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該收拾東西了。”
“知道了。”楊靜三步一回頭。戀戀不捨。
“小姐,不是我多嘴,你還是聽老爺的吧,那些個你自己找的人都是看中咱們家的錢。老爺找的踏實。”一箇中年的女人跟在楊靜的身後說。
“我相信他是不一樣的。”楊靜反駁道。
“小姐不要忘記了,你這次爲了那個傢伙自殺,可他出現沒有?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姐小心點。”
“張姨我知道了,我會考慮清楚的,我相信這次不會看錯,話說事不過三。我一定能找到不在乎我的身家背景的。”楊靜眼裡有着堅決:“張姨幫我調查下他。”
“哎,好吧。”女人熬不過自己的小姐只好答應。
楊宗保這個時候完全不知道他已經被一個恐怖的女人盯上了。他現在在擔心每月500元的飯碗問題。就是可悲的500元。因爲醫院這今年沒有本科生進來的先例,不知道如何開工資,所以就給了個護工的價錢——500元。主任讓他送完病人就先下班,等候通知。估計沒什麼希望,還是先找個工作再說吧。雖然自己並不想做醫生,但是自家外婆不肯,也沒辦法,爲了不辜負最疼愛自己老人的心願,才勉強同意上班。外婆雖然對於外孫考省立醫院不抱希望,但是當楊宗保考上的時候還是很欣慰的。
自己這份工作丟了,還得回去解釋。
下了班,楊宗保就提着一斤水果,往外婆家晃。
楊宗保的外婆住在這座城市的郊區。當年還是楊宗保外公家的宅基地,兩個老人10年前推到了原先的老房子,重新在宅基地上建起了3層樓的農房。
農房的式樣不好,外公再設計的時候完全沒有動過腦子。指揮着工人隨便蓋了蓋,所以竟然還沒有普通農房有可看性。面前一個小池塘,完全沒有人釣魚。裡面放養的魚苗長大後都快多的沒有生存空間了。但是楊宗保的外公依舊只管扔魚苗,不管解決。導致現在在農房裡就能看見魚時不時的銀色身影。
楊宗保心想一定要搞點魚出去賣,好歹也是錢啊。自己現在缺錢。
外婆家離市區20公里,不遠。但是楊宗保是窮人沒車啊。只能先坐了1塊錢半小時的公交。然後再坐農用車半個小時,才能到。
楊宗保到的時候發現家門口,停了好些車。不過這些楊宗保都不在乎,楊宗保在乎的是等下怎麼和固執的外公解釋。
走進大廳,站了好些人。都不認識。這些人看到楊宗保也不認識。大家就互相在打量中讓楊宗保去了2樓。
2樓只有一間房。一個老人家坐在中間,看着書。老人的身邊站着幾個人。
“外公。”楊宗保從來就沒有存心隱藏過自己。
“來了,你外婆在餵雞。中午咱們吃老母雞。”老人看着楊宗保慈祥的說。
“我不喜歡吃雞。”這話楊宗保沒有說假話,從小就不喜歡吃雞。就楊宗保的話說就是不喜歡那個味道。
“那就別吃。”老人的固執性格出來了。
“哦。”楊宗保答應了一聲:“我找外婆去。”說完就跑了出去。
“龜兒子。”老人笑罵了一下。
“周老,剛纔那個孩子是?”旁邊站着的人問。
“是什麼?要你們管,我們家的事。”老人好像很不喜歡插嘴的人。
“對不起。周老您看,這麼多人來請您,您老就出山吧。”
“出什麼山?不願意就不願意,你們走吧,今天我孫子回來。”老人站起來就下逐客令。
來人沒辦法,只好互相招呼着退了出去。
楊宗保很快就在家後面的山上找到了正在餵雞的外婆。
楊宗保自覺地走上前去,接過外婆手裡的穀子,灑了起來。
“寶啊,見過婠婠了?”老婦人抓了一把穀子撒着。
“嗯。”
“沒怪外婆告訴她把。”
“沒有。”
“胡說,你明明有怪。”
“真的沒有,都是過去的事了。”
“那你有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人家等了你很久了。”
“外婆,你別管了,過去的就過去了。就像你吃下肚子的飯,再吐出來吃下去行不?”
“小兔崽子,說得這麼噁心。人家婠婠是泔水啊。真是捱打。”老婦人作勢要打楊宗保,也就是裝裝樣子而已。
“對了,有件事。我好像要被醫院開除了。”
“那個破醫院,開除就開除吧。咱重新找家。”老婦人知道自己的外孫一直都不願意表露自己,但是隻要自己的要求就一定達到。所以就算被醫院辭了,再去找另外一家應該不難。這事就算是老頭子不辦,自己找家醫院還不簡單。再說孫子是衝着自己的面子回來的。自己還能不心疼點。
“嗯,可是我不想做醫生。”楊宗保終於有勇氣說出自己心裡的聲音。
“那可不行,有着天分就得做着,要不給你開家醫院?”老婦人口氣很大。
“您有那錢嗎?”
