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湖面上一點點升起,湖水也從赤紅變成橙黃。楊宗保不得不眯起眼睛才能不被太陽的光線灼傷。
當陽光終於傾灑大地的時候,兩隻犢子的身影還真有些詩情畫意。一些晨跑的少女們,還真被這兩隻犢子晃花了眼。
“你們好閒情逸志啊。”
楊宗保的頭頂被一片陰影罩住。
“你不去掙錢,在這裡幹什麼呢?難道楊氏沒什麼事可以做了嗎?”楊宗保索性翹起二郎腿。
“你……”楊鳳凰想生氣,但是轉眼又壓住了火氣:“明天的晚宴我和楊碩一起去。”
楊鳳凰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說這一出。其實根本沒有的事,被她拿來說。
“哦。”楊宗保應了聲,揮揮手。
“什麼事?”楊鳳凰湊近。
“叫你讓開,你擋着我光線了。”
“楊宗保,你去死。”楊鳳凰抓着楊宗保的領子,拼命的上下搖晃。
“停停停停。”楊宗保突然擺手求饒。
“怎麼?知道怕了?”楊鳳凰懷疑的停住了手。
“我要去廁所。”楊宗保翻身讓楊鳳凰從自己身上下來。
“爲什麼?”楊鳳凰不解。
“我的臉剛碰到胸部,你說我去廁所幹什麼?”楊宗保毫無節操的說。
“你個色、狼。”
楊宗保發現自己突然天旋地轉起來,緊接着背部一疼,才認識到自己被楊鳳凰過肩摔了。
“楊,你妻管嚴。”喬治居高臨下的看着狼狽的楊宗保。
楊宗保維持着落地的姿勢,舒服的躺着:“女人啊,女人……”沒有了後話。
喬治也不理會楊宗保的突發神經,眼見鳳凰女也走了,所以不做它想。
……
“雯雯,你在畫什麼?”道路對面的那家NEWFEEL露天咖啡廳裡,一個短髮清爽的女孩子正在畫板上畫些什麼。
被稱作雯雯的小女孩,微微一笑,把畫板往旁邊推了推。
畫板上赫然是喬治在釣魚,楊宗保衣服凌亂,頭上還掛着幾棵青草。雖然只是幾筆簡單的素描,但是誰都不會認錯。
問的人是個文雅的男子,看到素描會心一笑。但是他沒有仔細看,畫面雖然是兩個人,可是仔細看會發現,喬治沒有五官,但是地上沒有正型的楊宗保卻有。
……
楊宗保好像把一輩子的覺都睡了,到了中午還是梅叔送飯來,才尋着味道醒的。
“你餓死鬼投胎啊?”喬治看不慣楊宗保的吃飯的樣子,明明不見怎麼狼狽,飯卻見少。
楊宗保嚥下最後一口飯,白眼說:“我像還是你像?”說完立刻躺下養膘。
喬治用手一摸,在下巴上摸到一粒飯。嗖的一下,扔嘴裡,不啃聲的低頭扒飯。
梅叔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了下不着調的楊宗保,收拾好飯盒迴轉了。
喬治飯後把魚竿架在湖邊,也學着楊宗保的樣子補眠。
芙蓉道的中午幾乎沒有什麼人,能讓楊宗保和喬治很安靜的睡覺。
楊宗保發現自己的臉上癢癢的,睜開眼睛一看,正好對上一雙深褐色的貓兒眼。
似乎是被突然睜開眼睛的楊宗保驚嚇到,原本蹲着的貓兒眼往後跌坐下去。楊宗保就看着他倒在草坪上沒有伸手去扶。
“你壞。”貓兒眼憋着嘴巴,揉着自己的屁股,抱怨楊宗保。
“吃糖嗎?”
“咦?”沒有料到楊宗保說這話,貓兒眼一時忘記了擠眼淚。
“太妃糖,還是巧克力?”楊宗保從口袋裡往外掏糖果,因爲當麻醉醫生,很多時間不能正常吃飯,所以都會在口袋裡裝些高糖份的零食。現在正好用來安慰小朋友。
“你是不是有什麼企圖?”貓兒眼防備的看着楊宗保,似乎是怕他是壞叔叔。
楊宗保好笑的把糖果堆到貓兒眼的小胖手裡,好笑的說:“小屁孩,哪來的那麼多心眼?吃你的吧。”
“嗷。”貓兒眼仔細的把糖果裝進自己的口袋,一顆不落,也沒有一句謝意,走了。
“嘿嘿,楊,你那無敵的親和力有沒有了。”喬治不知道時候醒了,隨便擺了幾個pose秀身材。
楊宗保不待見他的騷、包樣:“這裡沒人稀罕你的身體,收斂點。”
“楊,你不懂我這力與美的完美身體。”喬治跑去看釣竿,不意外的發現魚鉤上什麼都沒有:“我去啊,還有沒有天理?”
