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遼瀋重鎮,相繼落入建奴之手,朝野震動!”看着蓬萊城,賀虎臣聲音渾厚道:“也是從那時起,朝廷對登州府海防,是尤爲的上心。
蓬萊水師營所駐水師要塞,備倭城,始建於太祖一朝;當初爲抵禦倭寇侵邊,立下過無數功勞。
但因其年久失修,備倭城的城防,皆已破損不堪。很多時候並不能,有效抵禦來自海上的偷襲!
雖遼瀋鉅變前,想朝廷上書數次,但皆了無音訊。
而遼東出現這等之事後,原登萊巡撫陶郎先上書述奏情況,朝廷也是基於現有,爲固守登州府海防。
防止建奴寇衝登州府,故調撥大批銀兩,而專修整治登州府海防!”
按賀虎臣這般講述,這事怎麼看,怎麼都是一件好事啊!
作爲大明沿海地點,最爲重要的一處海防重地。
儘管建奴不通水師,但若遣派小股兵馬前來侵襲,而登州府海防因年久失修,最終未抵禦住建奴侵襲!
一旦讓建奴佔據海防重地,那後果不堪設想!
只是。
朝廷固守登州府海防的心是好的,但大明官場貪腐嚴重,雖說此事關乎大明海疆是否鞏固的大事!
可最初提議要鞏固海防的登萊巡撫,陶郎先明知此事關係重大,可還是從中貪墨2成銀兩,登州府經手官吏貪墨3成,只留不足5成,用於整修固守登州府海防!
趙宗武點了點頭道:“此事本官也聽說過,只是那陶郎先膽大包天,竟會同登州府官吏,共貪墨專銀多達5成之多!
也因此事,讓登州府同知王廷試上書彈劾!
最終陶郎先被撤職查辦,王廷試順位坐上了登州府知府,也藉助此事,王廷試扶起了一大批親近。”
賀虎臣點點頭道:“大人說的不錯,當今的大明官場,論起孫子兵法來,那玩的比我等大老粗要嫺熟的多。
對王廷試,卑職多少也曾有所耳聞!
此人絕不像表面說的那般清廉,甚至於比陶郎先還要貪婪!
可此人察言觀色之能力,要比之陶郎先要高出許多!
若非這般,也絕不會這般年紀輕輕,便做了登州府知府一職!”
“威寧提醒的好,本官明白你的良苦用心。”趙宗武神情動了動,走上前,輕拍賀虎臣肩膀,鄭重道:“不管他王廷試是怎樣的人!
也不管先前大明軍隊,在地方遭遇怎樣的不公!
既然本官坐了這大明東海鎮指揮使,你們在我麾下浴血奮戰,那就是我趙宗武,最親近的生死弟兄!
老子不管他是誰,只要敢動歪心思,欺我兄弟,那必受到嚴懲!”
通過這些時間的接觸,賀虎臣能夠清晰感受到,這位年輕指揮使的雷厲風行,傲骨,爲人穩重!
最讓賀虎臣心中爲之嘆服的,是這位年輕指揮使對其講述的:兵種協同作戰、海陸協同等新穎作戰!
漸漸地。
賀虎臣心中最初的不服,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既然被上諭調遣到東海鎮麾下,只要能進攻建奴,那不管讓他做什麼,賀虎臣這心中都是亢奮的!
說話間。
趙宗武領賀虎臣、趙宗虎等十餘衆,便來到了登州府府衙。
穿飛魚服,挎雁翎刀,罩輕型板甲,束紅披風,左右衙役見狀,無不被散發出的氣勢所震懾!
“大明東海鎮指揮使,趙宗武!前來拜訪登州知府王廷試,本將有皇上口諭,需見面親傳!”
舉着東海鎮指揮使令牌,趙宗武神情嚴肅,語氣鏗鏘的喝道。
這左右哪兒見過這等陣仗啊!
在趙宗武身後皆是上過戰場的存在,那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就足以嚇得他們不敢輕易動彈。
有些膽子小的,甚至都已雙腿發軟,幾欲要癱坐在地上。
有機靈的衙役已入府前去通稟,而趙宗武一行也未經允許,便直徑走進這登州府府衙。
入蓬萊,趙宗武便已想好,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既然是東海鎮指揮使,那馳騁在大明東海境的水師,從東海鎮樹立牌子的那刻算起,便不在歸山東、登萊巡撫控轄!
作爲山東境內的三大水師營:即墨水師營、蓬萊水師營、文登水師營。
從法理上來說,都已歸入東海鎮轄下!
哪怕日後袁可立上任登萊巡撫,那他也無暇控轄,這三大水師營了。
只是現階段趙宗武有大事要圖謀,對較遠的即墨水師營、文登水師營,暫且沒有精力去管控。
但這蓬萊水師營,趙宗武是一定要拿下的!
之所以前來拜訪王廷試,那目的就是爲了拿下,蓬萊水師營的控轄權。
看着眼前的府衙,趙宗武這臉上並無過多表情,來之前趙宗武便想到,這地方官府與軍隊不一樣。
尤其是這些地方官員,那藏着的花花腸子,是一般人所不能想象的。
大明現今的狀態,是文官絕對壓制武將,雖然從骨子裡看不起武將,但對於所控武將的心,同樣是異常警惕!
這誰要是想從他們碗裡搶吃的,那絕對是不現實的!
今,用東海鎮的名義,去節制山東三大水師營,遠的不說,單單是這蓬萊水師營,那登州知府王廷試,心裡肯定是一百個不願意!
但有些時候,這官場就是這樣,你得到了,我沒有,那我就要比你矮一頭。
出現這樣的情況,除了保護好自己碗中的,那別的真沒有辦法。
雖然說趙宗武有朱由校的口諭,但誰又能確保,王廷試會不會扯皮?
如果謀劃東海鎮根基之地成功,那他東海鎮,在整個大明,那都將是很牛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