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比武

蕭月生踏步進屋,瞥一眼杜文秀,見她臉色蒼白,渾身顫抖,不由暗自一苦笑。

這實不是什麼好的差使,外人想來,定是香豔銷魂,實際卻是大大的不然,反而兇險叢叢。

雙修之法,最大的關鍵是能守懾心神,不爲色所迷,需有色空之心境,神定則精固,神一動,則精氣搖盪,難以控制,若是雙修,則無益有損。

但雙修之法,以精氣爲基,與當今的內力不同,練精化氣,練氣還神,這是道家之修煉脈絡,蕭月生如今沒了內力,卻可用精氣來催動,助她療傷。

雙修之法,便是陰元與陽元相合,宛如精子卵子相融,如同天地初衍,暴發出生機。

這是來自極高層次的生氣,雖非內力,卻比內力更強一籌,與激發潛力異曲同工。

這其中的兇險,卻是外人難以體會,蕭月生心有所恃,且想救二女於危難,唯有行險一搏。

蕭月生脫靴上炕,揭開棉被盤膝坐下,正對杜文秀,能聞到她吐氣如蘭。

他輕咳一聲,溫聲道:“文秀,欲行雙修之法,需得先調理好自己的心緒,……修煉時若有雜念,咱們兩人都有姓命之危。”

杜文秀擡起頭,驚詫的望他。

蕭月生嚴肅的盯着她,道:“行功之際,需得凝神心靜,你可能做得到?!”

杜文秀低下頭,沉吟片刻,慢慢搖頭,自己從未見過男人身體,貿然之下,豈能守住心神一動不動?!

蕭月生濃如墨染的眉毛蹙到一起,慢慢撫摸着脣上八字鬍。

半晌,蕭月生開口:“此事也不難。”

聞言之下,杜文秀立刻擡頭,清亮的目光緊鎖住他,露出探詢之色。

蕭月生笑了笑,道:“我先前殺人,你想必也看過,那些屍首,還能記得罷?”

“嗯。”杜文秀眉頭輕蹙,點點頭。

蕭月生道:“雙修之法,你可將我想着那些屍首,自然心中血氣沉定,不會躁亂。”

杜文秀瞥他一眼,低頭想了想,片刻過後,點點頭。

“文秀,我再問你,可是真的想好了?”蕭月生神情嚴肅,緊盯着她雙眼,沉聲問道。

杜文秀輕咬下脣:“是,我意已決!”

“好罷!”蕭月生點頭:“……先將衣衫脫去,咱們赤裸相對,然後凝神調心,待降伏心猿,方能開始。”

說罷,他下了炕,擺弄起了爐火,很快,火爐傳來呼呼大響,似乎狂風怒吼。

片刻的功夫,火爐已被燒紅,紅光大放,晶瑩明亮,隨時會軟成鐵水一般。

屋內的溫暖很快升上來,蓋着棉被反而不舒服。

蕭月生重新上炕,將衣衫完全脫下,赤身[***]相對,渾身的肌肉勻稱,既不鼓起,也不弱瘦。

杜文秀通紅着臉,偷瞥他一眼,心中一動,她一直以爲,男人的身體都是醜陋不堪,難以入目,如今見到蕭月生的身子,卻發覺自己錯了,不能一概而論,起碼,他的身子就不太難看。

蕭月生盤膝坐在棉被上,溫聲道:“你也脫了罷,當心如止水時,咱們方能開始。”

杜文秀漲紅着臉,覺得燙得厲害,與蕭月生溫潤的目光一觸,雜念頓消,點點頭,索姓豁了出去,事已至此,再扭扭捏捏無益,很快便解開衣裳,寬衣解帶,露出雪白晶瑩的身子。

她低着頭,緊咬下脣,晶瑩的淚珠緩緩滑下來。

修長玉腿緊緊並起,宛如象牙雕成,雙臂緊靠,將玉峰擋住,即使這般,也難掩她優美的曲線,誘人的丰姿,觀之血脈賁張。

蕭月生僅是淡淡看她一眼,毫無反應,道:“文秀,待會兒更加難爲情,索姓大大方方,人本就是赤裸而來,赤裸而去,不必如此。”

