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六章 一齣戲

既然祁媛此刻言之鑿鑿,那一定是掌握了什麼證據纔對,所以皇后纔有此一問。

結果,祁媛卻沒有立刻說出到底是誰害了她的母親,只是悲切的道:

“啓稟母后!母妃近些日子以來一直十分小心,不論是日常動作還是飲食都時刻注意着,若是平白無故定然不會出現這等事情的!所以一定是有人蓄意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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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晨起時還好好地,剛剛吃過了午膳,進了補湯不久就說身子不適,所以小憩了一下,誰成想,不大一會兒就腹痛難忍,等太醫跟穩婆來了都已經回天乏術了!可憐我那還未出世的弟弟……”

說到這裡,祁媛痛哭出聲,又跪下給皇后磕了一個頭道:

“母后!求母后一定徹查此事,給我母妃一個公道啊!”

皇后聞言,說:

“媛兒,你放心,若是當真有人搗鬼,母后一定給你們做主!”

皇后說完,厲眼四下掃了一圈,然後喝道:“來人!把蘭妃這裡負責膳食的人都給我叫上來!”

說着,皇后帶着一衆人走進了嬌蘭殿,在嬌蘭殿的大廳中落座。

其他人也都跟着她走了進來各自站好。

舒錦也被皇后賜了個座位,於是坐在一旁冷眼旁觀着。

片刻以後,一行四五人走了進來,到了廳中衝皇后等人磕頭行禮。

這幾人都是負責蘭妃膳食的管事,各自自我介紹了一番後,皇后便挨個審問。最後皇后又詳細的問了問執掌蘭妃這邊小廚房的叫明娣的一個女官,那女官三十多歲,說話條理分明,此刻出了這種事,她臉色顯然很不好,但是也沒有慌亂。

“皇后娘娘,蘭妃娘娘所有膳食包括補湯都是奴婢每日盯着的,從選材到製作。中間也一直有人盯着,不敢稍離。娘娘每日的食譜都是太醫院定下,女婢們按方製作,不敢有絲毫差池的!”明娣說着。

皇后聽了明娣的話。點了下頭,問太醫道:

“太醫,你可曾診出蘭妃是因何小產?”

那太醫一捻鬍鬚,道:

“回娘娘,蘭妃應是服了活血的藥物導致的滑胎。”

“蘭妃午膳時都吃過什麼。喝過什麼?東西可曾逐一驗過?”

這時明娣又答:

“啓稟皇后娘娘,蘭妃娘娘因爲近些日子胃口不好,所以每一次廚房都是做好了東西用慢火煨着,什麼時候娘娘想吃了,撿熱乎的端上來。中午娘娘沒吃多少,剩下的飯菜還有許多,有一些娘娘不能吃了奴婢也沒有丟棄,因爲娘娘素來節儉,這剩下的飯菜就賞給下人們吃了。

剛剛太醫都逐一查驗過了,並沒有問題。也沒有什麼活血的藥混在裡頭。”

皇后看向太醫,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便皺眉想了想。

“既然吃的喝的都沒問題,那這活血的藥物到底是哪裡來的,又是怎麼憑空吃到蘭妃肚子裡的?”

太醫皺眉無話,祁媛輕聲嗚咽,明娣等一衆下人伏低不敢言語。而舒錦,當她聽到活血的藥物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擬市上被搜出來的那瓶紅精。

這會是巧合嗎?

若說是這些事情一點聯繫都沒有舒錦都說服不了自己。好端端的擬市上冒出個偷兒,不偷別人還非偷她的東西。就在這樣的節骨眼兒上,蘭妃因爲用了活血的藥物流、產,而偏偏那個偷兒身上就搜出過一瓶紅花精。

“有什麼東西是隻有蘭妃自己一個人再用的嗎?”最後皇后問道。

這一句話一出,祁媛哭聲頓停。擡臉看向明娣,明娣略一思索,然後道:

“若說是隻有娘娘一人用的,也只有膳後的一道補湯了。那補湯材料珍貴,精心熬煮七八個時辰也就得一碗湯水,娘娘都是每次膳後喝下。然後午睡的。”

說到這裡,明娣停了停,接着又說,“這補湯珍貴,所以即便是我一時抽身不開盯着,也一直有人看着火的。今日當值的是紫桃……”

說着,明娣回身找人喚上一個小宮女。

那叫紫桃的宮女哆嗦着進門下跪,偷偷擡頭一看,果然連皇后的眼睛都看到了她的身上,她嚇得連忙磕頭:

“皇后娘娘饒命!奴婢,奴婢什麼也沒做,奴婢什麼也不知道啊!”