“小屁孩想什麼呢?一個社區醫院你外婆我還是有這錢的。”老婦人,拍拍胸脯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得得,多大的出息。”楊宗保被老人的幽默弄得啼笑皆非。
“呵呵,走回去吃飯,今天給你燉只雞。”
“外婆,我不愛吃。”楊宗保無力的呻吟起來。
“不行,年輕人多吃點,看你小臉瘦成什麼樣了。”老婦人笑眯眯的挽着楊宗保的胳膊一起回家了。
門前的人散都散了,就剩下幾部車。
“咱們家門前怎麼這麼多車?”楊宗保和外婆咬耳朵。
“沒啥事,就是求你外公挑大樑,沒咱什麼事。走吧。”老婦人把楊宗保往屋裡拉。
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寶哥哥。”
“嗯。”楊宗保沒有太多的熱情。
“奶奶,寶哥哥他……”婠婠見楊宗保的態度不緊不慢轉而求助於楊宗保的外婆。
“沒事沒事,你和奶奶做飯去。”說完怪了一下楊宗保拉着婠婠走了。
“還在記恨那事?”楊宗保的外公,搖着扇子,坐在門檻上說。
“忘不了。”楊宗保挨着外公坐下。
“婠婠那孩子也是一時的犯渾,犯不上。”外公勸解楊宗保。
“你們都不責怪,我有什麼好說的。”楊宗保有些不高興,自己一人上了三樓,飯也不想吃了。
三樓左邊的房間是爲楊宗保的母親準備的,只是母親從來就沒住過。現在歸楊宗保使用了。
楊宗保的母親是個非常有才華的女人,高傲強勢,但是完美。從小楊宗保就認爲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但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十全十美的女人竟然甘願做別人的小老婆,更可笑的是至今自己的外公仍然對那個自己沒有見過一眼的男人言語之中抱着讚歎。
婠婠姓沈,她的父親曾經是自己母親的追求者。婠婠還有個哥哥叫沈劍。三個孩子從小青梅竹馬,直到有一次沈劍說自己的母親勾引了他的父親,並罵自己是野種。那個時候,自己還以爲父親是因爲工作在外,認爲自己的母親是女神,所以受到了侮辱。兩個孩子爲此大大出手。他們兄妹把自己往樓底下推,幸而母親趕到,護住了楊宗保。但是母親因爲懷着妹妹,還沒到達醫院就大出血死了。
那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而那時沈劍14歲,自己12歲,婠婠10歲。這件事在楊宗保的心裡產生了心裡陰影,一切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算是10歲的孩子楊宗保自認爲不能原諒,心裡產生了仇恨。爲此精神上出現過問題。實在是不能想象在神經病院的日子。
想到這裡,楊宗保閉上了眼睛,儘管有人在樓下叫他吃飯。楊宗保充耳不聞,看着那個殺死自己母親和未出世妹妹的女人,自己怎麼能夠釋懷。
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了,又很快的合上。
楊宗保不小心真的睡着了。
“是他們殺了我媽,是他們。”一個小男孩指着對面被一對被女人抱在懷裡的男孩女孩哭喊道。
“不是,不是我們,是你自己跌下樓梯的,周阿姨正好趕過來,接住你就出事了。”女人懷裡的男孩滿臉恨意的說。
“婠婠,哥哥說的是真的嗎?”女人蹲下來問女孩。
女孩子不敢看男孩的眼睛細聲說:“是真的。”
……
“是他們,是他們,真的是他們……”男孩不停的央求周圍的大人說。但是周圍的人,都用厭惡的眼光看着男孩。有個特別憎恨的目光。
是誰,那個目光是誰的?
……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沒瘋,我沒瘋……”男孩子在一個純白的世界,拼命的捶打着門。
牆上的門只有一條縫隙,男孩子看到了一雙憎恨的眼神。
男孩子的手在白色的牆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十個手指的指甲蓋全部被拔掉了,血肉模糊,很疼,很疼……
誰來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誰來救救我?”楊宗保突然驚醒了。夢見了以前的事情。自己夢中看到了那雙憎恨的眼神是誰的?是誰的,不要緊,沒有關係。自己回來了。
楊宗保面上重新掛起了笑容——我楊宗保回來了。
一滴汗水混着淚水流過嘴角——很苦。
後面的夜晚楊宗保一直沒有睡着,但是早上接近5點的時候,門被推開了,楊宗保的被子被掀開,一句溫柔的身體貼近了楊宗保。
女性獨有的氣味鑽進了楊宗保的耳朵。男人早上的生理現象總是非常明顯的。但是楊宗保忍着,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對方有什麼意圖。
“寶,起牀了。”楊宗保外婆推門進來,看到的是婠婠躺在宗保被子裡,在外的手臂未着寸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