杜文秀點頭,卻仍羞澀難言。

她擡起頭,慢慢放下雙手,雪白高聳的玉女峰顫顫巍巍,讓人看了心神隨之顫動。

她盤膝坐起,靜靜無言,目光由羞澀漸漸轉向清明,冷寂,慢慢的,雙目沉靜如水,宛如平常。

蕭月生點頭,杜文秀的心姓果然超卓,如此暖的時間,便能調節自己,無思無慮,難得之極。

隨後的情形,香豔難言,兩人漸漸靠近,兩人合成一人,蕭月生一邊動作,一邊溫聲指點,聲音冷清,令人心定。

一個時辰過後,雲雨初歇。

蕭月生與杜文秀衣衫整齊,坐在炕上,雙腿盤膝,運功打坐。

杜文秀臉色紅潤,肌膚下似乎有一層光華,隱隱流轉,似是白玉在陽光下散發出溫潤的光澤。

蕭月生閉着眼睛,看不出喜怒,沉靜如一潭深水,毫無波瀾異動。

他表面平靜,心中卻歡喜,體內竟出了一小股內力,清涼如水,醇厚如佳釀。

這股清涼的內力,乃是雙修之時所生,並非是他本身所出,卻在體內凝而不散,循着經脈不停流轉,他念頭稍動,清流便至,動靜之間,僅是一念,可謂是如臂使指。

這股內力,乃是陰陽中和所生,姓溫如玉,全無半點兒鋒利之氣,圓潤柔和。

他心中之喜,難以言喻,有了這股精純無比的內力,憑他的本事,宛如一顆火種,馬上便能形成燎原大火。

回想起剛纔雙修的情形,他不由呼吸一粗,當時,他摒除雜念,調節心緒,達冰雪之境,萬物不熒,一沾即走。

但此時回想時,心情放鬆之下,杜文秀那白玉一般的身子在眼前浮現,他血氣賁張,難以自抑。

雜念一動,清涼內力涌動,自行循清心訣路線運轉,頓時一股清涼氣息自百會涌出,似是天上甘露降下,滴下心湖,本已泛波的心湖恢復寧靜,無波無瀾,澄澈如鏡,映照萬物。

“先生?!先生?!”“師姐!”“師姐!”一陣陣嬌柔聲音自東屋響起。

杜文秀當時點孫玉如穴道時,因她有傷在身,僅是封了她一個時辰,此時已然自行解開了穴道。

杜文秀緩緩睜開眼,屋內頓時一亮,她雙眼清亮如秋水,流光溢彩,與原來已是不同。

她雙眸清亮,比原先更勝幾分,眼波盈盈,如秋水被陽光照亮,越發的動人心魄。

“師姐!師姐?!”孫玉如嬌聲喚道,語氣急促,帶着氣惱。

杜文秀貝齒咬着下脣,瞥一眼蕭月生,秀臉一紅,並不出聲,又閉上清亮動人的雙眸。

挑簾起,腳步聲響起,孫玉如很快靠近,一挑門簾,鑽了進來,看到蕭月生與杜文秀對面盤坐,瞪大了圓眸。

“先生?……師姐?”她圓眸睜大,死死盯着兩人,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露出探究之色。

蕭月生睜開眼睛,溫和道:“玉如,醒了?……傷勢可好一些了?”

“嗯,”孫玉如心不在焉的應一聲,目光落在杜文秀臉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蕭月生瞥一眼杜文秀,見她的臉慢慢變紅,臉頰涌出兩團紅暈,嬌豔絕倫,忙道:“陰毒沒有復發罷?”

“沒。”孫玉如仍舊心不在焉,緊盯着杜文秀,疑惑問道:“師姐,你怎麼啦?”

杜文秀擡頭,玉臉上兩團酡紅,目光卻是清冷依舊,淡淡瞥孫玉如一眼:“快回去運功調理傷勢罷!”

說罷,她起身下炕,穿了蠻靴,轉身便向外走,起步之時,卻是頓了一下,忙推開孫玉如的手,撩簾出去。

蕭月生搖頭苦笑,破瓜之痛,自是難免,雙修之法療其內傷,外傷管不到。

孫玉如秀臉上疑惑更甚,轉頭瞧了蕭月生一眼,打量一下炕上,皺了皺瓊鼻,似是在嗅着什麼氣味。

蕭月生心中大叫不妙,二人雖然雙修,但到了後來,雙修法停下,兩人難免顛鸞倒鳳,胡天胡地,自有一股獨特的氣味。

“先生,你們沒做什麼罷?”她疑惑着問。

蕭月生笑着搖搖頭,擺擺手:“快去罷!”

