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和謝大夫人、謝大奶奶也都明白了長亭的意思。雖然陸漫不知道老太太爲何如此,也盡力配合着她,儘量不讓長安有機會跟長亭單獨相處。
下晌看戲,長亭和陸漫幾人都不看,幾個孩子想睡覺也是在鶴鳴堂的香木院歇息。長安無奈,也看出來長亭不打算讓自己開那個口,只得忍下。
期間,一些跟長公主和老駙馬親厚的晚輩還是來鶴鳴堂拜見他們。下晌,南山侯趙亦居然來了。他正在侯缺,沒有上衙,知道今天長亭長公主的重孫子洗三,也就主動湊上來了。
長安不待見趙家人,長亭的態度卻是極好。
趙亦也沒多呆,就是給長亭和長安、老駙馬行了禮,說了幾句話就走了。此時的趙亦非常正經,溫文爾雅,還帶了幾分慵懶的氣質。若非他先幹了那事,陸漫會對他的印象非常好。
他還端着長輩的架子跟陸漫說了兩句話,“我是看着三郎長大的,他小時候我就看出他聰明,以後必成大器。果然如此!”
陸漫心裡冷哼,這人果真還沒有死心。
當着衆人的面,陸漫也不能沒有禮貌,只得屈膝給他行了福禮,笑道,“謝趙侯爺的誇獎。”
院子裡的孩子們都給趙亦行了禮,趙亦分別給了他們見面禮,又單獨誇了姜悅幾句。
姜悅大些了也知道了好歹,一聽這個老帥男人這麼誇獎自己,十分高興,指着幾隻動物跟他介紹道,“黃黃,旗旗,糖糖,鬆鬆,鼠鼠,悅兒喜歡。”
趙亦呵呵笑了幾聲,說道,“哦,它們的確討喜。我家裡也養了兩隻鷹——就是大鳥,飛得又高又快,會抓小鳥,會捕魚,會把東西叼上天空,改天讓駙馬爺帶你們去看。”
“會抓小鳥鳥的大鳥鳥?”沛哥兒一臉嚮往。
姜悅的眼睛也瞪得老大,還有姜玖幾個女孩子,都是無限嚮往的樣子。
老駙馬一臉懵懂,問道,“什麼鷹,我怎麼沒看過?”
趙亦笑道,“這兩頭鷹是我近年在老家養的,下人訓化它們很費了些力氣,改天請駙馬爺去觀賞。”
送走所有的客人,府裡的人便都去了錦臨院,包括何氏。晚上那些下衙下學的男人都會聚到這裡吃飯,也專門請了何承。
姜展唯也在晚飯之前趕回來了。他一回來,衆人便入了席。
吃飯的時候,姜玖又說起趙伯伯家裡養了會吃小鳥小魚的鷹來。
姜悅也鼓着眼睛說,“大鳥鳥,吃小鳥鳥。”
衆人又說起了趙亦的一些趣事。這邊府裡,除了長公主,別人都不知道趙亦對何氏起了那樣的心思。
何氏一聽趙亦,又是一陣臉紅,趕緊把頭埋得低低的吃飯。
十天後,閔四奶奶的婆婆閔大夫人親自去榆青院找何氏說合,何氏沒同意。又過了十天,謝大夫人又被趙亦請動,親自去了榆青院找何氏說合,何氏還是沒同意。
趙亦很精明,也極是禮遇何氏,找的這兩個人不僅身份高貴,還都跟何氏熟悉。
謝大夫人私下跟陸漫說,“趙侯爺求到我家老爺那裡,我也就幫着帶個話。站在中間人的立場看,我覺得趙侯爺人品、家世都不錯。若你娘後半輩子不想孤單一人過,可以考慮考慮他。”
她之所以幫着說合,不僅因爲謝侯爺同趙亦的關係不錯,她是真的希望何氏母子將來的日子好過,只是有些話不好意思跟陸漫和何氏明說。
謝大夫人覺得,陸漫娘三個長得太招人,特別是何承,容易招禍。
陸漫雖然姿色好,又有神藥又是神醫,但她已經嫁給了姜展唯,有姜展唯和長公主府護着。
何氏雖然已年過三十,但姿色妍麗,風韻猶存,特別招老男人的喜歡。榆青院到底是長公主府的產業,她總不能在那裡住一輩子。別說她,以後長公主不在了,連陸漫都要搬出去另過。不過,只要她一直跟着陸漫住,不出家門,也不會出什麼事。
最讓人擔心的還是何承。那孩子長得太好,歲數又小,正是招人的時候。她聽小兒子私下說,有幾個紈絝一直在打何承的主意,只不過不敢動。
何承是男人,不可能不出門。他必須要出門結交,出門做事,出門掙錢養家,況且還是罪臣之後。
因爲長亭和宋明的關係,當然還包括自家,那些人不敢硬動他。
但長亭的歲數大了,誰知道還能活多久。她若突然倒下,姜展唯太年輕,現在還只是個三品武官,姜侯爺和姜三老爺又比較平庸,他們幾人撐起的姜府還不足以跟頂級豪門抗衡。
宋明和自家到底是外人,個人利益要服從家族利益,家族利益要服從政治利益,朝堂風雲變幻,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靠別人不如靠自己,多一層保障總是好的。否則,豪門爲什麼一直熱衷政治聯姻,哪怕是花骨朵般的小姑娘都逃脫不掉聯姻的命運。
再一想到在宮裡小心翼翼生活的寶貝閨女,她又是一陣心痛。姝兒原本是恣意的,豪爽的,在那見不得人的地方只呆了兩個多月的時光,性子全變了。
謝大夫人並不知道太子不是王皇后所生,所以更加擔心王家會給陸漫幾人使壞。
她覺得何氏有些任性,想的也比較簡單。而陸漫雖然很聰明,但在政治嗅覺上還是差了一些,而且太注重個人感受,對所謂的感情也看得過重,有些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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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可不知道別人的心思,對於趙亦不要臉的做法,她氣得要命,卻沒有任何辦法。人家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只不過傾慕她,請人來正常說合。
碰到一個思維不正常的情種加奇葩,陸漫也沒辦法,去問長公主有沒有什麼法子讓趙亦不要再糾纏何氏。
長公主也愛莫能助,說道,“他若做壞事,不顧禮節去糾纏你娘,我肯定會去教訓他。但他請人去說合,還請的是侯爺、侍郎的夫人,看似給予了你母親頗高的尊重,我能說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