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山真美!
落日的餘霞在山峰上灑下或紫或紅的顏色,蔚藍的天空,蒼翠的山峰,潔白的雲朵,都在這紫紅色的晚霞中,被塗抹成絢麗的色彩……
夕陽西下,兩個人影依偎着坐在樹下,看着大自然中最天然絢麗的美景,溫馨的令人陶醉。
“還是冬天好……”其中一人的梅吟雪突然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旁邊的葉清玄有些呆傻。
“爲什麼?”
葉清玄先是疑問,接着恍然笑道:“你是想念葉蘭山了麼?”
素裳宮的所在雖然是大江以南,但葉蘭山上常年積雪,與北方的冬季相差無幾。
梅吟雪淡然搖了搖頭。
葉清玄更加疑惑,“不是?那你怎麼突然懷念起冬天來了?”
梅吟雪轉過頭來,明眸璀璨的大眼睛帶着冷冷的怒意,直直地瞪着葉清玄,微慍道:“因爲冬天裡沒有蒼蠅……”
葉清玄尷尬一笑,道:“這不是沒有辦法麼,蒼蠅也是很可憐的,”
“那又能怎麼樣?”
葉清玄苦口婆心地勸道:︽∈“既然這蒼蠅裝得這麼可憐,於情於理我都得照顧一下他的情緒……”
二人世界的邊緣,也就是在他們身旁不到三米的地方,仰躺在草地上,雙眼上貼着膏藥的徐希羽插嘴道:“喂,你們嘴裡的蒼蠅,該不會是說我吧?”
梅吟雪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惹得葉清玄好一陣尷尬。
“蒼蠅當然是說你了,不是你。還能是誰?”旁邊大樹上。孟源筠晃盪着腿腳。出言說道。
梅吟雪更怒,葉清玄更加尷尬。
聶星邪的聲音跟着響起道:“你們來也就算了,可爲什麼非要拉着我?”
“這不人多熱鬧嘛……”孟源筠解釋道。
梅吟雪眼睛幾乎噴出火來,葉清玄腦袋幾乎都插褲襠裡了。
“喂,你們這些蒼蠅!”徐希羽嚷道:“我是來看許久不見的吟雪小姐的,你們跟來幹什麼?招人煩的玩意兒,吟雪小姐都生氣了!”
“閉嘴!”
葉清玄和梅吟雪異口同聲說道。
只不過前者是懊悔不迭,後者是惱怒不堪……
原本浪漫的氣氛。瞬間蕩然無存。
“山風真香啊!”
處於下風口的徐希羽,正好可以聞到梅吟雪身上飄起的異香,這讓梅吟雪頓時當場暴怒,猛地躍了起來,這個時候——
卟!
奇臭無比的味道瞬間擴散開來……
轟——
彷彿黃鼠狼進了雞窩,周遭數人嘩啦一下躍出去十餘丈遠近,“我靠!”
衆人詫異轉頭,葉清玄指着還在地上的徐希羽跳腳大罵:“你個土鱉玩意兒,這麼齷蹉的事也幹得出來?真tmd的丟人……”
說完衝着梅吟雪道:“我們走,離這羣蒼蠅遠點……”
梅吟雪幾乎能殺死人的眼睛死盯着葉清玄。葉清玄臉不紅心不跳,笑嘻嘻地走了過去。
而孟源筠詫異地撓了撓後腦勺。朝着還躺在地上的徐希羽走去,用腳踢了踢他的肩膀,譏笑道:“喂,你的女神被你的屁給崩跑了,你還不趕緊起來追上去?喂,喂……”
孟源筠拔愣了對方几下,沒想到將那徐希羽一翻身,見到的卻是滿臉青紫,口吐白沫,早已被薰暈過去的倒黴蛋。
“我靠!”孟源筠驚呼轉頭,看着葉清玄走遠的背影,忍不住翹起了大拇指,讚道:“瞧我兄弟,這機智……簡直太tmd操蛋了!”