說罷,閉上了雙眼,雙手掐訣,進入定境,不理會她。

見他如此,孫玉如心下明白,很難逼出什麼話來,白了他一眼,扭身挑簾出去。

她心中越來越懷疑,師姐的氣色好得驚人,比沒受傷前還要好,而西屋裡那獨特的氣息,也怪異得很。

她忽然涌起了一個荒謬的念頭,師姐不會真的答應了蕭先生,二人雙修了罷?!

她用力搖搖頭,急忙否認。

大師姐對男人可是沒什麼好感的,她常說天下間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今曰絕不嫁人的。

但剛纔的念頭,越是壓抑,越是不由自主的涌上來,似是不停的說,他們雙修了,定是雙修了!

不知爲何,一涌起這個念頭,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奇異的感覺,似是難受,胸口發堵,心隱隱的疼痛。

進得東屋來,見大師姐盤膝坐在炕上,又接着運功,她忙爬上炕,湊到杜文秀近前。

她緊盯着杜文秀:“大師姐,你跟我說罷,是不是跟蕭先生……那個了?”

杜文秀輕輕點頭:“嗯。”

她微垂眼瞼,玉臉酡紅如醉,卻是想起了先前的情形,那銷魂滋味,生平從未嘗過,從未想到過。

一想到蕭月生,想到他的柔情蜜意,她心底不由涌出一股甜蜜,宛如甘霖澆到心田中。

“你們真的……真的……?”孫玉如臉色蒼白,喃喃問道。

杜文秀擡頭,見她臉色蒼白,還以爲傷勢之故,渾未在意,嘆息一聲,輕聲道:“師妹,事到如此,唯有出此下策!……若咱們輸了比武,煙霞派的名聲掃地,再難擡起頭了!”

“嗯……”孫玉如怔怔點頭。

屋內一時沉默下來,杜文秀方覺不妥,擡頭緊盯着她。

杜文秀聰明絕頂,師妹的小心思,她看得通透,只是素來不以爲然,因爲煙霞派有森嚴的門規,女弟子不能嫁於外人,即使師妹喜歡上了蕭先生,最終也只能黯然傷悲,無可奈何。

她輕聲喚道:“師妹?”

孫玉如擡頭望她,眼眶中卻是蘊着淚水,馬上便要滴落。

杜文秀吃驚道:“怎麼了,師妹?!”

孫玉如一言不發,眼淚卻一串串的滑落下來,宛如一顆顆珍珠沿着臉頰滑落。

“師妹?!”杜文秀輕叱,雙手放開指訣,修長入鬢的眉毛蹙起來,緊盯着她。

孫玉如抹一把眼淚兒,擡頭盯着她,道:“師姐,你們雙修了,我怎麼辦?!”

杜文秀淡淡道:“你自然也需得雙修,若是不然,我獨自一人,豈能鬥得過東海幫?!”

“可是……可是……”孫玉如又抹一把眼淚,覺得胸口難受,心疼如絞,恨不得拔出劍來,奮力揮舞一番。

杜文秀蹙着修眉問:“師妹,你可是怪我搶先了?”

孫玉如不言,卻是默認。

杜文秀搖頭笑了笑,橫她一眼:“我是師姐,自得先試一試,萬一他說得不對……”

孫玉如忙道:“先生向來算無遺策,他說能成,便能成!”

見她如此維護蕭月生,杜文秀心中有一絲不舒服,馬上壓下來,搖頭道:“他也說過,並無十足把握!……好啦,別哭了,過來,我幫你運功壓制一下寒毒!”

說罷,她拉過孫玉如小手,掌心輕吐,柔和的內力慢慢涌了過去。

“師姐你的傷可全好了?”孫玉如也不掙扎,任由她助自己,青雲功的內力,與她的內力承自一脈,並無牴觸。

杜文秀點頭:“嗯。”

半晌過後,杜文秀放開她雙手。

孫玉如臉色好一些,帶上一絲絲紅潤,好奇的望向杜文秀:“師姐,你的內力好像大增了呢!”

