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陸繹一直都呆在書房裡思考着什麼,似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他的心裡難以放下,袁今夏看他這個樣子也有一兩天了,總覺得應該找個機會問問他,不然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可能又會變成從前
而對於陸繹來說,殺害自己母親的兇手明明已經浮出了水面,可他卻沒有確鑿的證據去調查他們,更不知道兇手到底是誰!這也讓他從心裡爲現在沒用的自己感到悔恨和自責
“大人心中若是有事,不妨和我說說,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上忙呢”
袁今夏邊說邊握住了他的手,同時她又將目光投在陸繹手中的一幅畫像上,畫中女子姿態端莊,舉止優美,一身淺淡色的布縷綢緞與她更爲相襯,見陸繹看她看的癡迷,袁今夏這纔好奇的看了幾眼,可僅僅就是這幾眼,讓她覺得畫中的女人似曾相識!
“她……我好像見過……”
袁今夏不確定的說着,陸繹聽見她說這話,心裡不免也感到奇怪,且不說夏然與他父親陸廷的關係好或者不好,就算是尋常關係,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小,她又有什麼機會可以見到他的母親呢,對於一個小孩子而言,如果不是經常見面,又怎麼會記清楚一個人的臉呢
“今夏,你說什麼?你見過我母親?!”
“什麼?大人你說,她是你的……母親?”袁今夏問道
被她這樣反問,陸繹沉默了,他在想,該怎麼和她講起,又從哪兒開始講起呢,他們兩個之間,如果說有秘密,那就只有關於他母親這唯一一件沒有告訴她的事了,陸繹想好事情的發展,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後說道:
“我九歲那年,母親爲了保護我被人殺害,我告訴你說父親總是忙於公務所以才送我去長白山學藝,其實他也是因爲少了母親而感到不習慣,一直以來我都認爲是父親的軟弱間接害死了她,我懷疑過嚴家,懷疑過所有與我們陸家有羈絆的人,可是沒有證據……我沒有任何證據……”
陸繹的情緒低落下來,他這輩子功成名就,卻唯獨查不出來殺害他母親的兇手,卻還將自己的罪過怪到陸廷身上,這麼多年過去了,一樁樁一件件的案子都被他破了,可與他母親有關的線索卻逐漸消失,更是無從查起……
“大人,既然對於當年的事,你我都未曾參與,那我們就問問知情人吧!”
袁今夏這樣說也給了他一絲希望,知情人,她的意思就是和他母親同輩的知情者。袁母,林菱,楊程萬和丐叔,袁母雖收養了袁今夏,但對於他們大戶人家之間的內部糾紛她是肯定不知情的,所以也不會知道這些。而丐叔在陸繹的母親生產完之後便離開了陸家,所以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麼他也沒有機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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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唯一有可能知道的,就是林菱和楊程萬了!憑着楊程萬的性子告訴他們的機率不太大,那他們就只能去找林菱了,在夏林兩家被滅門之前,她一直都是陪着林荷陪着袁今夏的,被滅門之後,林菱爲了躲避嚴世蕃的抓捕才隱居到楓林坳,如果說中間發生過什麼事情,她知道的也不少於楊程萬
爲了早日解決陸繹心中的遺憾,他們兩個一同來到了袁今夏家裡,袁母每日出門賣豆腐,這倒是爲他們製造了一次單獨說話好機會,林菱見他們兩個回來,不免問道:“今夏?陸大人?你們回來啦”
袁今夏看了陸繹一眼後,兩個人又挨着她一起坐下,林菱還在奇怪,他們這又是搞得哪一齣,原本她以爲又是丐叔讓他們倆來的,可後來看到陸繹手中的畫,也正是看到畫中女子的那一刻,她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林大夫,您認識我母親是嗎?”
陸繹激動的問,他們都是抱着一絲絲希望來這裡找她,更希望她可以將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他們,林菱看着他們心裡卻有一些猶豫,而袁今夏和陸繹也可以看出,她是知道的。只可惜他當初調查的時候,並不認識林菱,也不認識袁今夏,否則他母親的事也定不會拖到現在,他也更不會讓兇手活着
“這麼多年,你還是找過來了……”林菱
“林大夫!”陸繹
她本是不想告訴他,兇手已經伏法,知道的更多,反而活的更累,但是看陸繹這個樣子,這件事,不說是不行了,林菱想了想,決定還是要告訴他,因爲陸繹有權利知道
“你的母親陸夫人和我姐姐林荷,也就是今夏的母親,她們自小便是好友,所以時常會帶着你們一起玩耍,或許你們兩個的緣分,就是從小時候開始的吧。有一日晚上,陸夫人無意間聽到了陸廷和嚴嵩要合謀陷害夏家的對話,所以她揹着陸廷冒死將這個消息告訴我們,她們姐妹情雖深,但兩家終究還是沒有逃過那一劫……”
林菱說着,兩個人也是聽的很認真,所以陸繹和袁今夏也是從小就認識,所以袁今夏小時候的樣子會出現在陸繹的夢裡,所以他的母親就是因爲幫了夏家纔會被人殺害的,這一切的一切對他們兩個來說,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不知道嚴家從何處得知陸夫人泄露了他們的計劃,所以我一直懷疑,陸夫人她是被嚴嵩所害,夏林兩家被滅,陸夫人是唯一一個知道他們陰謀且與他們作對的人,可是他不知道,我姐姐臨死前將這一切都寫在了一封書信裡,正是因爲陸夫人,所以我明明知道陸廷也是害我們兩家滅門的兇手之一但是我卻沒有去找他報仇”
陸夫人對她們的恩德她是知道的,所以在隱居楓林坳之前她只找了嚴世蕃報仇,還奪了他一隻眼睛,多年後她又在楓林坳與他們所有人相遇,並且救了陸繹一命,可當時她也並不知道陸繹是陸廷的兒子,否則,她一定不會出手相救,爲了陸夫人的救命之情,她當年也並沒有找他們陸家報仇,但再見時,她就已經還了那恩情
陸繹腦中不斷回憶着當年母親被殺時的景象,嚴嵩……嚴嵩,怪不得陸廷從沒有說過要爲他母親報仇的話,還藉機找人將他送走。因爲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妻子是被嚴嵩所殺
“如今嚴家的人都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報應,你母親的在天之靈也會得以安息。陸大人,你父親沒有告訴你或許也是不想讓你的未來揹負仇恨而活!嚴家已經自食惡果,所以這件事我便再也沒有提起,可誰想它卻成了你的心疾!”林菱
袁今夏拉緊了陸繹的胳膊希望可以安慰他,如今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他也弄清了這事情的前因後果,陸夫人是爲了救夏家而被嚴嵩滅口,所以陸廷爲夏家寫昭雪書不僅僅是因爲心懷愧疚,更是爲了還陸夫人一個……心願!既然他當年無能爲力,那就在多年的以後,替自己的夫人完成她想要做卻沒有做好的事情,也當是爲他自己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