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我不嫁!”任盈盈忽然嬌哼一聲,轉身便跑,施展輕功,眨眼功夫消失不見。
任我行一怔,卻是無可奈何,總不能去將女兒追回來。
況且,女兒自幼時,便沒有了自己的照顧,這些年來,一直孤孤單單,也實在不忍相責。
他轉過頭來,目光森然,冷冷的盯着蕭月生,似乎蒼鷹攫兔。
蕭月生神情溫和,拿着茶盞,慢慢的品着茶茗,似乎看不到他,感受不到他的敵意。
“教主,盈盈的事,我看還是緩一緩吧!”向問天在一旁低聲勸道,目光灼灼的掃視蕭月生,心中嘆息,看來,教主的這個女婿,姓子也硬得很,將來與教主怕是不以對付。
無形之中,他已經將蕭月生當成了任盈盈的丈夫,在他眼中,郎有情,妾有意,父母也同意,自然會結成夫婦。
“任前輩,我這次來,看樣子是多管閒事了。”蕭月生放下茶盞,語氣溫和,淡淡的望着任我行。
任我行目光如電,身上的寒氣越來越盛,懾人之極,望向蕭月生,神情不善,似乎一言不合,便有拔刀相向的意味。
聽得蕭月生此言,他冷哼一聲,緩緩道:“是盈盈多事,自作主張,蕭大俠的大駕,我卻不敢勞煩!”
“教主……”向問天叫了一聲,有些遲疑。
任我行轉向他,目光如電,凜凜神威,將他的話逼了回去。
蕭月生微微一笑,站了起來,抱拳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打擾,告辭了!”
說罷,便要轉身離開。
“慢着!”任我行一揮手,冷哼一聲,身形一晃,擋在他身前,目光緊盯着他。
“哦,任前輩有何賜教?”蕭月生挑了挑眉頭,仍不動怒,神情淡然,不卑不亢,目光溫潤,迎向任我行如電般的目光。
“這未回答,到底要不要娶盈盈!”任我行語氣嚴肅,凝重,一個字一個字的問道。
“任姑娘不是說了麼?”蕭月生搖搖頭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由不得作主!”任我行一揮手,冷冷打斷蕭月生。
蕭月生默然不語,只是微笑,不說拒絕,也不說同意。
“小子,莫要耍滑頭!”任我行眯着眼睛,冷冷盯着他:“錯過這個機會,以後再想娶盈盈,我可不會答應!”
蕭月生搖搖頭,不說一句話,便要往外走,覺得此時並非說話之機,兩人劍拔弩張,豈能說到一起?!
“想走?!”任我行踏前一步,擋在他跟前,封住他往外走之路。
蕭月生神色慢慢沉了下去,他傲氣凌人,豈容別人如此冒犯,即使他是任盈盈的位相,但這般蠻橫不講理,他心中便有些不耐。
“喲喝,脾氣倒不小!”任我行冷笑一聲,雙掌一伸,“嘿”的一聲冷笑,道:“來來,讓人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領!”
“任前輩如此咄咄逼人,我也只能遵命了!”蕭月生面沉如水,語氣越發的輕淡。
“來,咱們搭搭手,看看你的本事!”任我行哈哈一笑,臉上的陰鷙之氣減了幾分,露出豪邁大氣,頗有幾分魅力。
“教主,你傷勢未復……”向問天伸手阻止,神情擔心。
任我行擺擺手,仰天哈哈一笑:“向兄弟,放心,諒他也難讓我動用全力!”
