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燈火通明。
讓工作人員大半夜趕過來加班的這對年輕人,已經鬧了一個多小時了。
女孩長得十分清麗,只是一頭齊耳的短髮,配上還未褪去嬰兒肥的娃娃臉很容易讓人覺得她還未成年。可就是這麼個小姑娘,渾身的酒氣,還是被男人扶進來的。
“歐子軒,跟我結婚!你說等我長大,就跟我結婚,你說過的!”女孩高亢的聲音,再一次把昏昏欲睡的工作人員給驚醒。
“我長大了,我真的拼命地長大了……”她的雙手一直死死勾着男子的脖子,生怕對方會消失了一般。可那男人只是立在那裡,靜止得像一尊巧奪天工的精美雕塑。
女孩發起急來,明澈透亮的眸子裡氤氳出水氣,只是執拗的不肯凝結成淚。她發燙的臉與櫻紅的脣幾乎要貼到男子俊美的臉上,“子軒,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你說呀……你愛我!”
男人依然沒有回答,冷漠地凝視着女孩哀傷的臉,俊美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深若寒潭的眸子裡,帶着明顯的陌生與疏離,甚至還藏着隱隱的不快。
“歐子軒!爲什麼不愛我?”女孩突然暴怒起來,飈悍地揪住了男人的衣領,如同一隻發怒的母獅!
男人眉頭一緊,先前刻意斂去的戾氣釋放出來,緩緩地眯起了危險的眸子,空氣瞬間凍結成冰!
女孩卻在這一瞬軟在了他的懷裡,哭得一塌糊塗,“你怎麼能不愛我?……你怎麼能跟別人訂婚?……十幾年……我們一起……那麼久……你怎麼能丟下我?怎麼能……”
她無力地推搡着男人,控訴着,不能自己地露出她滴血的傷口,彷彿一隻被人無情拋棄的小白兔,柔弱,無助,讓人心疼。
“我沒丟下你。”男人的冷戾很快收起,緩緩撫上女孩的頭髮,低沉玩味的聲音極盡蠱惑。
女孩全身一顫,擡起婆娑的淚眼看向男人,彷彿猶豫了很久才下定了決心,艱難地攀上男子的臉,落下一個笨拙的吻,然後一臉害羞地祈求着,“子軒……我們結婚……好不好?”
男人狠狠鉗住女人的下巴,脣角勾起冷笑,“好啊!”
竟敢在吻了他之後喊了其他男人的名字?好大的膽子!他就讓這隻小白兔好好嚐嚐玩火自焚的滋味!
“好!真的?”女孩愣了幾秒,突然一下子蹦了起來,發瘋似的繞着男人跑着,“子軒要跟我結婚了!子軒要跟我……”
“過來簽字!”男人二話不說把女孩扯了過去。
“冷大少,”工作人員滿面堆笑,有些爲難地懇求道,“作爲工作人員我有必要提醒一下這位姑娘……”
“沒必要。”男人冷冷打斷對方的話,去問那女孩,“你愛我嗎?”
“你真壞……”女孩用手把臉一蒙,羞答答地回,“愛!”
“那你是自願嫁給他的嗎?”姑娘,工作人員也只能幫你到這了。
“當然是自願的了!”女孩兇巴巴地亮了亮拳頭,“誰能強迫我?打他!”
“那就簽字吧。”工作人員搖頭,無話可說了。
“籤就籤!”醉醺醺的女孩握着筆,一筆一劃吃力地寫着,“曾、小、今!”
***
第二天,曾小今醒來時頭痛欲裂。
反正鬧鐘還沒響,她又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掙扎了好一會兒,才萬般不情願地坐了起來,眼睛還是閉着的。
呃,頭,好痛!全身上下,也好痛,還酸脹!萬惡的酒精啊,爲什麼今天還要上班哪?
把腳一伸,居然沒夠着牀邊,她往前蹭了蹭,靠,還是沒夠着。不耐煩地睜開眼睛,直接,傻掉!
她睡的不是自己的牀,也不是自己的房!
這牀最起碼是她那張小牀的三倍,房間少說也有一百平,比她租的整套商品房都大!更不要說佈局那個典雅,傢俱那個奢華,就是總統套房也不過如此了!
曾小今慌忙蹦下牀,剛落地就踩到一塊軟布。撈起一看,omg,竟是一條男人的褲子,還是大紅色的,本命年嗎?這是!
嚇得曾小今趕緊扔了,好死不死的,它竟落到了一盞落地燈的燈罩上,趴在上面不下來,就像一面火紅的旗幟,警示着曾小今昨晚發生了很不尋常的事情!
再看地毯上,根本就是一個事故現場啊!亂七八糟地躺着男人的襯衫、長褲,還有她昨天穿的t恤、牛仔褲,以及被撕得快要認不出來的貼身衣褲!
這力道,擦,她昨晚是跟一頭獅子在搏鬥嗎?
突然,曾小今後知後覺地看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