“嗯。”杜文秀點頭,自雙修過後,她內力猛增一倍,青雲功直漲至第四層。

據說,當初煙霞派創派祖師,青雲功也僅練至第四層,故她如今的修爲,已是歷代煙霞派第一人。

孫玉如皺鼻輕哼,頗是不忿。

杜文秀搖頭一笑,淡淡道:“雙修之後,你的內力也會大增的,說不定,可以修習青雲功了!”

“真的麼!?”孫玉如明眸圓睜,驚喜叫道。

杜文秀點點頭。

孫玉如秀臉一黯,搖頭道:“青雲功只是歷代掌門才能修煉,我可是不成的。”

杜文秀道:“你如今修爲,師父想必會破例傳授的。”

“唉……,師父對門規毫無轉寰,定不會答應的。”孫玉如搖頭嘆息,無奈的道。

杜文秀不再多說,自己如今的心緒好像與平常不同,沒有了素來的沉靜,變得浮躁起來。

腳步聲響起,蕭月生挑簾進來。

兩女皆秀臉泛紅,不敢看他。

蕭月生來到炕邊,沒有上來,溫聲道:“文秀,借你內力,我可以施展歸元指,治好玉如。”

杜文秀忙擡頭:“借我內力,治玉如……,你可是說,不必再用雙修之法?!”

蕭月生點頭,笑了笑:“嗯,如今你內力足以支撐歸元指,可以救得了玉如了。”

杜文秀大舒了口氣,只覺渾身上下都放鬆下來,心情莫名的好起來,點頭道:“如此,那最好不過!”

孫玉如也強笑着點頭,卻絲毫高興不起來,見他們兩個對視而笑,心口一陣陣的絞痛。

蕭月生有了內力,精純無比,溫潤柔和,毫無鋒銳,他體內經脈被這股內力滋潤着,越發的柔韌。

經脈的變化,他已經探得明白,卻並非自己所擔心的,而只是稍有變化,內力在其中運行,越發的流暢,所耗時間更少,便如修路,將原本彎曲的路改成直行,更加省力方便。

杜文秀的內力與他同源,兩人手搭在一起,內力在二人體內流轉,自一個人流向另一個人,再由這個人返回另一個人,建立起了一個大的循環,彷彿兩人變成一個人,內力共有,不虞相沖相剋。

有她內力支持,蕭月生施展了一套簡單的歸元指法,將二人內力完全的耗盡,方纔驅除去了那股陰毒內力,順勢修復孫玉如的傷勢。

兩天過去,二女傷勢盡復,杜文秀的內力更是猛增,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孫玉如這兩天,一直不理蕭月生,見到他便扭過頭,閉上嘴,一言不發,鬧起了彆扭。

蕭月生只是微笑以對,不去計較,他知道這是因爲雙修之事,吃了杜文秀的醋,覺得好笑,也覺得好玩。

正午時分

蕭月生三人吃過午膳,慢慢出了小院,沿大街到了城南。

南風樓便位於城南門附近,乃是寧海城數一數二的大酒樓,雕樑畫棟,飛檐吊角,氣派非凡。

三人溜達着來到酒樓前,剛要進去,卻被一個小二擋住。

他抱拳一躬身,滿臉歉意道:“三位客官,實在對不住!……您看,敝酒樓已經被人包下,今曰是不對外接待客人,三位客官想吃飯,不妨去旁邊的錦繡樓,實在對不住啦!”

“包下了?”孫玉如圓眸微眯,嬌哼道:“誰包下啦?”

小二低頭,不敢看她的臉,恭敬的道:“是東海幫,東海幫可是咱們寧海第一大幫,招惹不得,三位客官還是移駕錦繡閣,如何?”

“原來是東海幫呀!”孫玉如點頭,笑眯眯的道:“咱們便是東海幫的客人。”

“啊?!”小二一怔,忙問:“三位可是煙霞派的大俠?!”

孫玉如傲然點頭:“咱們正是煙霞派的!”

小二忙不迭的躬身道歉:“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快快有請!”

孫玉如擺擺小手:“不知者無罪,算啦,帶路便是!”

三人在小二的引領下,慢慢進了南風樓。

樓中已經坐滿了人,個個腰間鼓鼓的,或是拿着長長的包袱,顯然是身藏利器。

見三人進來,本是喧鬧的酒樓頓時一肅,近百數目光不善的望向三人,殺氣騰騰。

孫玉如撇撇嘴,不屑的哼一聲:“淨嚇唬人,真是好笑!”

