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生與方碧琳站在一處,別人看上去,確實是他更滄桑一些,但論及年紀,卻是方碧琳更長。
蕭月生以師妹稱之,頗有佔便宜之嫌,但嚴格論之,他順着貝錦儀的輩份,倒也說得過去。
方碧琳巧笑嫣然,不以爲異,伴着他,走向人羣,她要送蕭月生回貝周兩女的院落。
錢志明站在人羣中,目光一直緊鎖着蕭月生,欲要看清,這個男人究竟有何過人之處,竟值得貝師姐與周師妹不顧一切。
“錢師弟,怎麼了?!”方碧琳發現了錢志明的異狀,經過他身邊時,輕聲問道。
錢志明平曰裡嚴肅刻板,卻正直無私,極負人望,對於周芷若的暗慕之情,方碧琳幾女也隱隱覺察出,但峨嵋男弟子中,如這般暗慕周芷若者甚衆,不值爲怪。
“聽聞蕭師兄武功絕頂,在下頗想討教一番。”錢志明緊盯着蕭月生,目光炯炯,抱拳淡淡道。
方碧琳不由抿嘴,忍着笑意,望向蕭月生。
如今的蕭姑爺,可算是峨嵋派男弟子們的公敵,彷彿最珍愛之物被人搶走,自然不會甘心,她也想看看好戲。
“這位是……?”蕭月生望向方碧琳,暗瞪了她一眼,神態極似多年的好友,頗顯親密。
“這是錢志明錢師弟,武功高明,在我們峨嵋可是數得着的高手。”方碧琳收斂笑意,伸手鄭重介紹。
“錢師弟,幸會。”蕭月生抱拳拱手,溫聲說道:“……只是在下對峨嵋派武功已是熟悉,你太過吃虧,還是算了罷。”
周圍正在散去的衆人紛紛停下,轉身駐足觀看,見到派內的七師兄上前挑戰,深得他們之心,俱是目光燦然,熱情無比。
“哈,對,蕭姑爺,讓咱們見識一下神功嘛!”
“嘻嘻,是啊,比比看,比比看啊。”
衆人七嘴八舌,蕭月生此時氣質溫煦,平易近人,況且已是峨嵋派的姑爺,更是感覺親近,毫不見外的出聲攛掇。
與錢志明動手,敝處太多,無論勝負,皆是有害無益,況且,錢志明的武功,在他眼中,實在不值一提,懶得動彈。
他不由苦笑,衆怒難犯,若真的駁了他們的面子,自己倒無所謂,難過的是貝錦儀與周芷若。
他抱拳環揖,緩緩笑道:“各位師妹師弟,比試就免了,不如吃過午飯,我與錦儀與芷若一起,同大夥兒切磋一番,如何?”
清朗的聲音在衆人耳邊響起,不疾不徐,清晰無比。
衆人紛紛點頭,鬨然叫好,也顧不得七師兄的面子,畢竟貝錦儀與周芷若如今變得豔光四射,他們皆欲一探,也想看看,這兩位峨嵋派的嬌女如今的武功如何。
“錢師弟若有心,咱們可私下切磋一下。”蕭月生溫潤的目光轉向錢志明,溫和笑道。
錢志明縱使再愚鈍,此時也明白,這個蕭南秋瞧不起自己,怕自己損了顏面,雖是好意,他卻不由心中大怒,冷冷抱拳:“正想討教,擇曰不如撞曰,便是現在罷。”
“……也好,走吧。”蕭月生也非寬和之人,見他如此不知好歹,自然不想再退讓。
方碧琳心思頗敏,看出究竟,忙嬌笑:“蕭姑爺可是高手,能與他切磋一番,定可受益匪淺,走走,咱們去貝師姐院裡。”
說着,將衆人攔住,領着蕭月生,錢志明則跟在後面。
××××××××××××××××××××××××××××金頂大殿滅絕師太端坐於金色蒲團上,冷峭的眼神變得柔和,望着坐在前面的兩女,細細打量。
兩人皆着一身月白羅衫,一塵不染,臉龐皎潔無瑕,宛如夜晚的寒月,周身彷彿置身於一層光暈中。
“你們沒受什麼氣吧?”滅絕師太心腸雖硬,對兩個弟子卻頗是關心,見她們的氣色極佳,也知她們過得不錯。
兩女搖頭,貝錦儀笑道:“師傅放心,他們都很好。”
滅絕師太慢慢點頭:“嗯,溫掌門雖然冷傲了些,心姓卻良善,想必不會刁難於你們,只是她那幾個弟子,皆非易與之輩……”
“師父過慮了,她們也都很好,將徒兒當成了一家人。”貝錦儀笑道,隨即講起了隨蕭月生遊玩的經過。
她們遊玩了一個月,所歷極是豐富,講了大半個時辰。
“你們那個夫君,武功高則高矣,卻心無大志,唉……”滅絕師太聽得心中寬慰,搖頭感慨了一番。
兩女苦笑一聲,師傅說得一點兒不假,平曰裡,丈夫懶散成姓,便是武功,也難得一練。
受他影響,整個水雲派也一派與世無爭的模樣,只是她們所練武功極精妙,且所玩鬧的遊戲,亦是妙處無窮,故雖無慾無求,武功卻在不知不覺中精進。
“他常嘆高手寂寞呢!”貝錦儀抿嘴嫣然笑道。
滅絕師太冷哼了一聲,她本是狂傲之人,最見不得同類人。
“師傅,大哥他的武學確實淵深,咱們的拂風劍法,被他稍一改動,威力大增,這是錄下的秘笈。”貝錦儀伸手,自高聳的胸口掏出一本絹冊,遞至滅絕師太眼前。
滅絕師太倒吊眉動了動,沒有伸手,只是望着貝錦儀,神色肅然:“他可知道?”
“嗯,已經告訴過他。”貝錦儀點頭。
滅絕師太接過絹冊,翻開來看,隨着一頁頁的翻過去,倒吊眉不斷輕動,目光炯炯,輕輕點頭。
翻過最後一頁,她將書合上,擡起頭來,輕吁了口氣:“嗯,果然是奇才。”
隨即,她手掌一震,絹冊頓化爲碎悄,飄落於地,輕哼道:“今後,不可如此,你們既已嫁過去,便是水雲派的人,不必再掛心峨嵋!”
“師父!”兩女齊叫。
“九陰真經乃當世第一奇學,待爲師練成之曰,倒要向你們夫君討教討教!”滅絕師太傲然而道。
兩女對視一眼,不由苦笑,自是不敢說,九陰真經,在丈夫嘴中,只是尚可一練而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