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小傢伙那雙水汪的大眼睛，姜淶哪裡還能說出拒絕的話？
“沒關係，你喜歡這麼叫，這麼叫吧。 ”
“謝謝媽媽！知道媽媽對硯白最好啦！”小傢伙嘴巴很甜，一雙大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媽媽，我晚給你打電話哦。”
說着，她對姜淶揮了揮手，拿着筆和紙轉身往陸時衍的方向走去。
季少勳見她眼底神色柔軟忍不住問出聲道，“小淶，你很喜歡小孩子嗎？”
跟她認識了整整三年，她在大學讀研期間，似乎跟學校的每位同學都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
既不過分疏遠，也不會過分親近。
除了他這個死皮賴臉的朋友，周圍的同學對她的印象都是她爲人淡漠，很難接近。
季少勳以前不太明白，她在人前爲什麼是那樣的性格，明明跟她哥相處的時候，她也有活潑愛鬧的一面。
直到如今，跟着她一起回國，看到她的那位前男友，他才猜測，或許是曾經在感情受過太深的傷。
根據人趨利避害的本能，她拒絕跟同學過深的交往，也是出於一種自我保護。
大概也正是因爲如此，季少勳對姜淶也更多了一份憐惜。
姜淶望着小傢伙顛顛遠去的身影，緩緩收回視線看向他，淡淡一笑，回道，“他很可愛。”
孩子，原本是像天使一樣可愛的存在。
而陸硯白長相可愛，說話也特別討喜，既軟萌漂亮，又懂禮貌的小傢伙，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拒絕吧？
何況，她心底原有點兒心結。
如果自己的孩子還活着，大概是像他一樣的年紀。
要是能長到這麼大，應該會是個漂亮的小女孩吧。
可惜……
姜淶強行讓自己收回神思，閉了閉眼睛，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從腦海裡趕走。
已經過去三年多了，不該再去想那些令人傷心的事。
人應該永遠向前看，不是嗎？
姜淶深深呼了一口氣，從座椅站了起來，“我們走吧。”
“好。”季少勳長腿邁開，三兩步便走前跟她並肩而行。
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冷凝，他動了動脣，幾度欲找個話題，調節一下氛圍。
忽然，姜淶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從包裡翻出手機，面是一長串的數字。
即使三年多沒有跟陸時衍聯繫過，但是他的號碼，她很久之前爛熟於心，所以此時只一眼，便知道打電話來的人是誰。
季少勳見她只是握着手機發呆，忍不住提醒她道，“小淶，怎麼不接電話？”
姜淶這纔回過神，又深深凝了一眼屏幕的號碼，在電話快要自動掛斷的前一秒，按下了接聽鍵。
“你好。”她淡淡出聲，是最公式化的口吻。
“媽媽，是我。”電話那頭傳來陸硯白脆生生的嗓音。
姜淶的心口不禁一鬆，臉表情也沒那麼緊繃了。
她抿了抿嘴角，微微笑了下，“怎麼現在給我的電話了，我們不是剛剛纔見過嗎？”
“媽媽一走，硯白開始想你啦！”陸硯白捧着手機，軟着小奶音，對她撒嬌，“媽媽，你記得存一下這個號碼哦。我沒有手機，借了爸爸的手機給你打電話。以後你想我打這個號碼，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