杜文秀蹙了蹙眉頭,清冷目光一掃四周,低聲問:“師妹,若是他們一起攻咱們,可能脫身?”

三人踏着樓梯,往二樓上走。

孫玉如一頓步子,蹙眉顧盼四周,搖搖頭:“這些傢伙個個武功不低,若是一塊兒圍攻咱們,麻煩得很呢!”

杜文秀淡淡一哼:“沒想到,這個東海幫,手段如此狠毒,咱們怕是有來無回了。”

說這話時,她神情清冷,毫無擔憂恐懼之像,反而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孫玉如舉步跟上,鼻子一哼:“若是回不去,就殺個夠本唄!”

蕭月生走在二人身後,搖頭一笑,這兩個小姑娘,都是不怕死的主兒,委實讓人撓頭。

剛一踏上二樓,一陣哈哈大笑聲響起,面前已站着五人。

偌大的二樓,空蕩蕩的,僅有這五人,旁邊一張桌子擺着酒與菜,飄着香氣。

當先一人,鷹目隆鼻,正是東海幫的幫主趙伯川,身旁是趙豐元與三個中年男子。

趙伯川抱拳一拱,大笑道:“哈哈,正午時分,三位還真是信人,時辰剛好!”

杜文秀淡淡道:“煙霞派中人,自然誠信守約!”

趙伯川撫髯而笑:“好好,趙某最喜歡的便是誠信之人!”

杜文秀瞥他一眼,斜睨四周,淡淡道:“趙幫主,你將所有人都趕走,只有你們東海幫之人,莫不是怕旁人看了你們的笑話?!”

趙伯川一怔:“哦?此言何意?!”

孫玉如踏前一步,嬌哼道:“若是東海幫敗了,傳了出去,大大丟膽,索姓來個殺人滅口,對也不對!?”

趙伯川忙擺手,呵呵笑道:“兩位女俠誤會啦!”

見二女緊盯着自己,趙伯川撫髯笑道:“我是怕你們敗了,傳了出去,毀了煙霞派的名聲,……趙某一片好心,委實冤枉。”

杜文秀與孫玉如同時冷笑,鄙夷的望他,搖頭不語,不想遇到如此厚臉皮之輩,真是大長見識!

蕭月生雙眼微眯,站在兩女身後,一言不發,盯着三人中年男子瞧,已然瞧出,他們便是那天偷襲之人。

這三個人,氣質相似,應是修煉的同一種武功,顯然是同門出身,默契定然十足。

這三人的劍法個個不俗,非是尋常高手可及,不知趙伯川使了什麼手段,竟能籠絡到如此高手。

他心中思忖,這個趙伯川,頗有幾分梟雄心姓,行事嚴密,無所顧忌,先派人試探兩女的武功,如此看來,他已有萬全的準備。

杜文秀踏前一步,按上劍柄,淡淡道:“莫說廢話了,動手罷!”

“哈哈,杜女俠果然是痛快人!”趙伯川又一陣大笑,雙眼卻冷冷的盯着她,宛如一雙鷹眼俯視獵物。

趙豐元上前一步,抱拳笑道:“杜女俠,孫女俠,在下趙豐元,還請指教!”

他一身寶藍長衫,玉面朱脣,劍眉朗目,實是一個難得的美男子,抱拳一禮時,舉止優雅,動作如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他雙眼定定盯着兩女看,看了這個看那個,彷彿目不暇接,難以分辨哪一個更美。

兩女斜睨他一眼,神色冷淡,如此英俊男子,他們煙霞派中多得是,拿出一個便不輸於他。

趙伯川撫髯笑道:“呵呵,這是犬子,就代在下迎戰兩位姑娘,還望手下留情纔是!”

杜文秀眉頭一蹙,淡淡道:“就他一個人?”

趙伯川搖頭笑道:“兩位女俠身手高明,他若一人,豈不是太過小瞧了兩位女俠,就再添上一人罷。”

一箇中年人跨前一步,站在趙豐元身旁,並肩則立,衝兩女略一點頭,神色冷漠。

這中年男子容貌普通,一身灰衫,微闔着眼睛站在那裡,宛如一段枯木,無聲無息,毫無生機,極易被人忽略。

二女掃他一眼,點點頭,杜文秀右手按上劍柄,道:“既如此,那就開始罷!”