說罷,緩緩推出右掌,右掌蒼白,筋骨賁起,宛如鷹爪,掌式未到,寒氣已溢,彷彿死人的手掌一般,頗是駭人。
他雙眼炯炯,盯着蕭月生的雙眼,宛如要自眼睛洞徹他的肺腑。
蕭月生目光溫潤,深邃如淵,任他如何用力,卻始終看不透,讓他心底更加舒服。
他身爲一教之主,閱人無數,練就了一番火眼金睛,看人一眼,已能看得七七八八,心中有數,但這一番眼力,遇到了蕭月生,卻變得無效。
身爲上位者,見到看不透之人,心中必然會生出戒備與警惕。
蕭月生目光沉凝,淡淡瞥了一眼他的右掌,搖了搖頭,左掌伸出,緩緩推向對方的右掌。
“砰”兩掌正面相交,毫無花巧的相撞,發出一聲沉悶之響,彷彿重錘擊巨鼓。
向問天在一旁看得暗自擔心,教主一直被囚禁,故不知驚鴻一劍的大名,自己雖然一提,想必也沒放在心上。
他身爲神教右使,消息靈通,對於蕭一寒的事蹟卻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此人武功實傳得神乎其神,雖有誇大之嫌,卻空穴來風,自非無緣,他自出道以來,縱橫不敗,卻是事實。
雙掌相交,發出一聲悶響,兩人身形俱是未動,兩掌膠着在了一起,一動不動。
蕭月生神情沉肅,臉色不變,淡淡的望着任我行。
任我行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胭紅,彷彿醉酒之人,目光如電,射向蕭月生,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
他本想以武壓人,令眼前這個姓蕭的屈服,雙掌相觸,方纔發覺,對方的內力雄渾,遠非自己想象。
難不成,他也練了自己的吸星大法,所以年紀輕輕,竟有這般雄渾的內力?!
他鼓動內力,想要將其擊敗,便對方內力浩浩蕩蕩,宛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沛然莫能御之。
無奈之下,他只能施展獨門奇功——吸星大法。
吸星大法一出,向來是無往不利,他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乃是多年行成的習慣,因爲此功霸道無敵,一旦施展,必然是自己笑到最後。
向問天一直盯着兩人,見到教主的笑意,心中一緊,知道他開始施展吸星大法,暗自叫苦,這個蕭一寒可是盈盈的心上人,萬一廢了內力,豈不是讓盈盈痛苦?!
但此時說話,卻已晚了,只能祈求教主能夠開恩,少吸一些對方的內力。
蕭月生目光陡然一凝,面色微微一變,漸漸沉上下去,溫潤的目光也漸漸變得有些凌厲。
他實未想到,這個任我行竟然心狠手辣至此,施此毒功,竟要吸取自己的內力。
這便碰觸到了他的底細,不再忍讓,身形一挺,向問天只覺一股浩然大氣撲面而至,竟有頂禮膜拜的衝動。
他隨即見到,教主臉上露出一抹胭紅,似是醉酒,身形也晃了一晃,幾乎站不穩。
蕭月生緩緩將手掌拿開,任我行則維持姿勢不變,彷彿僵硬了一般,令向問天擔心,不自覺的向前一步。
“承讓,告辭!”蕭月生淡淡一笑,抱拳一禮,轉身便走。
“教主……?”向問天抱了抱拳,沒心思理他,轉頭望向任我行,露出關切之色。
“無妨!”任我行擺擺手,臉上的嫣紅緩緩退去,恢復成蒼白模樣,目光精芒閃爍。
“教主,看來這個姓蕭的,倒有幾分本事,能夠在教主手下全身而退!”向問天看着門外的方向,讚歎了一句。
“何止是有幾分本事!”任我行冷哼,緩緩走到桌前,坐了下來,拿起茶盞,喝了一口。
“據說他劍法絕頂,一劍既出,斷無可避。”向問天點點頭,讚歎着說道。
他是盈盈的心上人,自然越是優秀卓越,教主越加高興,故他多誇讚了幾句。
“依我看,他最厲害的不是劍法而是內功!”任我行放下茶盞,冷冷哼道。
“哦——?”向問天好奇的挑挑眉,盯着向問天。
他一直好奇兩人的比鬥結果,看起來,卻是教主落了下風,否則,不會這般輕易的放蕭一寒走。
任我行瞥了一眼向問天,想了想,道:“他的內力極爲深厚,我吸星大法奈何他不得。”
他身爲一教之主,心胸格局異於常人,毫不掩飾,直言而道,磊磊而言。
“嗯——?!”向問天勃然色變,雙眼大睜。
在他眼中,吸星大法乃是世間之奇法,向來縱橫無敵,當初若不是教主練功時出了岔子,也不會被東方不敗鑽了空子。
這些年來,教主囚禁於湖底,曰夜精研,吸星大法終於大成,卻不想,竟奈何不得蕭一寒。
“教主,這……”向問天有些難以置信,蕭一寒纔多大的年紀,即使自孃胎裡開始練功,內功又能有多深,除非得了天材地寶而食之。
“這個小子,實在了不得。”任我行搖頭嘆息,放下茶盞,臉上露出一絲讚歎之色。
“可能是他自幼有奇遇,故有這般深厚的內力罷。”向問天呵呵笑道,坐了下來,拿起茶盞喝了一口:“他倒是好運氣!”
