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辦差!”
“閒雜人等,避讓……!”
五十餘衆的隊伍,穿插在這漫漫逃民中很不起眼,趙宗虎、趙宗寶八人騎馬在前開道,齊聲怒喝!
出了熊廷弼這檔子事,趙宗武心中很清楚。
想到京城撈取到自己想要的權柄,那從此刻開始算起,自己就必須時刻處於宣揚功勳的階段,並且前期該做的謀劃必須夯實。
爲此。
就以現有條件算起,想在京城搭上線,那多半是要跟被後世推崇的廠公,魏千歲,來搭上線。
魏忠賢。
本是那北直隸肅寧縣的一地痞無賴,喜好賭博,自家老婆,包括自己的命根子,就是因爲此道而丟了的。
雖是自閹入宮,但最初也並沒表現出該有的實力,落魄了很長一段時間,最終才搭上了客氏的線,一步步……
就是這樣的稟性,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有關魏忠賢的傳說,被有些人加工渲染,達到了一種神奇的地步。
這同東林黨自我洗白,有異曲同工之妙。
只不過東林黨,是通過自己手中握着的筆桿子來‘淨化’,而魏廠公則是後世之輩來實現‘淨化’的。
每每想到這裡,趙宗武這嘴角就會浮現出幾分笑意。
在後世自己就喜歡熟讀史書,因此這東林黨、閹黨的好與壞,皆在心中,大明的衰敗不單單只是天災人禍造成的,這其中也有他們貢獻的一份力量,只不過不同的是,東林黨一系是他孃的真不幹人事!
喜好空談、黨同伐異、治國理念空泛……
非要在其中挑選一個出來,趙宗武這情願挑選閹黨暫做利用。
且不提那魏忠賢真假怎樣,若真是東林黨當權,就論他們的秉性,那絕對不會允許,也不可能讓錦衣衛翻身做主人!
所以拋開成見來說,此去京城,同閹黨一系搭上線,是避免不了的事情。畢竟他想得到的權柄,是一般人所不能給予的!
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
眼前這失去家園的百姓固然可憐,可既然生活在這樣一個亂世中,他們除了被動承受,還能做些什麼?
弱小就是原罪!
這世上值得可憐的事多了,他趙宗武不是神佛,不懂法術,更不能確保每個人都衣食無憂!
我不想成爲任人拿捏的存在!
坐於戰馬之上,趙宗武好似冷麪佛一般,冰冷冷的盯着左右,看着那低着頭,眼神中閃爍着膽怯的人羣。
雖然這人羣很嘈雜,但很快一行就來到了山海關前,距山海關城五里處,駐紮有將士警戒。
爲首是一遊擊將軍,身披鎖甲,那左臉有着一道醒目刀疤,氣勢逼人。
見趙宗武一行欲前行而來,便握刀怒睜雙目,叱喝道:“來者止步!若在前行一步,按建奴奸細論處!”
山海關地理位置特殊,特殊時期,必須按特殊規矩來辦。
聽那遊擊所講,整個隊伍也就停了下來,而趙宗武的輕磕馬腹,左右讓路,在這期間從懷中掏出腰牌。
“錦衣衛辦差!”
將腰牌丟於那遊擊,語氣冷峻的說道。
腰牌拋來,那遊擊下意識伸手去接,順勢便看了那腰牌,作爲邊地遊擊,李雄沒有見過錦衣衛的腰牌。
但在沙場征戰多年,觀人的本事還是有幾分的,別看其長得虎背熊腰,但這並不代表李雄真是個莽夫。
相反其心思還挺細膩的。
“你,即刻將此腰牌送入關內,讓張主事鑑別一二。”左右翻看了片刻,李雄便遞給身旁家丁,故意將聲音說的大了幾分,交待完後便衝趙宗武拱手道:“這位兄弟,現在是非常時期,不要見怪!
若兄弟不嫌棄的話,暫且到我處喝碗酒水,來暖暖身子,這天真他孃的冷的邪性!”
話說的不卑不亢,同時該給的面子,也給足了。
“那就勞煩了。”趙宗武聽完,嘴角揚起幾分笑意,同樣是擡手講道。
雖然遼西的逃民已涌到了山海關,但具體這遼西之地是怎樣的情況,還並未真正的探明清楚。
廣寧城是丟了,但遼西之地的重鎮多了去了,不止一人在心中想着,建奴即便是在牛掰,在這寒冬臘月又能怎麼肆意蹂躪?
正是這樣的心態,也使得遼西之地,在短時間內遭受前所未有的浩劫。
趙宗武心中對這一切都心知肚明,但他並沒有將其公之於衆,作爲爲數不多的底牌之一,這將是他在到達京城後,能否見到魏忠賢的敲門磚。
在趙宗武一行來暫做休息時,這腰牌便被家丁送到了張元芳手中,作爲駐山海關兵部分司主事,對於錦衣衛,張元芳心中多少也有些反感。
文官與錦衣衛,那算是絕對的對立面。
可當張元芳詢問了那家丁一些情況後,卻暫壓了內心的反感,心中卻在揣測,自己是不是能夠通過這位錦衣衛,將遼西現有的一些情況傳遞到京城去?
這山海關作爲邊關重鎮,遼西發生鉅變,儘管當前局勢並不明朗,但從現有揣測,這事兒並不算樂觀,甚至以後還會牽扯到誰對誰錯的事情。
帶着這樣的想法,張元芳決定親自前去一趟,去看一看這個錦衣衛怎麼樣,到底能不能利用。
…
…
“什麼!你說你殺了建奴鑲白旗奴酋,杜度!!!”
在休息的地方,李雄那亢奮的聲響中,帶有強烈的不可思議,就連左右的將士也面帶驚異!
“李兄不必這麼興奮。”見李雄這般亢奮,趙宗武卻神情淡然道:“奴酋的首級就在兄弟這。
這並非是兄弟一人的功勞,若非身邊弟兄拼死,敢搏命,那奴酋杜度的首級,也並非是我等所能斬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