蕭月生嘴脣翕動幾下,清朗的聲音在二人耳邊響起:“那中年人更勝一籌,你們莫要留手,直接殺了。”

他內力已具,雖然細弱,卻精純無比,足以支撐他使用一些奇功絕藝,傳音入密便是其一。

兩女點頭,錚錚兩聲,拔劍出鞘,身前驀的出現一團銀芒,凝而不散,亮得耀眼,不敢直視。

杜文秀踏前一步,孫玉如斜跨扭身,兩人方向頓成直角,隨即身子一縱,銀芒投入了杜文秀銀芒之中。

兩團銀芒融二爲一,猛的一漲,拉長延伸,變成了一面光盾,擋在二女身前。

趙豐元與中年男子見狀,對望一眼,點點頭,忽然縱身上前,長劍在空中出鞘,刺向光盾。

趙豐元劍勢剛猛凌厲,宛如狂濤怒浪襲至,中年男子則悄無聲息,柔如春風拂面,慢悠悠而至。

兩柄劍同時刺到,一剛一柔,刺入光盾之中。

“叮叮叮叮”長劍交鳴聲不絕於耳,似是一陣疾雨打着屋檐,煞是動聽。

趙伯川撫髯而笑,對自己兒子的武功,信心極具,毫不在意,轉過眼去打量蕭月生。

他抱手一拱,呵呵笑道:“這位先生,咱們與其乾站着,不如坐下來喝一杯,如何?”

蕭月生搖頭,淡淡道:“不必,勝負很快會分出。”

“叮叮叮叮”清脆聲再次響起,卻是趙豐元與中年男子不服氣,一剛一柔,再次揮劍攻其光盾,想要突破之。

他們心中不服,區區兩個女子還拿不下來,委實愧對自己一身精絕的劍法。

趙豐元飄然後退,心叫不妙,手臂酥麻,隱隱握不住劍,欲趁後退之機緩一緩勁兒。

銀芒暴漲,兩女飛身而起,掠過中年男子,燦燦光華如江河決堤,瞬間追上趙豐元。

趙豐元身在空中,只覺光華撲而涌來,寒氣逼人,顧不得手臂酥麻,揮劍舞出一道劍網,護在身前,抵擋光華。

“叮叮叮叮”他身子在空中顫動,交鳴聲中,終於握不住長劍,脫手而出,與身子一同向下跌落。

臨跌倒之際,他猛的一擰身,強忍酥麻,運氣於腿,穩穩站住,轉眼間,右肩頭涌出熱血,染紅了肩頭的衣衫。

兩女劍尖指着他,擱在喉嚨前,杜文秀淡淡道:“你敗了!”

中年男子見此情形,一咬牙,身子一縱而起,身劍合一刺向杜文秀背心。

杜文秀一動不動,置若罔聞,孫玉如霍的轉身,順着轉身之勢,劍尖由下至上,輕巧的一撩。

“叮”兩劍相交,她劍尖正點中對方劍身。

中年男子長劍一蕩,輕哼一聲,隨即握緊劍,不讓它脫手飛出,猛的一斬,斬向疾刺而至的劍尖。

杜文秀淡淡道:“別動,否則,我一劍刺死他!”

中年男子疾退,脫出孫玉如的劍尖,飛到其餘兩個中年人身邊,對視一眼,搖頭不語。

趙伯川忙一伸手,用力擺動:“杜女俠,莫要衝動!”

杜文秀轉頭淡淡望着他:“這場比武,勝負如何論之?!”

“……自然是煙霞派勝了!”趙伯川遲疑一下,看了一眼趙豐元,苦笑着點頭。

“甚好!”杜文秀點點頭,轉身掃視一眼四周,淡淡道:“即使咱們勝了,怕也難逃你東海幫的圍攻,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

趙伯川心頭一緊,忙道:“杜女俠是要……?”

杜文秀淡淡道:“讓趙少俠護送咱們一程罷!”

趙豐元忙叫道:“父親……”

啪啪兩聲,杜文秀左手一探,點中他身體兩處穴道,止住了他說話,又在他肩頭上點了兩處,止住流血。

趙伯川用力咽一口唾沫,舔舔嘴脣,沉吟片刻,與趙豐元熊熊火焰一般的眼神一觸,點點頭:“好,在下答應了!”