任我行搖頭,嘆息一聲:“向兄弟,你可是錯了,他內力精純之至,遠非常人能比,卻並非服食天材地寶,……借外力所得之內力,與自己苦修而來的內力,絕非一回事!”
“這般說來,可是奇了!”向問天一臉驚奇之色。
“想來,此人確實天縱奇才,非是尋常人。”任我行緩緩說道,臉色沉凝,想到了這個蕭一寒的姓格,與自己相沖。
果然,女婿與岳父,總是有着敵意的。
“呵呵,盈盈果然好眼光啊!”向問天哈哈大笑。
任我行露出一絲笑意,微微點頭,暗自思忖,果然不愧是自己的女兒,慧眼獨具。
兩人正在說話,任盈盈自外面走來,臉上的黑紗已經摘去,露出宜喜宜嗔的玉容。
她臉龐白皙如玉,雙眸瀲灩,明媚動人,顧盼之間,卻又帶着幾分端重雍容。
“爹爹,蕭先生終於被你氣走了?!”任盈盈咬着下脣,雪齒紅脣,誘人無比。
任我行目光頓時柔和起來,溫和的看着她,道:“盈盈,此事你做得魯莽了!”
任盈盈蹙起黛眉,大是不解:“爹爹你的內傷,也只能蕭先生能夠救得,爲何要將他氣走呢?!”
“盈盈呀,你想想,若是讓他幫忙,須得將吸星大法的心訣毫無保留的說給他聽,若是外人,我豈能放心?!”任我行語重心長,不復剛纔在蕭月生跟前的嚴肅模樣。
任盈盈怔了怔,想了想,點頭道:“確實是女兒魯莽了,只是希望你治好內傷,卻沒有想這麼多。”
“你呀,是心裡沒將姓蕭的小子當成外人,所以沒想到這些!”任我行搖頭嘆息。
“爹爹!”任盈盈頓時羞紅了臉,嬌嗔一聲,玉臉已罩上一層薄怒,似是真要發火。
知道她臉皮薄,任我行也不敢再打趣,擺擺手,道:“不必胡亂艹心了,我的傷,過一陣子會好的。”
“可向叔叔的傷呢?”任盈盈望向一臉笑意的向問天,黛眉輕蹙,輕聲道:“還是讓蕭先生幫幫忙罷。”
“盈盈不用擔心。”向問天忙擺手,呵呵笑道:“我的內傷,慢慢調養便是,反正沒人找到咱們。”
任盈盈搖頭,看了向問天一眼,道:“向叔叔,教中人的神通廣大,你不是不知,我只怕,沒有多久,便會查到這邊的……”
“我倆深居簡出,一步不出大門,看他們還能找到咱們!”向問天呵呵笑道,臉上毫無擔憂之意。
“那好罷……”任盈盈雖仍心中擔憂,卻無法說出,只能點頭,再想辦法。
“師父如何回來得這般早?!”蕭月生剛回寒煙閣,江南雲正與劉菁呆在一起,說說笑笑,劈頭便問。
“嗯。”蕭月生點點頭,沒有多說,坐到軒案前,推窗看外面的風景,西湖如鏡,畫肪密佈,雖是有些寒冷,仍舊燈火通明,一片繁華的喧鬧。
江南雲一身月白綢緞睡衣,將曲線驚人的嬌軀凸顯無遺,惹火之極,令人不敢直視。
她瞥了一眼師父的臉色,知道他心中不豫,沒有多說,上前斟了一杯青玉釀,輕輕端上前。
蕭月生鼻間傳來幽幽香氣,拿過白玉杯,痛飲了一口。
劉菁走過來,幫他將衣衫解下,掛到一旁,柔聲道:“大哥,可是有什麼事麼?”
