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生身法如電,眼睛眨兩下的功夫,已到了劍湖宮大殿,再一眨眼,來到劍湖宮門前。
劍湖宮門前,正有兩幫人對峙而立,十幾個無量劍弟子對面,站着十幾個女子,個個身穿碧綠鬥蓬,鬥蓬上繡着一隻黑鷲。
十幾個無量劍弟子身後,其有四人,兩人蹲着,兩人兩人,發出輕聲的呻吟,正是先前守門的陳師兄與周師兄。
他身形一閃,來到四人身後,沉聲道:“周師兄,陳師兄,傷在哪裡?”
“掌門!”蹲着的兩人轉頭,忙躬身行禮,躺着的兩人掙扎着要起身,卻有心無力。
十幾個無量劍弟子聽到聲音,轉頭望來,見到蕭月生,齊聲喚道:“掌門!”
蕭月生沉着臉,對衆人擺擺手,低身按住二人肩頭,看了兩眼,二人嘴角帶血,臉色蒼白,應該傷得不輕,分別探手一查,都是右臂折了,受了嚴重的內傷。
“扶他們盤坐!”蕭月生沉着臉吩咐道。
旁邊兩人忙小心翼翼的扶二人坐起,雙腿盤起,並肩而坐,轉頭看蕭月生。
其餘無量劍弟子一半轉過身,一邊仍凝神戒備,各有分工,絲毫不因蕭月生到來而放鬆。
他探出左右兩掌,分別按上二人背心,此時的他,周身籠罩着莫名的寒意,兩人只覺如墜冰窖中,上下牙齒咯咯打着梆子。
蕭月生擡眼瞥二人一眼,見他們臉色青白,比兩個傷者還不如,心下恍然,斂氣寧神。
兩人長舒一口氣,彷彿自冰窖中出來,格外的溫暖。
二人心中咋舌,掌門功力竟有如此之強,果然不愧是掌門,無量劍必能發揚光大!
“你們這些婆娘,莫要猖狂,咱們掌門來啦!”一個無量劍弟子大聲叫道,得意洋洋。
“好得很,倒省了我的麻煩!”清脆卻冰冷的聲音傳來。
“都閉嘴!”蕭月生沉聲哼道,聲音如黃鐘大呂,嗡的一聲,天地都隨之震盪着。
他雙掌按在兩人背心,一動不動,兩人卻身子顫動,臉色漲紅,彷彿強自忍耐。
“噗!”兩人分別噴出一道血箭,落在地上,烏黑髮腥,似乎帶着冰寒的氣息。
噴出血箭之後,兩人精神健旺,滿臉紅光,彷彿傷勢頓愈,已然無礙,無量衆弟子各自心喜。
蕭月生對另二人吩咐:“各服兩粒轉魂丸!”
“是,掌門!”兩人忙應道。
蕭月生拍拍二人肩膀:“這兩曰莫再練功,小心休養,免得落下病根,後患無窮!”
“多謝掌門!”兩人抱拳,感激說道。
蕭月生擺擺手,笑了笑,慢慢站起身,臉色漸漸沉下去。
他邁步來到最前,見容子矩正坐着椅子,用力握着扶手,怒瞪着對面女子們。
“師叔,怎麼回事?”來到容子矩身前,擋住他目光,蕭月生溫聲問道,已然瞥了衆女一眼。
這些女子個個姿色不俗,只是黛眉間籠罩着煞氣,顯然不是什麼溫柔的女子。
八個女子分站兩邊,中間是五個女子,一前四後,站得次序井然,身份高低立判。
容子矩抱拳躬身,強忍怒氣:“掌門,她們來到宮前,無緣無故的便動手,傷咱們的人!”
蕭月生點頭,轉身掃一眼衆女,目光落在當頭的一個綠色鬥蓬女子身上,淡淡道:“姑娘爲何傷我無量劍弟子?”
“神農幫可是你們滅的?!”這女子身段兒窈窕,雪白的瓜子臉,眼神卻冷冽如冷,帶着生殺予奪的氣勢。
蕭月生心中一動,淡淡道:“神農幫是我親手所滅!”
“這便好!”女子冷笑一聲,眯起明眸:“神農幫乃我靈鷲宮下屬,動我靈鷲宮的人,殺無赦!”
“這般說來,我是罪該萬死,你們非要殺我不可了?!”蕭月生笑了起來。
“不錯!”少女冷然道。
“可有轉寰餘地?”蕭月生笑意更濃。
少女掃他一眼,雙眸閃過一道冷光:“你還是趁早自絕罷,免得生不如死!”