昆吾山來人了。
葉清玄等人下山之後,便看到了在明堂中等着自己的幾個人。
當前一個,竟然是遠山鏢局的總鏢頭方遠山,在其身後,則是兩個臉盤跟他有幾分相似的青年,只是一個方臉,一個長臉,顯然與方遠山有着血緣關係,應該是子侄之輩。
而在方遠山三人身側,另外二人則是昆吾派的弟子打扮,卻正是許久不見的鄭雲彪和陸雲東。
除了方遠山之外,包括方遠山身後的兩名青年在內,一見到葉清玄,立即上前一步,執弟子禮參見道:“弟子見過小師叔。”
“葉老弟……”方遠山臉色憔悴,拱手爲禮。
葉清玄連忙上前,示意幾個年輕弟子起身,單獨面向方遠山,問道:“方總鏢頭,可是爲了振山叔父的事而來……”
方遠山沉重地點了點頭。
原本以爲簡單的事情,沒想到最後竟然落得如此結局。
方遠山突然醒悟過來,轉身介紹道:“葉老弟,這是犬子,而這個是我的侄子,振山的獨子,方誌海。”
二人中長臉的一個,目犯悲切,上前見禮:“小師叔,在下昆吾學院弟子,方誌海……”
另一人上前道:“我是方誌江,見過小師叔。”
葉清玄勸慰道:“節哀順變。保證身體,報仇纔是重要的,傷心是次要的。”
方誌海堅強地點了點頭。
葉清玄轉身問道:“遠山前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振山前輩到底運送的是什麼東西,竟然會連累自己枉送了性命。”
之前葉清玄等人剛剛進入蜀州,就意外遇到了被襲殺的方振山等人,而且還十分意外地發現了死者當中有“楊威鏢局”的鏢師。
原來是“楊威鏢局”的盛京安盛老爺子委託“遠山鏢局”從南邊帶回來一個物件,而託鏢之人來歷神秘,在物件被劫走之後,就再沒有人露過面。這也讓盛京安和葉清玄大感迷惑,甚至懷疑起託鏢之人。
這場意外最後因爲蜀州武林同道遠伐西域而告一段落,沒想到現如今連方遠山都親自出馬,看來問題很是嚴重。
方遠山摒退了兩位子侄,而鄭雲彪和陸雲東二人也知機地後退,只留下了方遠山和葉清玄二人。只見方遠山眉頭緊鎖,低聲說道:“當初接鏢的時候,交貨之人身份便極爲神秘,不過咱們在南邊接觸過蠻子,雖然他把自己包裹得嚴實,但仍能認出是蠻族人的口音。”
蠻族之人?
葉清玄心往下一沉,如果這裡面牽扯到了外族勢力,那就很嚴重了。
方遠山繼續說道:“後來聽數蠻頭領木哲族長說起,似乎蠻族聖地丟了東西,對於蠻族來說,最爲珍貴的一件物事被人偷走了,而且偷盜之人最後是消失在了雲州的地界,而且時間上與我們接鏢的時間相吻合,所以在下懷疑,那我們託運的東西,就極有可能是那件蠻族丟失了的寶貝。”
“蠻族的寶貝?該不會是……”
方遠山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蠻獸圖》。”
方遠山一行人被安排住下,鄭雲彪和陸雲東二人卻並未離去。
被方遠山帶來的消息震撼得有些頭疼的葉清玄,直到此時方纔注意到這兩位師侄似乎有什麼焦急的事情要稟告。
“怎麼了?你們還有事?”
“是啊小師叔……”
“事情還不小呢!”
葉清玄無奈嘆息道:“又怎麼了?”
鄭雲彪和陸雲東面泛難色地對看了一眼,最後答道:“申屠鎮嶽不見了!”
騰愣!
葉清玄一竄多高,幾乎是用怒吼地追問道:“什麼?你們說誰失蹤了?申屠鎮嶽?那個連自己都不記得是誰的老瘋子,竟然不見了?”
事情的過程倒是很簡單。
七小自從葉清玄離山之後,派內的衆多弟子大部分又隨着師門轉戰大江南北,沒了約束的七個小輩時常前往昆吾後山練功玩耍,其中尤其以年級最小的陸雲萱和陸雲明二人最甚。
而且不知怎麼的,與整日裡不時犯迷糊的申屠鎮嶽變得交情不俗。
那申屠鎮嶽得到封清巖和申屠嬌嬌夫婦的照顧,雖然依舊想不起自己是誰,但只要不發病,與正常老頭無異。
但是沒想到,一次七小演練,劍勢竟然引動天地之威,咔嚓一個炸雷從天而降,好巧不巧,正劈落在申屠鎮嶽的腦袋上。
倒黴的申屠鎮嶽就此昏迷,昏昏醒醒十餘天,直到一天,整個人完全消失不見……
申屠嬌嬌有了身孕在身,二師兄封清巖無法離開,只好派弟子尋找葉清玄,請他幫忙留意,因爲有跡象表明,那遭雷劈的申屠鎮嶽,十有已經進入了蜀州的地界之內了。
葉清玄搖頭苦笑,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申屠鎮嶽進入江湖,有多久時間了?”
“正是在小師叔進入西域之前……”
那就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了……
葉清玄心中一動,暗道:這一次蜀山劍盟發現了左少白的蹤跡,會不會與申屠鎮嶽的失蹤大有關聯呢?
以左少白的爲人,若是發覺申屠鎮嶽尚在人間,恐怕絕對是夜不能寐的狀態了,不管怎麼樣,一定會第一時間找到並徹底殺死申屠鎮嶽。
如果左少白是爲了申屠鎮嶽而來,那麼說來,只要找到左少白,就大有可能找到申屠鎮嶽了。
而申屠鎮嶽此時就是一個完全不懂武功的老頭子,但他好歹也算是一代梟雄,自己二師兄的岳父,自己無論如何不會看着這樣的人物死在左少白那個三姓家奴身上。
葉清玄目光一定,決定趁早動手的好,轉身對着堂外喊道:“哪位師弟當值,還請丁敬音宗主過來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