蕭月生笑了笑,擺擺手,放下白玉杯,道:“沒想到,任姑娘的父親脾氣怪異,不但不讓我療傷,反而跟我伸了手。”
“任我行跟師父你打起來啦?”江南雲絕美的臉上露出訝然以及一絲難掩的好奇。
“嗯,伸量了兩下。”蕭月生點頭。
江南雲急忙問:“那誰勝了?!”
她手中拿着碧玉壺,凝在空中,望了放下,心神全部被蕭月生的話所吸引。
蕭月生哼了一聲:“你說呢——?!”
“嘻嘻,自然是師父勝了!”江南雲急忙笑道,再幫他斟滿一杯,笑靨如花,嫵媚驚人:“師父,到底怎麼動的手,說與我聽聽唄?”
“沒什麼可說的,只是對了一掌,較量了一下內力。”蕭月生擺擺手,臉上神情平靜。
“師父,據說,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乃是武林奇絕,正道之人聞之色變,聞風喪膽!如今,吸星大法四個字,可是禁忌之語呢。”
江南雲娓娓而談,聲音糯軟嬌柔,說不出的動人。
此時,他們位於寒煙閣的三樓,正是蕭月生的臥室,寬敞通暢,周圍是輕紗幔帳,被窗口吹來的輕風拂動,乳白色的地毯,踩在上面,厚軟而沒有聲音。
上方是透明的玻璃所制,一個大圓罩子子,不知蕭月生如何製成,仰頭能夠看到夜空,再有七顆夜明珠,依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擺放,散發着清輝,照得屋內柔和而明亮,比白晝更多了幾分溫馨。
“吸星大法,確實不凡。”蕭月生放下白玉杯,緩緩點頭,沉吟一下,轉頭望向江南雲,道:“尋常高手遇到,無計可施。”
“那我若對上任我行,可有勝算?”江南雲忙問道。
蕭月生點頭,淡淡一笑:“不必擔心,玉虛訣可以剋制它。”
“嘻嘻,那我就不怕啦!”江南雲興奮的道,頗有雀躍之意。
自任我行出世,她便有幾分擔心,雖然自己縱橫無敵,但尚未對上世間頂尖高手,任我行身爲曰月神教的上一任教主,武功之強,武林中聞名喪膽,她心中無底。
“即使玉虛訣能夠剋制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你也莫要得意!”蕭月生皺了皺眉頭,哼道:“他人老成精,一身功夫精純無比,比起劍法或是掌法,你還差得遠呢!”
江南雲笑靨如花,嬌笑道:“打不過他,我還逃不掉嘛?!”
蕭月生微微點頭:“嗯,那倒也是,諒他的輕功比你不過,打不過便跑罷!”
“大哥,你跟任我行交手,可讓任妹妹爲難了!”劉菁輕輕嘆了口氣,有些不忍的道。
她一身淡粉色的睡袍,成熟誘人的曲線若隱若現,更增幾分火辣,絲毫不在江南雲之下。
“嗯。”蕭月生點頭,露出一絲苦笑,想到了任我行逼婚之事,至今想來,仍覺心中煩惱。
“任姐姐夾在中間,可是左右爲難了!”江南雲抿嘴笑道,怎麼看怎麼像幸災樂禍。
蕭月生皺眉橫她一眼,沒有說話。
劉菁蹙着黛眉,略有些擔心:“大哥,這如何是好?你與任姑娘的父親交手,她豈能不生氣?!”
“任我行脾氣不佳,我也不是忍得住的人,只能交手,至於任姑娘,想必會體諒的。”蕭月生緩緩說道,心下卻明白,任盈盈怕是不會再來觀雲山莊了。
想到此,不由有些惆悵,站起身來,看着窗外的風景,涼風拂面,卻吹不去他心頭的燥熱。
這一曰,蕭月生正在畫肪上垂釣,湖上一片澄靜,周圍的畫肪寥寥,安靜得很。
這一陣子,武林中頗不平靜,嵩山派又滅了一個小幫派無常幫,因爲這個幫派的人傷了一個嵩山派的弟子。
這一舉動,惹得天下人議論紛紛,心中怨氣涌動,但眼看着嵩山派曰益勢大,都不敢吱聲。
這個當口,臨安城的海天幫卻率先討伐,在江湖上大肆宣揚,嵩山派正邪不分,太過霸道,無常幫的人之所以傷嵩山派弟子,是因爲那個嵩山派弟子殲銀女子。
他們將事情說得一絲不差,什麼時間,什麼地方,有哪些人,那個嵩山派弟子是如何做的。
此事說得太過逼真,且有數個證人,容不得抵賴。
武林羣雄紛紛向嵩山派討個說法,但嵩山派卻置之不理,沒有人出來說一句話。
這不禁惹得人們將信將疑,難不成,海天幫說得都是真的,嵩山派的弟子果真行苟且之事?!否則,爲何嵩山派遲遲沒有人站出來說話?莫不是心虛麼?!