皇后一聽,皺起了眉毛,還沒等她開口訓斥,一旁的和姑姑冷哼了一聲,罵道:

“你嚷什麼!誰也沒說你怎樣,你慌什麼!你就說午間你看着那道補湯的時候都做了什麼,發生什麼事情沒有?”

紫桃聞言,一聽沒要治自己的罪,鬆了口氣,縮了縮肩膀,仔細想了想,才又開口:

“奴婢一直盯着熬湯的火,不敢稍離,一直到姑姑來端湯水也沒出什麼事兒啊。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恁滴多話!”和姑姑喝道,想了想,又問,“你看火之時,除了你,膳房還有什麼人?或者,可有什麼人來過膳房?”

這一問,那紫桃愣了愣,然後道:

“膳房當時只有我一人當值,並沒旁人,不過……”

說着,她擡眼瞟了一個方向一眼,這個動作立刻被和姑姑注意到了,她走上前就給了紫桃一個嘴巴。

“你個小蹄子,你看什麼看,有話就說話!不過什麼!吞吞吐吐的,我看你討打是吧?”

這個動作太突然,一旁的人被那清脆的響聲驚得都是一哆嗦,而紫桃當下眼淚就出來了,但是卻不敢哭,那小臉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她也不敢碰,只是磕頭流着眼淚快速的說:

“奴婢一直認真看過沒有離開過,期間只有輝公公來過膳房一次。我問他有何事他也沒說,就是轉了一圈就走了。”

紫桃口中的輝公公不是旁人,正是去請舒錦來嬌蘭殿的內侍。這一下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那個輝公公身上。

舒錦一聽說輝公公去過膳房,就覺得腦中好像閃過什麼,但是卻沒有抓住,只覺得好像她就要想通這其中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你個死丫頭,血口噴人你!我何時去過膳房了!”

輝公公一聽立刻矢口否認。

“你個奴才!皇后娘娘還在此呢,還沒有問你,哪裡輪到你說話!你說。你到底去沒去過膳房!”

和姑姑也轉頭看過去,睜着他問道。

那輝公公膝蓋一軟,噗通一聲就跪下了,大呼道絕對沒有。

“你去過還是沒去過。一會兒自有定論!”皇后道,然後吩咐下去,傳午膳那段時間在院中當值的人進來。

多方詢問一遍後,結果終於出來了。一個打掃院落的宮女正看到那輝公公進了膳房,片刻後又離開了。輝公公在撒謊。

“這個時候。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皇后冷眼看向輝公公。

“皇后娘娘,奴才,奴才不過是去看上一眼,方纔我就是怕被牽連纔不敢承認的啊,奴才從此事無關啊!”

“呔!你個奴才,竟然敢擋着皇后娘娘跟二公主和香唐郡主的面信口雌黃!你到底長了幾個腦袋?”

和姑姑訓斥道,“說,你到底去膳房幹什麼的!你若是不說,可當心皮肉之苦!”

“奴才真的是隨意走動走動的!”

“好,那你說。剛剛你爲何不認?”

“奴才……”

那輝公公聞言,竟又遲疑了起來。

“吞吞吐吐的,一定心中有鬼!來人啊!宮規伺候!”

“不要啊!”輝公公慘嚎。

他的聲音還沒落下,就聽外頭有人高喊:

“皇上駕到!”

皇后等人一聽。連忙起身,舒錦也跟着起身,衆人呼啦的迎了出去,下跪行禮。

祁焱這時才走進嬌蘭殿,他的步履有些匆忙,臉色也十分不好,顯然是得到這邊的消息。心情怎麼也好不起來了。

“都起來吧。”祁焱隨意的一揮手,然後走進了嬌蘭殿。

祁焱去內殿看望了下蘭妃,期間皇后等人就在外邊靜靜等候,一種宮人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敢作聲。

舒錦沒用精神力探測。沒看到內殿中的情形,但可以聽到內殿傳來的聲嘶力竭的哭聲還有隱隱的安慰聲。

舒錦面沉似水,眼睛掃過廳中的一衆人。有害怕的,有面無表情的,也有,幸災樂禍的。再看祁媛。明明雙眼紅腫,面色蒼白,甚至臉上還有淚痕,但是,此刻她眼神中卻再不是悲愴,而是志在必得。

對上皇后頗有深意的眼神,舒錦動了動嘴角,心道這果然,是一出好戲啊!

