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黃老師傅帶着老伴和小重孫子,賀大夫帶着媳婦和小孫女,陳大夫帶着媳婦和小兒子,還有丁大夫等幾個同仁堂的業務骨幹都來了。
在衆人的見證下,陸漫和何承給李掌櫃磕頭敬茶,改口喊了“義父”。
李掌櫃含着眼淚喝了茶,給了姐弟兩個一人一個玉擺件。
陸漫和何承也把孝敬奉上,陸漫孝敬的是一件錦緞長袍和一雙千層底鞋子,一支高麗進貢的山參,何承孝敬的是一個極品玉掛件,兄妹兩個共同孝敬了一張契書。契書是一座三進宅院,離外科診堂不遠。
衆人一片恭喜聲。
王嬤嬤笑道,“李掌櫃大福氣,有個當一品夫人的閨女,還有個當五品官的兒子。”
賀大娘又笑道,“關鍵是這兩個孩子還孝順。”
李掌櫃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只反覆笑道,“是極,是極……”
吳嬸又爽朗地笑道,“李掌櫃如今什麼都有了,只差一個好媳婦了。”
又說得衆人一陣笑。
王嬤嬤笑道,“那大傢伙可要隨時把眼睛睜亮些,若看到漂亮賢惠的好姑娘,趕緊幫着說合。”
賀大娘笑道,“哎喲喲,李掌櫃如今有個當五品官的義子,當回春夫人的義女,還有個伯爺的女婿,配得上大戶人家的小姐了,我們只認識小戶人家的姑娘。”
王嬤嬤跟李掌櫃最熟悉,笑道,“不拘大戶小戶,只要姑娘好就成。”
李掌櫃被說得十分不好意思,還是灑脫地擺手笑道,“瞧你們,當着我兒子閨女的面說些什麼呀。拜託拜託,給我留些老臉。”說完還拱拱手。
衆人笑得更歡了。
看看只要何氏不在就非常灑脫的李掌櫃,陸漫暗自有些遺憾。若他一開始跟何氏也能如此談笑自如,也會有機會吧?
做爲股東的何承和陸漫又親手給同仁堂的優秀員工發放了獎金,每人一個大紅包。只不過紅包裡的數目不一樣,李掌櫃的是二百兩銀子,黃老師傅、陳賀兩位大夫各一百兩銀子,其他幾位大夫各六十兩銀子。
之後,何承陪着男客在廳屋喝茶說笑,陸漫領着女眷孩子在側屋裡吃糖聊天。
晌飯後,長公主府的戲班又來唱了兩齣戲,分別由新玉堂和小採和主演。衆人極是高興,長公主府的戲班在整個京城都是最頂極之一,還有新玉堂和小採和,那可是大楚的名角兒。
這是陸漫專門爲他們請的。
他們在這裡吃了晚飯,才離去。
衆人走了,陸漫和何承商量起了給劉惜蕊做手術的事情。
手術室直接安排在東輝院的後院廂房內,這樣陸漫和何承才能在術後更好地照顧她,改建工作年前就做好了。
手術秘密進行,只有幾個人知道,除了陸漫姐弟外。就是姜家幾人,謝家幾人,還有皇上、太子,以及平國公和劉大夫人知道,連劉三老爺夫婦都不清楚如何給劉惜蕊治病。高院使會親自來觀看手術的整個過程,以確認適不適合給太子做……
隨着手術越來越臨近,何承也越來越緊張。他說道,“姐,到時讓綠綾給你助手,我有些怕。”
這點陸漫也理解。許多醫生都不敢給自己的親人做手術,不僅因爲心疼,還因爲害怕。
陸漫說道,“綠綾不行,畢竟她沒有做過正規的外科手術。現在,除了我,手術最好的就是你了,所以我和你是動手術最好的人選。爲了劉姑娘好,也應該選最好的大夫,是不是?放心,主刀大夫是我。”
何承深呼吸一口氣,視死如歸地點點頭。
大年初七一早劉三老爺一家就坐車回了石州府。前一天,他們還打着把劉惜蕊帶回自家住一段時日的主意,想跟她增進感情。
劉國公當然不同意,說道,“蕊丫頭自從出生以來,都是我養着的。她在庵堂的十幾年,年年是我讓人給庵裡送供奉銀子。回了我家,我供吃供住從沒虧待過她。三弟放心,我已經把她當成了親閨女,自是不會委屈她。她繼續住在這裡,離神醫姜三夫人近,也方便更好地給她治病。”
劉三老爺心裡一陣氣,這位大哥還真是打着把這個閨女徹底變成他家的主意。但他不敢跟大哥頂嘴,想着說服劉惜蕊跟自己回去,大哥也沒轍。
結果他好說歹說,劉惜蕊就是固執地不跟他走。
劉三老爺氣得指着她大罵,“女子要三從四德,要貞靜賢淑,要聽從父母之命,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你還不懂嗎?”
劉惜蕊垂目說道,“我長這麼大,三老爺從來沒教過我,我還真不知道什麼是‘三從四德’,什麼是‘貞靜賢淑’。至於聽從父母之命,養恩大於生恩,大伯父養育了我,我自然要聽命於他。”
劉三老爺夫婦氣沖沖地走了,隔壁的長公主府和東輝院卻熱熱鬧鬧,歡天喜地。
宋默一早就被接來東輝院玩兩天。
這天趙亦又領着除了何氏以外的一家人去鶴鳴堂拜望長公主和老駙馬,在那裡吃的晌飯。下晌則去了東輝院,在這裡吃晚飯。
陸漫又把那邊府裡的人和何承請來東輝院作陪,想到有這麼多客人,又遣人去請了宋明和平國公夫婦來家裡吃晚飯。
雖然她很想念謝大奶奶和沛哥兒,但還是忍住沒請他們。
今天的孩子特別多,在老駙馬的帶領下,前後院的跑着,快把東輝院的房頂掀翻了。
宋默如願在這裡玩了三天,住了兩宿,初九下晌才被送走。
初十送走姜展唯。這天早上陸漫咬牙起了個大早,陪姜展吃了早飯,把他送出上房門。
夜色茫芒,還飄着小雪,只有小窗透出微弱的光。
姜展唯伸出長臂抱了抱陸漫,在她耳邊說道,“注意身體,不要累着。實在不行,那手術就讓何承做,你教他。”說完,還親了親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