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柔和陽光透過窗簾的間隙,絲絲縷縷地灑進臥室。
寬敞明亮的室內,呈乾淨簡約的淺白色,空間線條華麗。
天花板的水晶鑽燈,折射出眩目的光芒,奢華至極。
超大size的牀邊,男人單手抄在西褲口袋,長身而立。
另一隻大手捏着女孩嬌嫩的下頜,他漫不經心地掀脣。
“脫吧。”
很曖昧的兩個字,從他口吐出,無端生出幾分殘戾。
他指尖微涼的溫度穿透皮膚,彷彿能凍住她的心。
此時,姜淶跟他靠得很近,能很清晰地聞到他身獨有的氣息。
明明應該很熟悉,可是他看向她的眼神卻冷漠到疏離。
她被迫仰着頭,視線緊緊盯着他右眼尾。
數月未見,那裡竟多出一顆小小淚痣。
不僅不難看,反而異常俊美,平添了幾分蠱惑。
眼前這張臉五官深刻,棱角分明,依然是記憶的模樣。
可是,姜淶卻忽然覺得他好陌生,陌生到好像從來不曾認識過他。
喉嚨乾澀,她好半響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元寶,我……”
她原以爲送他去陸家後,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見面。
沒有想到,才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她以最狼狽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
男人冷漠的視線落在她標緻的臉蛋,脣畔忍不住撩起一道嘲諷的弧度,“姜淶,從你把我賣給陸家的那一刻起,這個世沒有元寶了。”
姜淶心臟狠狠一抽,臉的血色瞬間褪盡,慘白一片。
“元寶,對不起……對不起……”
除了道歉,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當初,她太需要那筆錢!
男人睨着她,薄脣冷啓,一字一頓,“姜小姐,我叫陸時衍。”
是啊,他不再是她的元寶。
從真正的陸時衍消失的那一刻起,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元寶便頂替了他,成爲陸家少主人。
身側的手一點點蜷緊,她垂頭,放低姿態,“陸先生,求你救救我爸爸。”
她爸爸兩天前突然失蹤,如果她推斷沒錯,恐怕已經落在她三叔的手。
哥哥被陷害入獄,媽媽重病死在醫院的手術檯,她已經家破人亡。
可是三叔依然不肯放過他們,要趕盡殺絕!
陸時衍聞言,不禁笑了起來,眼尾那顆幽藍色的淚痣越發妖豔涼薄,“姜小姐,你現在是以什麼立場在求我呢?”
他冷冽的嗓音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毫不留情地扎進她的心裡。
姜淶緩緩仰起頭,看着他線條深刻到冷硬的五官,有瞬間的恍惚。
明明他們距離那麼近,可是爲什麼她卻覺得他跟自己越來越遠了?
“哪怕、哪怕是看在我們以前的情分……”
“情分?”陸時衍眼底的嘲諷更濃了,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也加重了力道,“姜淶,從你爲了區區一百萬把我賣掉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的情分盡了!”
盡了……麼?
其實,她把他交給陸家,也不全是爲了錢……
姜淶對他眼底的絕情,艱難出聲,“所以,算我求你,你也不會幫我,對嗎?”
陸時衍又朝她湊近了幾分,鼻尖差要抵她的鼻尖,“要我幫你找姜宗明,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得看姜小姐能拿出什麼樣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