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衆女,沒有蒙上面紗,皆以真面目示人,白玉般的臉龐散發着溫潤的光澤,容光逼人。
魏蒼崖看了一眼,忙將目光轉開,強抑心頭的盪漾,望向蕭月生,抱拳沉沉說道:“若是在下能夠得勝,便可得《水雲真解》一觀?”
“這是當然!”蕭月生點頭,呵呵笑道:“不過,若是你能勝得了敝師妹幾個,《水雲真解》對你倒是可有可無。”
魏蒼崖不由一窒,心下暗罵。
情形確實如此,在他想來,這幾個如花似玉的仙子定是練得《水雲真解》,若是不敵自己,那《水雲真解》自是威力有限,不看也罷!
李若雲一身雪白羅衫,神情清冷,一直默然不語,此時忽然開口,對魏蒼崖淡淡說道:“魏掌門,小女子幾人所習並非《水雲真解》,你大可放心。”
“哦——?”魏蒼崖不由一怔,忙望向她,與她清亮如寒泉的目光一觸,忙又躲開。
李若雲目光敏銳,洞察入微,猜到了他以爲自己幾人修的是《水雲真解》,故提前說明。
“嘻,魏掌門,你可不是咱們的對手呀!”柳清泉身着一身月白的羅衫,雙眸熠熠如寒星,笑嘻嘻的說道。
“魏某不才,請多指教!”魏蒼崖目光一凝,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過,被這般嬌滴滴的精靈般女子看輕,即使沉穩如他,也不由怒氣橫生,心生不滿。
蕭月生看了一眼魏蒼崖,然後望向徐老,呵呵笑道:“直接在此動手,有違待客之道,不如到我的谷中,慢慢比試不遲。”
魏蒼崖面色微變,略一遲疑,隨即點頭:“也好,客隨主便!”
他心中思慮,怕蕭月生一計不成,再來一計,想要在什麼谷中困住自己,但被諸女盈盈如水的目光一照,豪氣頓生,不再顧慮。
蕭月生溫和一笑,將他的思緒收入眼底,心下不由暗笑,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如此沉毅的人物,遇到了自己幾位師妹,也難免變得神魂顛倒,無法自制。
幾人回到了寒谷,小蝶與小情兩人已經將湖上精緻的畫肪撐了過來,靜靜泊在湖邊上。
魏蒼崖目光精芒閃爍,仔細打量着周圍的情形,以免待會兒反目時能夠逃得掉。
天上明月如冰輪,靜靜懸在空中,安靜的旋轉。
漫天清輝灑下,將周圍的一切變得朦朧而神秘。
寒湖之中,樓宇挺峙,自軒窗透出明亮而柔和的光芒。
寒湖的另一邊,明亮而柔和的光芒映在天空,光華奪目,乃是一片樹林,彷彿是玉樹銀花,正是瓊林所在。
“徐老,魏掌門,請罷。”蕭月生伸手一指停泊在湖邊的畫肪,然後踏步而上,步履飄逸。
諸女也輕攬羅衫,盈盈踏上畫肪,一陣泌人的幽香飄溢而出,令渾身戒備的魏蒼崖不由一陣心醉,不由自主的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李若雲經過徐老身邊時,倏的伸出白玉似的手掌,輕輕一拍他後背,鬚眉皆白的徐老不由騰身而起,“呼”的落到了畫肪之上。
徐老何曾見過如此場面,不由驚呼,卻發覺無法發出聲音,回過神來時,兩丈的距離已飄然而過,雙腳已經踏到了畫肪的甲板上。
他呼了口氣,已經能夠發出聲音,不由轉頭望了一眼李若雲,心有餘悸的他本想罵李若雲兩句,但見到她清冷的玉臉,便無法說出口,只能衝她苦笑一聲作罷。
魏蒼崖的十幾個護衛也跟了過來,乍一踏到畫肪的甲板上,畫肪便不由一沉,水位降了一節。
小蝶與小情皆是一身月白羅衫,手執一根長長的細竹竿,見衆人皆已來到船上,輕輕一點湖面,畫肪悠悠盪開,看上去宛如一葉扁舟般輕盈靈動。
眨眼間到了寒煙閣,下了畫肪,來到了迥廊之上,蕭月生站定,衝着魏蒼崖笑道:“便在此處切磋吧,若是能夠贏得一局,便是在下的坐上賓客!”
魏蒼崖心中怒氣隱隱,卻忍而不發,如今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再多說無益,便點點頭。
他一直有個問題在盤桓,自己並未介紹徐老,這個蕭南秋如何叫出了徐老?!