“好一個生不如死!”蕭月生哈哈一笑,忽然一閃,倏的到了衆女之中,探掌如電,“砰砰”兩聲,如擊中皮球,兩個女飄飄飛出三丈遠,綠色鬥蓬飄拂如蝴蝶。
“砰砰”兩聲,兩女落到草地上,一動不動。
“師妹!”兩人搶出,忙去看地上兩女,卻見師妹二人一動不動,身體發僵,但眼珠轉動,依舊靈活,嘴角滲出血絲。
兩人忙伸手探脈,發覺她們內傷不輕,忙自懷裡掏出瓷瓶,倒出兩粒紅色小丹丸,送入二人嘴裡,手指輕點頰齒,助其吞下。
之後,兩女伸手輕拍,想解開穴道,拍了幾下,卻無濟於事,兩女倒在地上,仍舊一動不動。
“咦?”兩女訝然,轉頭瞧向帶頭的女子。
蕭月生沉着臉,淡淡道:“我無量劍弟子豈能白白受傷?!……有什麼招數,儘管招呼!”
“好!好!”少女粉臉帶煞,雙眸冷光迸射:“你好大的膽子,敢傷我靈鷲宮弟子,你如今想死,卻也不能!”
說罷,跨出一步,瞬間至蕭月生跟前,探掌擊來,動作優雅曼妙,賞心悅目。
拳腳功夫,蕭月生並未學過,一心精研劍法,但他心智過人,已將劍招化爲掌招。
他出掌如出劍,“嗤”的一拳,破開空氣,直搗黃龍,不理會少女的曼妙招式。
少女掌法精妙,飄逸秀美,見狀不慌不忙,白生生的小手如刀,輕輕一斫。
蕭月生轉腕,三指收攏,食指中指駢起如劍,點向少女掌心。
少女再變招,豎斫變橫削,削向蕭月生兩根手指,她變招極快,動作飄逸,如行雲流水般曼妙。
縱使是無量劍的弟子,見到她如此精妙武功,心中仍覺舒暢,忍不住要喝一聲採。
蕭月生腳下一跨,踩着八封方位,倏的一閃,已至少女身側,兩指點向她肋下。
少女輕盈轉身,白生生小手再次一斫,當頭斬落,若是蕭月生不變招,手指必會被斬中。
兩人於方寸之間挪移變幻,招式精微奧妙,動作賞心悅目,看着不沾半點兒火氣,衆人看得如癡如醉。
容子矩卻緊皺眉頭,看出其中兇險。
蕭月生有些不耐,兩指收起化爲拳,平平搗出,呼的一響,如同一塊兒石頭破空而至,挾着風聲。
少女不甘示弱,化掌爲拳,亦是一拳搗出。
“砰!”一聲悶響,少女身形疾退,腳下踩着莫名的步子,一直退出十步遠止住。
“噗!”她瓜子臉漲紅,噴出一道血箭,明眸中冷光一黯。
“師姐!”一個少女上前扶住她,滿臉關切。
瓜子臉少女一抹嘴角血漬,推開了她,冷冷瞪着蕭月生。
蕭月生面色如常,站在原地,淡淡道:“姑娘,大話誰都會說,需得有這份實力,免得讓人笑掉大牙!”
“你……好!好!”少女冷笑着點點頭,轉身便走:“咱們走!”
“師姐,他們……”另一個少女低喚。
瓜子臉少女轉頭瞪她一眼:“還不走?!……留在這裡,替咱們靈鷲宮丟人麼?!”
“是!”其餘諸女齊聲應道,聲音嬌脆。
“掌門神功!”看着她們鬥蓬飄飄,如蒼鷹般飛走,衆人歡呼雷動,雖然僅十幾個人,卻震得山谷回鳴。
蕭月生擺擺手,臉色沉肅,毫無喜悅之態。
他心中明白,剛纔出手,純粹以內力深厚勝,論及招式的精妙,自己遠遠不如。
看來,自己見識太少,需得廣識天下各派武功,擷其精華才成,斷不能固步自封,純以功力勝。
嘆了口氣,他轉身對容子矩道:“師叔,劍湖宮暫時不能呆了!”
“怎麼了,掌門?”容子矩本是滿臉笑容,聞言一怔。
“靈鷲宮強大,需得暫避鋒芒!”蕭月生皺着眉頭道。
容子矩笑了笑,不以爲然:“掌門神功無敵,豈怕她們?!”
蕭月生搖搖頭,他感覺得到,這靈鷲宮實力雄厚,她們跟前,如今的無量劍螞蟻一般,輕易可捻死。
自己武功固然能自保,但弟子們還弱小,不是強拼的時候,需得暫時退避,這點兒進退之道,他還是懂得。
蕭月生沉吟片刻,擡頭道:“回去收拾一下,夜晚出發,……三人一組,分散而行,且要喬裝改扮,莫讓人發現!”
“掌門,咱們去哪兒?”容子矩忙問。
蕭月生沉聲道:“去大理!”
“是!”衆人轟然應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