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淶臉色一變,來不及再多想,行動快過意識,她踹開套房的門,直接奔向聲源處。
聲音是從主臥傳出來的!
還沒進去,透過半敞的門縫,一下子看到滿室的狼藉。
名貴的波斯地毯,到處都是玻璃杯的碎片。
連掛在牆的那臺超薄液晶電視,屏幕都有數道裂痕。
如蔓延開來的蜘蛛,看起來觸目驚心!
姜淶看着站在大牀邊的陸時衍,也不知道是燈光效果,還是他爲了這場戲很敬業地臨時化了妝。
總之,他的臉色很不好,是那種病態羸弱的蒼白。
聽到身後醫生趕過來的腳步聲,姜淶抿了抿嘴角,小心翼翼地開口道,“老闆,你好點兒沒有?我把醫生請來了。”
“滾!”
陸時衍齒間冷冷溢出一個字,旋即手的玻璃杯毫無徵兆地朝她砸來!
姜淶眼疾手快,一個側身,險險躲了過去。
‘咚!’
隨着一聲悶響,玻璃杯砸門口那位提着醫藥箱的醫生。
額頭一痛,醫生直挺挺地後仰着,倒在了地。
姜淶見狀,趕忙跑前,當看到他額頭處淌下的粘稠液體,頓時叫了起來,“呀!醫生,你流血了!”
醫生擡手摸了摸痛處,當看到指尖暗紅色的鮮血,尖叫一聲,“啊!血!”
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時,風禹安從主臥的洗手間裡走出來,“姜淶,醫生怎麼了?”
“他好像暈血!”
姜淶有些無語,說着扭頭望向她。
只見她左邊半張臉幾乎都被紗布包裹着住,遮住了一隻眼睛。
矇住她眼睛的地方,沁出暗紅色的血痕!
“安安,你的眼睛怎麼了?”姜淶丟下醫生,衝到她跟前,緊張地問道,“難道也是他砸的?”
“不是,我沒事。”風禹安對她微微一笑,解釋道,“我身份不能暴露,所以故意做了僞裝。”
姜淶鬆了口氣,拿肩膀撞了她一下,“你啊,真是嚇我一大跳!”
“抱歉,害你擔心了。”
“咱倆誰跟誰啊,還需要這麼客氣?”姜淶視線在她臉一轉,打量了片刻,出聲點評道,“不過你眼睛蒙繃帶的樣子蠻酷的!簡直真正男人還要MAN呢!如果你這個樣子出去,肯定會迷倒一大票……”
“姜淶,”陸時衍眼風一掃,涼涼打斷她,“我是讓你來敘舊聊天的嗎?”
敢當着他的面誇風禹安男人還MAN,當他是海報麼?
姜淶撇了撇嘴巴,“我任務已經完成了,是你把醫生砸暈的,不能怪我吧?”
陸時衍無視她怨念的小眼神,淡淡吩咐道,“你現在想辦法讓聶家的人知道,我暈倒了,需要緊急救治。”
姜淶瞅了瞅暈迷不醒的醫生,“那他怎麼辦?”
順着她的視線瞟過額頭還在流血的倒黴醫生,男人語調波瀾不驚,“擱在這兒。”
“哦。”
正事要緊,姜淶沒有多說,轉身出了套房。
她在走廊站定,閉了閉眼睛,做了個深呼吸,氣沉丹田。
隨即,她把兩隻手彎成喇叭狀放在嘴巴,“救——命——啊——來——人——啊——!”
她嗓音清亮,又刻意拔高了分貝,更帶了穿透力。
這一層樓如同發生地震一般,所有人都被她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