“師兄,還是我先跟魏掌門比比罷?!”柳清泉早就躍躍欲試,此時搶先說道,明眸眨動,帶着哀求。
“好罷,”蕭月生掃了她一眼,點點頭:“……莫要輕敵。”
“好嘞!”柳清泉雀躍,嬌脆的應道,踏步上前,將纖纖柳腰上的長劍解下,交到周芷若手上,笑道:“周姐姐,幫我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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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若接過長劍,莞爾一笑,丈夫剛纔方說不能輕敵,她便解下了劍,要以拳腳功夫迎敵,不由瞥了丈夫一眼。
蕭月生卻是微微一笑,並未開口,他心下了解,五師妹再次心軟,不忍動劍,免得有傷亡。
魏蒼崖深吸了口氣,目光沉凝而肅然,剛纔輕波盪漾的心情被壓抑下來,這一戰事關《水雲真解》,不容他有任何差錯。
他並不因爲柳清泉天真靈秀而看輕,水雲派弟子的武功,他已頗有耳聞,無一不驚人。
“柳姑娘,請——!”魏蒼崖硬下心腸,目光無悲無喜,冷冷望向柳清泉,雙掌緩緩遞出。
“請——!”柳清泉嬌聲應道,手掌也遞出,迎了上來。
兩人毫不客套,上來便是實招。
魏蒼崖雙掌在半途驀的加快,呼的一掌拍向柳清泉膻中,左掌後撤,護在身前。
柳清泉手如白玉,輕輕一扯,兩掌緩緩畫弧,在胸前畫出一個優美渾圓的球狀。
虛無的圓球將她胸前籠罩,對於擊向自己的手掌,柳清泉視而不見,令魏蒼崖不由遲疑。
心中遲疑,手上卻絲毫不緩,只是手上的內力減了幾成,憐香惜玉之心深植他心。
他出手如電,瞬間已靠近她胸前,卻覺手上一震,驀然傳來一股大力,浩浩如江河之水,直接衝擊向自己。
魏蒼崖心中暗叫一聲不好,腳尖用力一點,身形疾退,迅如箭矢,斜向上而退後。
他的身形在空中翻了兩個跟頭,然後“咚”的一聲,迥廊震動,他落到了廊上,身形穩穩站定。
李若雲一直站在蕭月生身邊,玉容清冷,看到魏蒼崖落到地上,她不由黛眉微蹙,輕輕一拍身邊的朱欄。
魏蒼崖身形乍一站定,便晃了一晃,然後退後一步,還未站穩,接着再退一步,連着退出三步,方纔真正的站定。
沉毅的臉龐忽然涌上潮紅,然後驀的變白,蒼白如紙,嘴角已露出幾分血絲。
他臉上蒼白,目光閃爍,精芒大放,心中極是震撼,只是素來城府極深,沒有表露出來。
“嘻嘻,魏掌門,沒有受傷罷?”柳清泉放下雙掌,氣定神閒的站在原地,笑咪咪的嬌聲問道。
“無妨,接着來!”魏蒼崖面色沉穩,聲音亦渾厚沉凝,絲毫沒有受傷的症狀。
李若雲卻是暗自搖頭,她目光犀利,一眼看出魏蒼崖外強中乾,剛纔那一下,雖然盡力化解,但碧水訣的內力玄妙無倫,豈能輕易能夠化去,魏蒼崖已是吃了苦頭。
剛纔那一下,她輕輕擊中朱欄,使的卻是隔山打牛的巧勁,將他腳下的勁力泄去,免得在迥廊上留下腳印。
“咯咯,真是厲害!”柳清泉咯咯嬌笑,甚是興奮,往常與人比武功,剛纔那一下,便足以令人敗北,根本不堪一擊,令她極是掃興,難得遇到這個不怕打的。
剛纔那一下,幸虧魏蒼崖起了憐香惜玉的心思,將手掌上的內力撤了幾層,否則,反噬更爲厲害,足以將他重傷。
“五師妹,算了吧,魏掌門已經受了傷,不能再動手了。”蕭月生忽然擺了擺手,制止了興奮不已的柳清泉。
“不是傷得不重麼?!”柳清泉嘟起了櫻脣。
“他雖傷得不重,但你下手沒有輕重,還是算了罷。”蕭月生瞪了她一眼,轉頭望向魏蒼崖:“魏掌門,還是請下山罷,……你們能夠破去陣法,敝派不予追究。”
“但是……”魏蒼崖並不甘心。
“功力相差太遠,魏掌門何須逞強?!”蕭月生目光微冷,淡淡說道:“還是請回罷!”
說罷,轉身望向徐老,抱拳呵呵笑道:“若是徐老不嫌棄,不妨稍住一段時曰,與敝師妹切磋一下陣法之學。”
“好,好,老朽求之不得!”徐老忙不迭的答應。
世間陣法之學精通者寥寥,他頗有高手寂寞之憾,今曰難得有緣,自是不會捨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