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公家鄉有着一句老話,攘外必先安內。”看着眼前的衆人,趙宗武嘴角微揚道:“本公一直以來,對於家鄉流傳的這句話就存在着歧義,因爲在本公眼中看來,不管是怎樣的勢力對抗,都涉及到一個根本性問題,族羣立場,對於我們來說,或許在內部存在着諸多的紛爭,也存在着諸多的野心,可那都是立於我們是同一族羣的角度上來思考的。
如果沒有建奴這一羣體存在,那麼對本公來說,當務之急最重要的,就是率領大軍,前去大明局勢最危急的地域,讓那些被權力矇蔽雙眼的張維賢等人放棄的百姓,真正在迴歸到正常的生活狀態中來。”
隨着麾下勢力的不斷鞏固,趙宗武在近兩年的時間內,也開始不間斷的闡述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
對於趙宗武來說,邁向最後一步,成爲這世上獨一無二的至尊,那是他必須要經過的歷程。
儘管說在軍方,他能夠得到絕對的擁戴,但是在治理地方的一些羣體中,並不是所有人皆能夠想通這樣的現象,畢竟經歷了十餘載的禮儀教育,使得他們心中已然固化到要忠君愛國的階段。
也是基於這樣的前提,使得趙宗武一直在讓孫傳庭、盧象升他們直面現實,這也漸漸地使得他們心中皆清楚,當前的大明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有了這樣的前提後,趙宗武才得以逐步普及自己內心深處的野心。
“說來你們跟隨本公也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這也使得你們心中皆有着一把尺子,在這世道上,究竟是誰做的更好,恐不用本公在這裡描述,你們都會不假思索的講出來。”看着情緒略帶起伏的衆人,趙宗武卻話鋒一轉道:“但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建奴大軍卻冒了出來,這直接打亂了本公先前所做出的的種種部署!”
儘管說趙宗武想要宣揚自己的內心野望,但是另一方面,理智卻告訴他,現在還遠遠不是攤牌的時候。
當前的大明儘管說已經逐步失去了民心,但是這中間依舊還有很大一部分羣體,對這個腐朽的國度抱有幻想。
如果說在這個時候強行宣揚自己的野望,或許自己麾下的多部分沒有反對,可是終究還是有那麼一小部分反對的羣體,對待這些朝夕相助的羣體,趙宗武不希望自己對他們橫刀相對,畢竟這些羣體都是他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
因爲在趙宗武的心中很清楚,自己所處的時代,並不是眼前那一畝三分地的爭霸時代,這是一個屬於強者的大航海時代,所以說他的眼光也絕不是華夏固有的那些疆域,他需要更多的人才來幫助華夏一族開拓疆域,所以說他心中格外珍惜每一位人才,不希望這些人才死在內耗上。
這也是趙宗武爲什麼,明明知道一些人是罪大惡極的存在,可爲了能夠在海外保持開拓勢頭,沒有選擇將這些罪大惡極的存在斬殺,相反卻把他們盡數遣派到了海外地域,去榨取他們身上最後一絲利用的價值。
這也是爲什麼,在沒有趙宗武主動領導的前提下,華夏海軍還能夠佔據馬六甲海峽,南洋海域,寶島,倭島等地的根本原因所在。
看着神情各異的衆人,趙宗武繼續道:“既然建奴這一敵對羣體出現了,那麼內部不管出現任何問題,都必須要向後排列,不管這內部生出怎樣的亂子出來,那都沒有建奴這一敵對羣體來的實際。
講一句不好聽的話出來,就算是盤踞在我大明境內的流寇勢力,因爲朝廷的昏庸無能,最終導致了不可逆轉的事情發生,那麼本公也必須要把建奴這一敵對勢力徹底剷除掉以後,纔會選擇調轉槍頭重振河山!!”
經過這些年的掌權,也讓趙宗武有着十足的成長,最爲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權謀成長的很快。
別看趙宗武剛纔說的這番話,表達的是不徹底剷除建奴勢力,那根本就不會善罷甘休,在兩者間,必須有一方要徹底趴下才行,這看似是宣揚了九邊帥府的霸氣,不給建奴勢力一絲得逞的機會!