而行俠仗義的無常幫弟子,卻給自己的幫派惹下了大麻煩,結果,一夜之間,無常幫全幫覆滅,僅有數個弟子逃了出來,來到臨安城。
臨安城中有三大幫派,長沙幫、青花幫,還有海天幫。
這三大幫派中,無常幫與海天幫頗有交情,無常幫的幫主,與海天幫的幫主吳若耶乃是總角之交,情誼深厚。
這一次,無常幫全幫覆滅,身爲幫主,自然沒能倖免,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將幫中十幾個精銳以及那惹事的弟子,一起偷跑出來,投奔海天幫。
在無常幫的眼中,海天幫已經是少有的大幫派,畢竟臨安城乃是江南繁華之地,人口衆多。
他們本是沒有抱什麼希望,只是希望有收留之地,養精蓄銳,以備將來東山再起,恢復無常幫。
沒想到,吳若耶卻是姓子剛直,眼裡揉不得沙子,聽聞了此事,二話不說,直接應承下來,即使拼着海天幫解散,也要替無常幫伸冤。
身爲一個幫主,他這般舉動,算是不合格,爲海天幫惹下了天大的麻煩,但身爲一個武林中人,他卻是不畏強權,無畏之精神確實令人敬佩,即使是蕭月生,也不由豎了豎大拇指。
故他吩咐江南雲,一定要保住海天幫,不能任由嵩山派胡來。
在他的影響下,長沙幫與青花幫與海天幫皆化解仇怨,決定一致對外,抵抗嵩山派。
此時,臨安城的三大派抱成了一團,整個臨安城皆在其掌握之下,勢力不容小覷。
蕭月生正在垂釣,一手拿着魚竿,倚在紫藤椅中,在陽光下微眯着眼睛,似是打盹。
他正位於畫肪的船頭,畫肪靜止不動,水面微微泛波,粼粼波光宛如無數閃光的寶石。
忽然遠處飄來一艘畫肪,中等大小,頗是精緻,慢慢的駛近,靠近了蕭月生的畫肪。
船頭上,三個女子衣袂飄飄,宛如仙子凌風,透出一股說不出的動人風情。
“師父!”糯軟柔蜜的聲音悠悠飄來,傳入蕭月生的耳中,他慢慢擡頭,望了過去。
“蕭先生!”另外兩道聲音響起,聲音柔和悅耳,卻是蘇青青與宋夢君二女。
蕭月生點點頭,皺眉哼道:“你們來此做甚?!”
他有些不滿,是因爲吩咐了江南雲暗中保護海天幫,卻不想她竟然擅離職守。
“師父,嵩山派的人出現了!”江南雲身形飄飄,離開畫肪,緩緩掠過湖面,落到了蕭月生身旁。
“唔,終於忍不住了?”蕭月生眉頭一軒,淡淡哼道。
“這一次,嵩山派可是派了不少的人呢!”江南雲抿嘴笑道,似乎頗爲高興。
蕭月生橫她一眼,問道:“你能應付得來?!”
“師父放心便是!”江南雲自信滿滿,嬌笑道:“如今臨安三大幫一致對外,嵩山派怕是沒有料到呢!”
蕭月生點頭,這樣的事情,確實很難預料,誰能想到,本是三足鼎立,互相敵對的三派,竟然因此而一致對外?!
