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衍看着她這副委屈兮兮的小模樣，再回想起他們被趕出姜家時的窘境，不禁有些後悔當初對她說那麼狠的話。
他那個時候也確實是氣狠了，她去陸家莊園時，他甚至想過無數種折磨她的方式。
然而，見到她的那一刻，看着她那張憔悴的臉，他心底的怨氣當場散了大半。
姜淶作爲姜家的傳人，是從小在所有人悉心呵護下長大的天真少女。
突然經歷那樣的災難，她瘦小的肩膀怎麼扛得住？
她當時送他離開姜家，也並非真的是拿他賣錢，只是想讓他遠離姜家這個是非之地。
他怨她怪她，卻更恨那個對姜家之事無能爲力的自己。
也正是因爲如此，到後來，他纔會接受慕婉慈的一系列條件。
但與此同時，他也在暗培養自己的勢力，希望有一天強大到足以護她周全。
男人睨着正在揪衣角的人兒，勾了勾脣，嗓音溫和，“嗯，那是氣話。”
聞言，姜淶神色怔了怔，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敢確定地繼續追問道，“你真的一點兒都不怪我嗎？”
她的眼眶還有些發紅，黑暗折射出一層薄薄的水光。
陸時衍擡起沒受傷的那隻手，捏了捏她的臉蛋，“我只怪我自己，沒有保護好你。”
他的話說得輕描淡寫，可是每個字卻重重敲擊在姜淶的心。
此生，能夠愛他這樣的男人，夫復何求？
“元寶，你已經很好很好了。”姜淶對他的視線，咬了咬下脣瓣，“是我自己不夠好。”
陸時衍盯了她幾秒鐘，漆黑的眸底沾染着點點笑意，“在我眼裡，你是最好的。”
四目相對。
孤男寡女。
一片漆黑。
男人看向她的眼神漸漸滋生出別樣的情愫，空氣似乎也在悄然升溫。
“小淶。”陸時衍脣畔撩了撩，輕輕喚了她一聲。
“啊、？”即使是在黑暗的環境裡，姜淶也能一眼看出他眸底炙熱的溫度。她的心尖沒來由地快跳了一拍，有些小緊張起來，“怎麼了？”
“我想吻你了。”陸時衍修長的指尖輕輕移到她的下巴處，輕輕摩挲着，暗示意味很明顯。
被他手摸過的地方頓時燙了起來，姜淶有些慶幸石洞裡沒有燈，否則他肯定能看到她紅撲撲的臉頰。
她坐在草鋪邊，手指頭無意識地在旁邊的地畫圈圈，沒有立即回答他。
陸時衍等了一會兒，再次開口追問，低低的聲線聽在耳格外蠱惑，“小淶，可以嗎？”
他以前想親她的時候，哪一次這麼紳士地徵求過她意見？
此時，聽着他沙啞的嗓音，姜淶心頭微動。
遲疑片刻，她深吸一口氣，慢慢閉眼睛。
陸時衍望着眼前這張清秀雋永的小臉，慢慢俯身朝她靠近過去。
在他的脣快要碰到她的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將曖昧的氣氛給打破。
‘咕嚕——咕嚕——’
陸時衍的動作不由頓住，好笑地望着她，挑起眉梢，“什麼聲音？”
姜淶兩隻手捂住餓到咕咕叫的肚子，感覺前所未有的丟臉。
兩頰因爲尷尬熱到發燙，不過她卻依然嘴硬道，“我沒有聽到聲音啊，肯定是你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