時衍看着她,骨節分明的食指輕釦着輪椅扶手,不緊不慢地分析道,“沒什麼不好,估梟又不可能吃了她。再說,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有需要解決的問題,我們外人在場,總歸不太方便。”
好像說得……挺有道理。
姜淶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妥協了,“那好,我給安安打個電話,告訴她一聲。”
“嗯。”
餐桌,風禹安正在跟佐梟無聲地對峙着。
她看着眼前男人這張英俊到深刻的五官,沒來由地心煩意亂。
小淶去洗手間已經好一會兒了,怎麼還不見回來?
她掏出手機,正準備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沒想到姜淶的電話打了進來。
風禹安順手劃開手機屏幕,接通電話,“小淶,你怎麼還沒過來?”
“安安,不好意思啊,我把老闆的襯衫弄髒了,現在要陪他去商場買襯衫。”電話那端,姜淶的語氣很是歉疚,“午飯可能沒辦法陪你繼續吃了,要不然我們約晚餐?”
風禹安知道肯定是陸時衍不肯鬆口放她回來,抿了抿嘴角,溫聲道,“沒關係,你忙你的,我吃完午飯也正好還有點事情要辦。”
“那好,我們下次再約。”
掛斷電話,風禹安瞥過滿桌子的菜,擡手叫來服務生,“不好意思,麻煩幫我把這些菜打包。”
她的話剛說完,一道清冽磁性的嗓音緊接着響起,“不需要,我們在這裡吃。”
風禹安眉頭當場皺了起來,“我想回去吃。”
單獨跟他坐在這裡吃飯,她覺得很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