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有些不靈光……”
趙宗武並沒過多解釋,一如既往的簡言。已吹了半天的白粥也跟着淺啄了一口,尚帶溫度的白粥,順着食道緩緩進入胃部。那濃稠的稻米香讓飢餓的胃多了一絲舒緩。
聽趙宗武這般說,葉超那鷹目中竟閃爍一絲淚花。隨後便強忍激動的說道:“老大真會說笑,我再去給你……”
“誰……!給老子出來!!!”
原本起身欲給趙宗武拿東西,卻細微察覺到屋外響動,那陰戾神情驟現,雙手本並未握刀,轉瞬間,手中卻多了兩把柳葉彎刀!!!
我去……
趙宗武心中‘略帶’起伏,但手上卻穩穩的端着粥碗繼續淺啄,此時的他不能出現絲毫慌張。
“超子,你發什麼瘋!”
從屋外傳來一聲喝罵,緊接着卻見兩位壯漢從外涌來。起伏不定的胸膛,彰顯出他們的不易。其中一位大漢坐到趙宗武身旁的木凳。
四目對視,局面竟一時僵在了那裡;不同的是那大漢眼神中多爲驚疑,而趙宗武眼神中則爲審視……
“武哥,你身上的傷好了?!”語氣中多有不可思議的韻味。
趙宗武聽後強壓心中悸動,虎目微帶木意,語氣中帶有一絲冷峻:“怎麼?難道你希望我不好嗎?”
眼前的大漢叫範天雄,原先是趙宗武的有力競爭對手,但後來因爲二三事,二人竟成了生死搭檔。
別看趙宗武平時表現冷淡,但內心卻有一顆關心人的心。先前他曾無數次說過範天雄、葉超他們是多餘的累贅,但每每需要救助時,趙宗武總是會第一個出現。
“怎麼會!!!”
聽了趙宗武所言,範天雄神情中微帶激動道。
‘也不知道我這一式會不會被發現?儘量保持高高掛起的狀態吧,尋一機會逃走纔是正道。’
趙宗武心底多爲忐忑,這突然間出現3個人,而他借身還魂、穿越至此。尚未適應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就出現了這種情況,你說他心中能不怵嗎?但凡是一正常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先離開這是非之地才行。
而此時。
在後的那左臉帶有刀疤的壯漢走到了葉超身旁,語氣中帶有警惕道:“葉超,在這期間可有異動?”
見了此人,葉超神情中擁有一絲異樣,那陰戾雙眸帶有厭意,但礙於情面卻不得不對其說道:“院中並未發現任何異動,你和範哥打掃尾巴,打掃的怎麼樣了?”
雖說葉超帶有厭意,但那壯漢卻平和的回道:“都打掃乾淨了。”
‘趙集,韓百戶的心腹。’
在葉超、趙集對話時,趙宗武則在心中暗暗揣測,同時心中也告誡自己此時不宜做出過多舉動。
多做多錯,這要是被察覺出一絲不同,那事兒就大發了。
任何異常舉動都會引起懷疑,而他現在還不想因爲旁支錯節給自己引來麻煩,因此他並未搭腔,反淺啄白粥,冷峻神態給人不容親近的感覺!
屋中每個人心中皆帶有想法的或坐、或站,但並沒有一人打破這僵局,誰也不知道對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都出去吧,我想安靜一會兒。”
過了許久。趙宗武將粥碗放到桌上,緊接着便緩緩站起身來,語氣冰冷的講道。隨後便朝木牀走去。這一次他並未拿起放置在桌上的雁翎刀。
房中是詭異的安靜。趙集、葉超、範天雄相互看了眼對方,又看了看已躺在牀上休息的趙宗武,並未說話,最後都走出了房間。
秉着多做多錯的心理,從一開始趙宗武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神情,對他來說先梳理通眼前這一切纔是正途。
‘從當前這形勢來看,那範天雄、葉超雖神態中多有厲意,但最少這心中對我並沒有壞心。’
‘倘若這記憶沒出錯的話,那範天雄、葉超都是值得依託的生死兄弟。’
‘只不過當前這情況可不能輕易相信一個人啊……’
‘還有就是那趙集,這趙集給人的感覺很琢磨不透,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面黑暗之牆一樣!’
閉眼躺在牀上的趙宗武從外表看起來像是在睡覺,但那都是做給旁人看的,此刻的他正在分析,分析當前自己所處的局勢。
驟然穿越到大明,這身邊也都是對他曾經最熟悉的人。這要是稍微帶有一絲不同,那就會露出馬腳。
現在這記憶點他並沒有真正梳理清楚,在這種情況下,他最不能做的就是暴露自己,他必須瞭解更多才行。
好在讓人慶幸的是,小爺這原先的脾氣很冷峻,不然這真沒辦法裝下去了。
說句實話。
趙宗武現在雖說是穿越到了大明,但是憑藉穿越衆初期是虛弱期的觀念,此刻的他必須儘快摸清楚眼前這是一個怎樣的局勢,如果說不能儘快搞清楚的話,那接下來對他的分析是十分不利的。
畢竟他無法對症下藥。
暗藏的一則殘頁、得銀玖仟柒佰餘兩、許鮎;
遼西私鹽案、內幕、神秘組織、暗鬼;
錦衣衛暗旗、駐遼東錦衣衛暗旗·力士、滿地死屍;
葉超、趙集、範天雄、韓百戶……
趙宗武的腦海中不斷浮現着現有接觸的一切,其細細品味着葉超、範天雄、趙集三人的微表情。對他來說眼前這一幕並沒有所看到的那麼簡單,這背後一定還隱藏着不爲人知的一面。
直覺告訴他,一切沒那麼簡單!!!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趙宗武不止一次在心中暗罵,可現實卻告訴他必須要冷靜,因爲接下來究竟會遇到怎樣的情況還不得而知。
世上最難猜透的莫過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