不理會喬治的抓狂,楊宗保走過去,一把搶過魚竿,隨意拋了線。
“你這樣也能釣到魚?”喬治在旁邊打趣,但是很快就把自己的舌頭給吞了進去。
楊宗保一拉魚竿直接拉上一條鯽魚。
“是不是真的啊?這也行?”喬治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手裡捧着活蹦亂跳的鯽魚,喃喃自語,最終豁然開朗的看着楊宗保遠去的背影,一臉的崇拜:“中國功夫。”
楊宗保原本是不知道抽什麼瘋,就是那麼隨意一拋鉤子,沒想到真的鉤上了條魚,當下立刻把魚竿還給喬治,酷酷的飄走。沒想到喬治誤認爲是中國功夫,差點讓楊宗保左腳踩右腳。
楊宗保走上大路的時候,發現喬治拋棄了那幾本釣魚的書,開始學着楊宗保的樣子,拋線鉤魚,趕緊的快步走開,免得一會被纏上。
走着走着,楊宗保發現竟然還有人跟自己點頭招呼。楊宗保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感什麼時候這麼高了。但是還是會把這個頭點回去。
“姐就是他。”
突然貓兒眼拉着一個短頭髮的小女生擋在了楊宗保的面前。
楊宗保發現女孩子和貓兒眼一樣,有着深褐色的眼珠子,就連頭髮都是深褐色的:“是你啊?”
“姐,就是他,就是他打我。”貓兒眼滿心憤恨指着楊宗保,嘴角還掛着疑似巧克力的痕跡。
“二寶,別折騰了。”
女孩子在訓斥自己的弟弟。走進了楊宗保才發現女孩子竟然和自己一般高,很纖細,沒有時下女孩子所追求的前凸後翹,一身工裝褲,楊宗保都能聞到一股油畫棒的味道。
“我弟弟不懂事,您別介意。”女孩子柔柔的說,一點也不認生。工裝的褲帶斜斜的背在肩膀上,眉毛非常的淡。隨意的站在,卻不顯難看,看樣子家教很好。
“沒事。”楊宗保總不能昧着良心說貓兒眼的二寶可愛吧。
看出了楊宗保的勉強,女孩子很淡的笑了笑:“不用勉強。”
楊宗保很驚異的發現女孩子的聰慧。
“勉強什麼?”
現場只有二寶鬧不懂情況,懵懵懂懂的問。
“走吧,回家吃飯。”女孩子溫溫柔柔的牽起二寶的肥手。
“雯雯,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一點都不爲家裡人着想?我——二寶,可是你的親弟弟。”二寶一見他姐不給他撐腰,立刻不客氣了。
“肥仔,鬧啥啊,家去。”楊宗保不客氣的給了二寶一柺子。
也不知道是這一柺子還是肥仔的稱號讓小傢伙立刻嚎啕大哭,跑遠了。
“我叫雯雯。”女孩子不安慰她弟弟,反而對楊宗保伸出了手。
“楊宗保。”楊宗保不因爲對方小而覺得這個禮節太正式了。
女孩子的手指修長,沒有什麼肉,但是楊宗保一握住就知道雯雯並沒有像表面一樣的無害。微微感覺到了手掌帶給自己的壓力,楊宗保只是笑了笑。
傍晚,春天也暖了起來。
“楊,你真不夠意思,把我一人留在那裡。”喬治突然破壞了兩人之間的氣氛。
“我走了,有機會再見。”
雯雯也沒有意思想要知道喬治。
“楊,這女孩也太小了吧。”
在西方人喬治的眼裡,女孩的發育情況一切都看胸部和臀部,像雯雯那種在他的眼裡就是兒童。
“走你的,矯情。”楊宗保一腳踹向喬治。
喬治眼尖的閃開了,跑到楊宗保的前面做起了孫悟空的標準姿勢。
兩人就這樣一路打打鬧鬧的走回楊宅。
沒想到一進屋子第一個看見的還是梅溫馨。
“有收穫沒?”
“有哦,一條大魚,等下楊宗保給咱們燒烤吃。”喬治獻寶的獻上唯一一條不算大的鯽魚。
梅溫馨沒接,看向楊宗保。
楊宗保嘆口氣:“如果家裡有烤架的話,我給你們做燒烤。”
“家裡有哦。”
一句話和一輛快速駛過的紅色車影第一時間分別進入楊宗保的耳朵和眼睛裡。
楊鳳凰踩着標誌性的女王步子駕到了。
“送你的。”女王把一把車鑰匙扔到楊宗保的懷裡。
楊宗保下意識的接起來:“你身後的車?”
“悍馬H3,5.3升,305馬力。08年的老款如何?”女王得意的說。
“紅色的騷包。再說你這算是包養我?”楊宗保實在是不懂車,除了悍馬兩個字就沒能聽出後面的兩個數字代表的意思。加上不喜歡太惹人注意,所以並不認爲眼前的車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地方:“看起來就像營養不良的骷髏,你送車也送輛好點的啊。”
“你乃的,一天不惹我你會死啊?”楊鳳凰一腳踩在楊宗保的腳背上。本希望看到他齜牙咧嘴的樣子,但是最後失望的看到楊宗保一臉平靜,罵了句:“你個怪物。”踩着高跟進屋了。
“你不疼嗎?”梅溫馨關心的問道。因爲楊宗保的鞋子上面凹進去了一個洞。
“疼啊,疼得要死。”
“那你爲什麼沒有表情?”
衆人無語。
“男人不能在女人面前丟面子。”
得到個這樣的回答,衆人都覺得楊宗保或許真如女王所說的是個怪胎。
“你回來之後,大小姐回來的很勤了。”梅叔突然不知道從什麼角落裡鑽出來,幽幽的說了句,然後放下烤架,又飄走了。
楊宗保也沒有廢話,一瘸一拐的走到烤架前,戴上手套,生火開始給一幫犢子餵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