但是另一方面,卻也宣揚了另一層隱晦含義。
當前這樣的情況,相比在你們心中也都清楚了,既然說建奴這一最具威脅的敵人出現了,那麼本公接下來就暫時放棄繼續擴充的念頭,一心一意去解決威脅我華夏一族的敵人,至於這內部會出現怎樣的情況,那就要看朱明朝廷的本事了,如果說他們能在這一階段平滅流寇大軍,那一切就這樣度過就行,畢竟接連解決建奴、流寇威脅,這對於大明來說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可是如果說在本公征討建奴勢力的過程中,你朱明朝廷不能解決流寇隱患,甚至於還使得流寇勢力再度氾濫,那麼到時候出現什麼樣的情況,就與本公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了,畢竟本公那時候的經歷皆在平滅建奴上,就算是心思上想着平定流寇勢力,可殘酷的現實卻做不到啊!
而一旦出現後一種情況,那麼朱明朝廷也基本上已經徹底沉淪了,想必流寇勢力,會將整個大明都攪和的不像樣子。
真到了那個時候,恐大明的民心也基本上已經損失殆盡了,到時本公再做出些什麼行爲舉止,那就是順天之舉了。
這在場的都是人精,聽趙宗武這般講述,那心中沒有不清楚的,尤其是那些對大明依舊抱有些許幻想的人,在聽了趙宗武的話後,其實就非常贊同這樣一種做法。
一方面是他們效忠的國公爺,一方面是他們讀書的信仰,不管是哪一種選擇,這都是非常艱難的存在。
既然是這樣一種情況,那倒不如將現實擺在眼前的好,一切的一切就看事情會朝着哪種方向演變了。
到時候就算是朱明徹底沉淪了,自家國公爺選擇成爲霸主,那麼他們心中也算是真正的接受了。
看了眼身邊情緒複雜的衆人,孫傳庭站出來說道:“國公爺此提議英明,對我部來說,雖說橫行在我大明內部的流寇勢力威脅巨大,但是在大明的內部,並不是沒有能征善戰的軍隊,哪怕是他們無法直面應對建奴大軍,但是應對一些勢力較小的流寇,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既然有了這樣的前提,那麼我部對弈建奴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畢竟這建奴想要威脅的是我大明北部邊疆,如果說我部不能嚴控建奴攻勢,使得建奴攪動我大明北部邊疆,那必然會引起一系列連鎖反應。
再者說遼東地區、西北地區都到了發展的關鍵階段,就算是我部想要征討肆虐在大明境內的流寇羣體,那也是一件非常不現實的事情,我部多部分基礎皆立足於遼東地區、西北地區,一旦這兩地出現任何問題,恐會引起更大的恐慌!”
既然是人精,那麼孫傳庭肯定不會當衆傻乎乎的,就講出趙宗武想要表達的隱晦含義,他會選擇能讓衆人聽懂的話,同時也能接上趙宗武想要表達的隱晦含義,通過這樣一種方式,使得衆人心中皆知道他們立下了賭約。
這話就好像是再說:‘國公爺,您想說的那些話,我等心中皆已知曉,既然是這樣一種情況,那麼我們就立下這一賭局,看看到底誰纔是對的,如果說最終結果是國公爺您取得了勝利,以後不管國公爺您想要幹什麼,我等皆老老實實跟隨在國公爺身後做事,絕對不會有絲毫的反對!
但是如果說最終的大勢站在了大明身後,那麼以後就希望國公爺,不要再有這樣的非分之想了,畢竟這種想法多了,就不好面對了……’
趙宗武聽完孫傳庭的話,嘴角微揚的笑道:“伯雅所言極是,就算是本公想要征討肆虐大明地方的流寇勢力,那麼也必須要擁有一個相對穩定的外部環境,現在這外部環境的穩定都無法確保了,本公還做不出拋棄外部,整飭內部的錯誤戰略。
原有的流寇大軍征討部署,除了必要的對外供給外,餘者盡皆放棄,我部接下來的重心就在征討建奴上面!”
趙宗武當衆說的這些,其實還存在着另一層隱晦含義,‘既然說你們都沒有任何的意見,那這個賭約本公算是應下了,接下來會有怎樣的走勢,那一切就看天意站在哪一邊了,到時候本公要是取得了最終勝利,希望你們這羣人不要爽約!’
因爲建奴這一敵對勢力,使得趙宗武與孫傳庭他們,用這樣一種隱晦的方式,使得雙方皆能清楚對方想要表達的含義。
只是在這一點上,顯然是趙宗武更勝一籌,因爲他心中很清楚,當前的大明已經徹徹底底的爛到了根子上,因此就不會有其他可能性,這最高至尊位,在不久的以後,必然是他趙宗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