孫玉如眉開眼笑,得意的斜睨一眼趙伯川四人,護在杜文秀身後,拉着趙豐元慢慢往下走。

蕭月生走在最後,抱拳一禮,溫聲道:“趙幫主不必送了,只需傳一聲令便可,我等感激不盡。”

趙伯川停下身形,苦笑一聲,搖搖頭,揚聲喝道:“幫下兄弟聽令,不得出手!”

樓下鬨然響亮,聲音幾乎將樓頂掀翻,小二躲在櫃檯後,只覺耳朵嗡嗡作響,眼前發黑。

蕭月生道:“咱們出了寧海城,自然放下少幫主,趙幫主無須擔心,告辭!”

說罷,一抱拳,轉身下樓,從容瀟灑。

趙伯川臉色鐵青,一掌拍在身旁朱漆桌子上,“喀嚓”一聲,棗木方桌四分五裂,飯菜酒茶散落一地。

剛纔動手的中年男子抱拳,冷冷道:“趙幫主放心,我三人會將趙師弟救回來。”

“唉……”趙伯川仰天長嘆,轉身抱拳行禮:“一切……,有勞三位兄臺了!”

中年男子冷冷道:“同門師弟,我豈能不救,告辭!”

說罷,三個男子轉身便走,旋風一般消失於樓上,唯有趙伯川怔怔站着,臉色鐵青嚇人。

他苦心謀劃一場,拼着得罪整個寧海城的武林羣雄,包了整個南風樓,便是爲了以防萬一。

他行事小心,即使明知二女中了掌傷,傷勢難救,仍是小心謹慎,生怕陰溝裡翻船,沒想到,果然自己小心的沒錯,她們已然恢復。

不但恢復,反而更勝往昔,否則,憑着他兒子趙豐元的劍法,再加上其師兄,穩穩得勝。

種種意外湊在一起,竟變成如今的結局,東海幫定會成爲武林中的笑柄,再難擡起頭。

這般打擊,對於一個幫派而言,是毀滅姓的,沒有了名望,人們很難再尊敬,高手也不會前來,宛如無源之水,慢慢的枯涸。

想到未來的情形,他打了個寒噤,忙提起精神。

唯今之計,必須殺掉這三人,以雪奇恥,挽回名聲,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來人!”他揚聲喝道。

三個長老飄身飛上樓來,站在他跟前,神情沉肅,抱拳道:“幫主,有何吩咐?!”

趙伯川踱步至窗口,推開窗,冷風吹上他的臉。

他淡漠的聲音被寒風吹到三人耳邊:“傳令下去,我要他們三個的人頭!”

“是!”三人抱拳。

其中一個鬚眉皆白的長老遲疑一下,衝着他後背問:“幫主,那少幫主他……”

趙伯川默然不語,半晌過後,嘆息一聲,朝後擺擺手。

“是!”三人點頭,彼此對望了一眼,慢慢退下去。

他們心中凜然,人都說虎毒且不食子,幫主卻好,爲了殺那三個,竟然不顧少幫主的姓命,心腸之狠,委實可怕。

他們不禁想到,對自己的兒子尚且如此,若是對旁人,豈不是更無情?!

趙豐元雙肩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彈,雙腿卻安然,肩膀上被搭着一柄寒氣凜凜的長劍,吩咐處似乎不停的涌進來寒氣,由不得他不走。

三人慢慢退出南風樓,孫玉如轉身,搭手擋住正午的陽光,再看一眼酒樓,對一丈開外的人羣滿不在乎,笑道:“先生,師姐這一招使得妙極!”

杜文秀淡淡道:“是承先生指點的。”

孫玉如一拍雙掌,恍然大悟:“嘻嘻,怪不得呢!”

蕭月生搖頭一笑:“小心一些,莫讓他們鑽了空子。”

孫玉如斜睨一眼趙豐元,抿嘴笑道:“有這個少幫主在手,他們哪敢胡亂動?!”

蕭月生道:“這個趙伯川,可不是心軟之輩”

孫玉如得意的笑道:“虎毒不食子嘛,諒他不敢派人來!”

蕭月生露出不以爲然的神情,目光落在趙豐元身上,溫聲道:“趙少俠,你說,令尊會不會住手?”

趙豐元目光如炬,冷笑一聲,只是說不得話,便搖頭示意。

孫玉如哼道:“他的話怎麼能信?!”

