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你是不是有病

本來我是把軟刀遞還給雲星恨的,但他卻說既然由我打頭陣,那就借刀開路吧。非常時期我也不跟他謙讓,他的武功遠在我之上,哪怕是雙拳都要比我持刀而砍厲害。他又解了腰帶讓我綁在肘上,必要時他得助我往前以火開路。

可以說,與雲星恨是一場無間默契的配合,在我飛躍而起開出火路後,他負責攻下路,我負責持刀應對橫撞過來的瘋豬。耳旁盡是淒厲的豬嚎聲,有受了驚恐的,也有絕望抵死一搏的,雙拳難敵四腳,終難防偶有漏擊者,當感覺到腿上傳來疼時,我已經反應慢了一拍。低頭就見一頭泛着兇光的黑豬死死咬在那,儘管我立即拿刀去劈,可刀劈入其頭顱,嘴卻依舊沒有鬆。雲星恨從後伸掌怒拍,骨骼脆響,終於是鬆開了,只是......我看着那情景腦中有些恍惚,擡頭時覺得視線模糊。

後頭發生了什麼我不太記得了,只知道聞着血腥味與刺鼻臭味揉合在一起的味道,讓我頭昏目眩,而心頭的浮躁之氣越來越多,就想將眼前所有的阻礙都掃空。

漸漸的,我就聞不到那些作嘔的味道了,只覺得腳下很熱,到後面都有些燙了。於是我拼命跑,只要有阻礙就擡手格擋,也不知跑出多遠,覺着視線裡黑影閃動,又一次擡手時似有幾道人聲傳進耳中。心頭震了震,一絲清明抵入腦中,我用力眨眼,模糊逐漸散去,幾張帶着驚色的臉映入視線之內。

遲鈍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們是誰,然後剛剛發生的事也隨之記起。

是我產生幻覺了嗎?他們怎麼會也過來了?等等,我怔怔地迴轉頭,首先看到的是高大威武的雲星恨,他深蹙着眉盯着我;再則目光瞥向後方,我石化了......

“無悔?”輕輕淺淺的喚聲從後傳來,我愣轉回頭,眼睛的焦距終於對上那張熟悉的臉,彷如心頭原本閣了一塊石頭,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突然間那石頭消失了,頓覺一輕鬆,我驚喜地欲跑上前,卻在一步之遙處被小刀格擋攔住,用防備的眼神瞪着我:“你要幹什麼?”

莫名不已,何故小刀對我如此?

宋鈺開口低令:“小刀,讓無悔過來。”我聞言對着面前的大木頭重重哼了聲,轉過步子就繞開了他,喜笑顏顏正要上前,突的胸口一陣劇痛,剛蹙起眉就覺腥甜味在嘴裡泛開,等口一張,一道血箭疾射而出,堪堪噴在了那雖帶了髒跡卻仍雪白的衣服上。

茫然擡頭,不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只看到那張英俊的臉上被濺了幾滴紅,然後他驚看着我。想對他扯出笑,可是表情未起,我卻先腿一軟踉蹌着撲跌過去了,還好有他扶住不至於摔在地上,頭臉都靠在了他胸口,覺得沉重無比,泱泱而問:“子淵,我這是怎麼了?”

......

很丟臉!難得我英勇一回,像個英雄般踏步而飛又攜武林第一高手雲星恨殺出重圍,卻是沒有很好的收尾。竟然又是噴血又是暈倒的,醒過來後還又病怏怏的了。

這就難怪隨行的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我了,因爲那啥,標準的虎頭蛇尾啊。

捶胸頓足又扼腕,就不能讓我威風一回嗎?這可是難得能夠在各方面都凌駕於雲星恨的一次。正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足已經失了,恨也就只能留存心頭了。

就是,覺得窩氣。

更窩氣的是,雲星恨的那些手下也就算了,反正幾乎就撞不到眼皮子底下,雲星恨自那日後也一直忙着處理豬患的事,就是他的那把軟刀給忘在我這了。唯獨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人是小刀,總是以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瞧我,這是有多崇拜那天我的表現?