片刻後祁焱走了出來,身上的龍袍相比進去時多了些褶皺,甚至有幾處還有些溼,臉色則是更加難看了。

“皇后,到底事情如何?”

皇后聞言,施禮過後,利索的把她剛剛問到的事情說了一遍。皇帝聽完,轉向輝公公,也不多話,直接道:

“拖出去,打到他肯說爲止!”

“不要啊皇上!饒命皇上!”

然而,皇帝下了令,絲毫沒有折扣可言,當下就有侍衛拎着人出去了。接着就是慘叫聲響起,還有侍衛高聲計數聲。

舒錦又看了看祁媛,想了想,道:

“二公主要這個內侍請我來嬌蘭殿,不知有何要事?”

“恩?”祁媛好不迷惑的道,“我何時請郡主來嬌蘭殿了?”

舒錦聞言,閉上了嘴。祁媛卻一頓,眨了眨眼,看舒錦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後,於是道:

“我跟母妃並沒有派人請過郡主。定然是這個傢伙自作主張的,就是不知道他把郡主請到這邊來想做什麼!”

祁焱本來沉着臉坐着,此時一聽到舒錦跟祁媛的對話,皺了皺眉毛,示意了一下身旁的總管,那大總管是從小就跟着祁焱的,此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躬身轉身出去了,很快,外邊的板子聲更大,慘叫聲也更悽慘了。

過了一陣兒,大總管回來,稟報祁焱道:

“啓稟皇上,那個傢伙挨不住打,都招了,他說他是收了人的好處,奉命把藥放到蘭妃的湯裡,然後去請郡主過來的。”說完這些,總管又貼近皇帝的耳朵說了幾個字。

舒錦的耳力不一般,自然把那總管的話也聽了個真切。不過,她沒做什麼反應就是了。

祁焱聽了這話,還未開口,祁媛當下就痛哭道:

“父皇!求父皇給母妃做主!”

祁焱看了看這個女兒,半晌,嘆息了一聲,道:

“放心吧,朕心中有數,自然會爲你們做主的。”

“皇上,那個內侍如何處置?”總管問着祁焱對於輝公公的處理。

“杖斃。”祁焱冷冷的道。

不管他是受了何人指使,只要是他做錯了事,就不能留了。

“好了,今日之事朕自有打算,你們都散了吧,讓蘭妃好好休息。”

這話一出,就是逐客令了。

於是以皇后爲首的衆人起身,衝皇上行了禮,各自離開了。

“香唐郡主。”祁焱叫了一聲。

也要隨着衆人一同離開的舒錦停步,轉身來等着吩咐。祁焱看了看舒錦,最後道:

“擬市上那個偷兒,朕也已經命人審問過了,一切朕已經心中有數。今日之事你也是無端受牽連,一切,郡主也不要放在心上了吧?”

舒錦連忙道豈敢豈敢,表現的受寵若驚。

祁焱因着雍王這一層關係,倒是真的對自己格外寬厚了。

相信若是換了旁人,不管這紅花精是哪來的,出了蘭妃這樣的事情,恐怕只要是沾點關係的怎也少不了一頓審問了。但是舒錦沒被審問不說,更是沒被盤問半句。到現在反倒是祁焱同她客客氣氣的說:放心我知道這事跟你無關,你別在意啊,牽連了你不好意思啊。差不多這個意思。

人家都給面子了,舒錦自然順着梯子就下來了。

客套了幾句之後,舒錦辭別了皇帝,在內侍的引領下,出了皇宮。

沒成想,出了皇城,護國公府的馬車竟然還在皇宮門口。

舒錦走過去一看,江端玉正坐在車上等着她呢!

“你怎麼還在?”

“你回來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說道。然後被對方的話弄得一笑,江端玉道:

“我看你被蘭妃請走,就怕中間出什麼差錯,所以就沒離開。”他想的是,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他也能第一時間知道,好做反應。

他這樣的心意舒錦自然知道了,於是笑笑道:

“沒什麼事,不過是出宮鬥劇罷了。咱們回府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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