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爲什麼我八旗健兒會敗!爲何這對面的明軍能操控鬼火!”
努爾哈赤充滿皺紋的臉猙獰着,身上散發着煞氣,額頭處青筋暴起,緊握的雙拳無不彰顯他的憤怒。
在他面前,阿敏、代善、莽古爾泰皆跪在地上。
阿敏額頭處依舊能看到那血印,但卻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而不動。
而其後以皇太極爲首的八旗將領,此刻皆老老實實的排隊而站,小心聆聽着八旗雄獅的咆哮。
那睜的極大的雙眸,眼神中流露着煞氣,看着跪在地上的阿敏,努爾哈赤語氣帶有凌厲的喝道:“阿敏!此戰你鑲藍旗是進攻主點!
此戰我軍潰敗之勢也是從你鑲藍旗處開始的,你來跟本汗說說,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對當前的建奴整體來說,自薩爾滸之戰到今日這數年間,在和明軍的無數交鋒中,除渾河血戰讓他們損失慘重外,其餘一應戰役中還沒有出現過敗仗!
這一場場勝仗,讓建奴上下皆在心中有了優越感。
這種優越感並非是驕縱,而是見到明軍就好像是見到了獵物一般,不管對面軍隊有多少,是己方的幾倍,這提刀就敢直接進行反擊!
本身建奴將士就驍勇善戰,能入八旗者,那在建奴部族中都是和惡劣環境比鬥活下的,強健的體魄造就了他們強悍的戰鬥力!
如果八旗勁旅是十里挑一的存在,那在八旗中尚存在有一部,那可謂是百裡挑一的猛士!
巴牙喇,八旗戰略性武器!
每一位當選巴牙喇的猛士,那都擁有着常人望其項背的戰績,披三甲,握重槍、重刀,那每一位投入戰場都可謂是人形坦克!
反觀明軍。
雖說在萬曆年間搞出了有名的三大徵,明軍戰力好像是回到了巔峰,但那就好像是曇花一現。
伴隨着吏治不明,貪腐成風,災害連連,使得以衛所爲主的大明邊軍逐步走向衰敗。
更重要的一點就是,懂得打仗的武將卻受制於不懂打仗的文官,即便是明軍家底厚,那也經受不了這樣的消耗!
就這樣,大明軍隊一步一步的被‘己方’用作的方式,徹底拉了下來!
阿敏跪在地上,匍匐向前了數步,接着便解釋道:“回汗王,自接受汗令我鑲藍旗將士便按照預定進行進攻,這期間的過程正如戰報上說的那樣,明軍雖多但卻被我軍死死壓制着。
但就在最關鍵的時候,在明軍遼河大營中突然出現一支精銳之師,他們的武器裝備不同於以往明軍,據奴才觀察,那支精銳之師共分爲五部,他們每一部都肩負着不同的責任。
有持白杆槍在前搏殺的,有握刀、挎盾在兩翼穩固的,有持火銃開闢新的放線的,有持弓箭在後壓制的,有……;而圍繞這支軍隊的核心是明軍一個青年武將。
也就是在奴才想解決掉這支生力軍時,那場被明軍操控的鬼火就出現了,以弓箭攜帶,以火箭點燃,其場景就如杜度之前所講的那般一樣,沾火不滅!也因爲這使得大軍攻勢最終被扼制!”
有關戰場上的情況,阿敏跪在地上老老實實的講述着,現在萬不是開脫罪責的時候,自家汗王是什麼樣的脾氣秉性,阿敏比誰都清楚。
聽着阿敏講述的這些,努爾哈赤原本憤慨的情緒有了些許緩和。
斜眼看了下跪在地上的阿敏三人,說道:“你們三個都起來吧,現在來議一議接下來怎麼辦。”
努爾哈赤的脾氣屬火藥桶的,遇到不順心的事情,令他憤怒的事情,那可謂是一沾就炸!
但同時他也是個控制慾極強的人,尤其是遇到需要抉擇的時候,那甭管先前是多麼憤怒,他都會將自己帶回到半理智狀態下。
能成大勢的,那沒有一個是沒有底蘊的。
見努爾哈赤的怒火消散了些許,這阿敏他們懸着的心也都落下了些許。
在這時,皇太極走出,先是跪地行禮,而後躬身道:“父汗,這一戰對我軍來說必須要速戰速決,此番我軍所攜軍糧不過十日,按原本計劃我軍是要先行突破遼河防線。
接着閃擊明軍沙嶺驛等地,那裡屯有明軍軍糧,可如今我八旗被阻攔在遼河以東而不得動,如果時間長了,那接下來對我軍將會非常不利!”
雖說建奴是驍勇善戰,但他們畢竟也都是人,而非機器,這也是需要吃喝拉撒的。
這少吃一頓,那同樣也都是會餓的。
在前曾提及努爾哈赤,之所以會在這等季節發動戰爭,一方面是私販勢力損失嚴重,另一方面則是因爲建奴內部出現了經濟危機。
這兩種情況下就使得努爾哈赤興起了此番戰爭!
聽到皇太極所講,努爾哈赤的眉頭再一次緊皺了起來,努爾哈赤心中比誰都清楚。
一旦軍中斷了糧,那將會是一種怎樣的場面!
聽話的雄獅沒了糧,那陷入癲狂之後將會迸發出無限能量,即便是獅王也無法遏制這種情況。
一方面是糧草的壓力,一方面是明軍的威脅。
努爾哈赤心中很是忌憚,忌憚對面的明軍是否還會召喚出鬼火,單單是這兩次戰鬥,就讓八旗折損了兩千餘衆!
這不同於包衣奴才的死,這奴隸死了也就死了,死了通過戰爭還可以在抓捕,畢竟大明多的是人口。
但是在八旗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