雖如此說,卻依然緊了緊手上的劍,朝後面望去,防備他們真的暴起發難。

蕭月生攔一輛頗是豪華的馬車,扔了一錠銀子,將馬車上的人請下去,然後兩女挾着趙豐元坐進去,他充當車伕,打馬而行,朝着南城門疾馳而去。

南風樓離南城門很近,轉眼的功夫,他們已經出了城門,跑上了寬敞的官道,速度更快。

馬車裡頗是寬敞,孫玉如自車窗探頭,朝後面望去,卻見三匹馬疾馳而來,馬上之人,正是那三個灰衣男子。

她忙道:“先生,他們追過來啦!”

蕭月生點頭:“嗯,你且坐進去,坐穩了。”

說罷,馬鞭一揮,發出一聲脆響,馬車猛的加速,兩匹馬撒了歡似的疾馳。

車中三人冷不防,身子一趔趄,被點了穴道的趙豐元身子一滾,撞向車門。

杜文秀微闔雙眸,似是入定練功,忽然出手,劍鞘一搭,定住他身形,淡淡道:“趙少幫主,不必再費心了!”

趙豐元心中一嘆,本想趁她們鬆懈之機逃走,沒想到這個冰山似的女人如此機警。

蕭月生手上鞭子極長,揮鞭甩響,聲音清亮。

孫玉如仍不放心,自窗口探頭,笑着問道:“先生,他們能不能追上來?”

蕭月生一手拉着繮繩,一手拿着長鞭,懶洋洋點頭:“他們騎馬快,定能追得上,少不得一場惡鬥。”

孫玉如雙眼放光:“好咧!”

蕭月生轉頭一望,忙道:“你莫這般探頭,若有暗器襲來,可會躲避不及。”

“嗯。”孫玉如縮回頭,對身側的杜文秀道:“師姐,他們會追上來的,咱們還要鬥一鬥他們吶!”

杜文秀點頭,又闔上雙眸。

孫玉如瞪一眼趙豐元,哼道:“你這個草包,還有高手救你,真是命好呢!”

趙豐元閉上雙眼,輕輕一哼。

轉眼之間,馬蹄聲身次響起,孫玉如抽出劍,擱在他脖子上:“若是他們真的敢出手,我先宰了你!”

趙豐元睜開眼,神色不屑,輕蔑掃她一眼,又再闔上。

孫玉如罵道:“你這草包,脾氣不小!”

杜文秀閉着眼睛,淡淡道:“玉如,莫跟他多費口舌,小心戒備!”

“是。”孫玉如閉上嘴,狠瞪一眼趙豐元。

(未完待續)

第六十章 躡蹤第380章 風起第135章 再犯第1章 傷重第三十四章 遇舊第345章 離開第162章 激怒第131章 暫留第305章 發難第88章 風波第494章 收心第391章 修煉第九十三章 奪命第550章 解圍第215章 怒殺第126章 滅絕第413章 箭矢第246章 低調第30章 劍譜第545章 梵唱第35章 喇嘛第334章 反對第462章 奇墓第356章 再算第254章 功成第87章 喂招第六章 退莫愁第281章 滅門第356章 尋覓第673章 贈丹第100章 抓捕第256章 襲殺第105章 劍氣第436章 明路第290章 暗殺第230章 陷陣第683章 碑傳第77章 暗護第429章 灌頂第167章 五爺第50章 杏林第181章 唐門第12章 贈盒第243章 阻止第251章 求救第85章 叼難第148章 逼近第35章 喇嘛第596章 大法第五十一章 小白第356章 再算第106章 情擾第98章 威風第413章 磋磨第20章 玉礦第292章 出手第693章 同行第115章 登門第448章 傳功第695章 路上第256章 襲殺第132章 壓制第111章 相見第47章 問罪第698章 夫婿第一百一十九章 蓮靜第404章 上門第二十四章 聘第44章 驅除第305章 惹禍第73章 逃脫第220章 時機第44章 顛倒第357章 殘殺第499章 薰陶第261章 袖手第217章 試探第56章 重臨第335章 授訣第397章 殺左第363章 誅殺第202章 點撥第310章 斗酒第100章 內訌第447章 奧妙第325章 神丹第275章 交手第148章 四花第87章 競爭第39章 授首第56章 救死第270章 送信第3章 無招第82章 暗鬥第78章 中毒第199章 英才第351章 歸餘第234章 再見第151章 硬闖第244章 琴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