最終我熬不住,剛好乘着宋鈺沒在時逮着了一個機會把小刀喊到了跟前。先是將他上上下下打量,等他眼中疑惑之色越來越濃時我才試探了問:“我說小刀啊,你整天這麼一副把我當賊防的表情是要作甚?”這我一點都沒誇大,那天吐了口血之後我就被宋鈺給安頓在屋裡頭躺着,但凡宋鈺在旁時,眼前這人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總杵在一旁緊緊盯着,害我想跟宋鈺說些體己的話也不能。

只見小刀訕訕地回:“我沒有。”

用鼻子哼了聲氣,朝他翻了個白眼道:“別給我睜眼說瞎話了,有什麼事你就跟我說,遮遮掩掩畏畏縮縮的是男人麼?”

小刀有個缺點,不經激,尤其是不經我激將。話一出來就如我所料的臉上現出惱色,瞪着我低吼:“誰遮遮掩掩畏畏縮縮了?”這回我連眼皮都沒翻了,給足鄙夷的表情。

他受了激將一咬牙後道:“行,是公子不讓我問的,既然你提出來我就問了,回頭你別跟公子去告狀。”

我把眉一蹙:“誰告狀誰是小狗。”

於是,小刀真問了:“你是不是有病?”

“呸,你纔有病呢。”這純粹是我下意識的反駁,話說換成任何人被問這麼一句,肯定反應也都我這樣。可是之後小刀就沉默着看我,眼神是從未有過的複雜,我那心頭就被看得有些發毛了,訥訥問:“什麼意思?”

小刀沉了沉眸,剛想張口,清冷淺淡的語聲在門外邊響起:“荼小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碎嘴了?”我們齊刷刷地扭頭看向門處,只見宋鈺一臉平靜地正走來。

心中咯噔一下,難得的機會又泡湯了。

平日裡也沒看小刀對宋鈺有多懼,但這會兒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立即從我牀沿邊上彈開,然後指了我道:“是她逼我說的,你找她。”哧溜一下,腳底抹油跑出門去了。

嘿,還這樣的?!我算是看清楚荼小刀的爲人了,這分明就是栽贓嫁禍!我怎麼逼他了,拿刀拿劍指着他脖子了?不就是用了......激將法嘛。

最嚴重的不是小刀這溜之大吉,而是我想溜,沒得溜。

因爲自那日後,也不知是力竭還是被豬咬了多口又中蠱毒了,一直渾身沒力氣,始終都與這牀榻相伴了。說句不中聽的,我都快閒得發黴了。如若宋鈺在陪我還好些,可是總有兵衛來找他,於是大多數時候我就寂寞了。

這些隨便想想得了,還得應付眼前這樁被小刀給陷害的爛事。

眼見宋鈺踱步到牀邊,我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說:“別聽某些人胡言亂語,我也就是閒得慌,想找人練練嘴磨磨牙而已。”

他低眸瞥了我一眼,居然沒接我話茬,而是伸手把我扶起在後腰處墊了一個枕頭,使我坐得舒服一些。隨而他坐在牀沿把我散亂的發捋了捋,眼中似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但我卻難能琢磨。他說:“想問什麼直接問我,別問小刀。”

我也想,可是...可是就是不知道爲什麼,對着他我不敢開口詢問。

可能是覺得問小刀能聽到實打實的答案,問他就只能聽到經他處理過不全面的答案;也可能是......那日我一口血噴在他身上,又濺在他臉上,茫然擡起頭看到他的那張驚慌的臉,讓我感到,難受。

老實說,我不是一點都沒底的。從什麼時候起這些人用怪異的眼神看我,又從什麼時候起連宋鈺對我表面如常,實則卻小心翼翼。就如剛纔,我不就是跟小刀說說話嘛,他卻急匆匆趕來,額角還沁着細薄的汗,是在進門那當口他才用袖釦擦去的。有他在的地方,我的視線總是追隨了去,所以他再細小的動作都逃不過我的眼。

我能察覺到他對我的不同。

既然不是以前,也不是現在發生了什麼,那麼就只可能是那吐血前的那段讓我記憶空白的時間。這其實才讓我最心慌的!我無比英勇的劈荊斬棘帶着雲星恨殺出豬羣的重圍,是鐵一般的事實,可是我卻記憶模糊。所有的記憶點只停留在與雲星恨碰頭,然後就跳躍到長長的火路在後,豬羣死傷倒地屍橫遍野的場景這處了。中間我如何英勇,如何廝殺,又如何闖過來的,全都模糊一片。

我遲遲疑疑地開口了:“那日,我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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