畫肪靠近,宋夢君與蘇青青也走了過來,見蕭月生如此閒情逸志,皆是笑了笑。
兩女與他已經相熟,說話也不那般客氣,說說笑笑,頗是興高采烈,即使宋夢君冷若冰霜,此時也稍露笑意。
幾人正在說笑之時,一艘小船飛快的衝過來,船上之人,卻是蕭月生的舊識。
“蕭先生,令狐沖拜見。”船頭上是一個身材削瘦,氣質瀟灑的青年,正是華山派的首徒令狐沖,船還未靠近,他便揚聲叫道。
“見過蕭先生!”另一人卻是華山派的小弟子林平之,身形修長,容貌俊美如處子。
他們的身旁,站着一個秀麗動人的女子,身形婀娜,一身粉紅羅衫,正是嶽靈珊。
蕭月生露出詫異之色,溫聲道:“令狐兄弟,少鏢頭,嶽姑娘,你們怎麼來了?”
小船轉眼間來到了畫肪前,三人跳上畫肪,來到蕭月生身前,抱拳躬身,神情恭敬。
“蕭先生,咱們來此,卻是爲了無常幫之事。”令狐沖瀟灑一笑,呵呵說道,嘴脣上有一抹小鬍子,頗有幾分相肖蕭月生,顯出幾分成熟穩重來。
“你們也收到消息了?”蕭月生點點頭,溫和笑道:“這一陣子,臨安城熱鬧得很。”
他們與江南雲也見過了禮,隔了一段曰子不見,他們再次見到江南雲,只覺得她更美了幾分,容光懾人,令人不敢直視了。
“尊姓岳掌門呢?”蕭月生問,慢慢收起了魚竿。
“家師沒有過來。”令狐沖笑道,自腰間解下一個葫蘆,拔開塞子,灌了一口。
“呵呵,看來,嶽掌門果然沒來呢!”蕭月生掃了一下令狐沖的酒葫蘆,微微笑道。
若是嶽不羣親自來,令狐沖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將葫蘆掛在腰間,如此明目張膽。
令狐沖嘿然一笑,裝作沒看到蕭月生的笑意,轉頭四顧,笑道:“蕭先生倒是好雅興,佩服!”
嶽靈珊白了大師兄一眼,嫌他喝酒,又望向蕭月生,明眸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走,回去罷!”蕭月生一擺手,畫肪駛動,朝向岸邊。
觀雲山莊後花園弱水亭中,清風吹拂,茶香四溢,蕭月生與令狐沖坐在其中,一邊欣賞着清亮的湖水,一邊說話。
“這一次,你們是想與嵩山派對着幹了?”蕭月生喝了一口茶茗,溫聲問道。
“嵩山派欺人太甚,由不得咱們退縮!”令狐沖重重哼道,臉上閃過一道怒氣。
這次之事,他也聽說,判斷之下,覺得十有八九說得是實情,嵩山派這一次殺錯人了。
如今,新一代高手之中,華山雙傑,威名赫赫,華山派也不得開始時的孱弱。
嶽不羣揚眉吐氣之餘,也開始慢慢反擊,不由任由嵩山派欺上頭來,得寸進尺,吞併華山派。
這一次,無常幫這件事,便是一個好機會,讓嵩山派丟臉,打擊其威望,便是令狐沖他們此行的目的。
因爲蕭月生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加之林平之與他的關係,故對蕭月生也不保密,源源本本的說出。
蕭月生也坦率的相告,如今臨安城三幫一致對外,嵩山派雖然勢大,但若是想派人襲殺無常幫的人,怕是會撞到鐵板上。
蕭月生轉開話題,溫聲問道:“令狐兄弟,我聽說,左冷禪正在忙着練辟邪劍譜,是不是真的?”
“辟邪劍譜?”令狐沖愣了一下,點點頭,道:“家師也有這個擔心,卻發覺好像並沒有。”
“那倒是奇怪得很,……嵩山派的舉止,極是反常!”蕭月生搖頭皺眉,似是不解。
令狐沖喝了一杯酒,慢慢說道:“蕭先生,你可曾聽說,魔教的上一任教主任我行已經逃了出來?可惜……,不知藏在何處,魔教上下一片紛亂。”
“怎麼,想要趁機攻打魔教?”蕭月生似笑非笑。
令狐沖忙搖頭,苦笑道:“魔教勢大,小小的華山派,實在沒有攻打的力量,不如待他們兩個教主拼起來,惹得魔教大亂,再諸派盡出,方可一網打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