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鎮有一個巡檢官,名叫熊珌。原本是縣裡的三班捕快頭兒,只是爲人耿直,不善上下維護,執法也不知權宜變通,不爲知縣大老爺所喜,尋個由頭把他打發到了茅山鎮做個巡檢
接到朝廷緝捕欽犯的消息之後,熊珌立刻行動起來,組織民壯四處設防,沿茅山腳下大道小徑,蹲坑守候。夏潯終於知道地頭蛇的厲害了,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巡檢官,帶着一羣扛篙槍、撓鉤的泥腿子,居然把一座茅山鎮打造得風雨不透,夏潯根本沒有機會進入鎮內。
夏潯帶着茗兒在鎮外野地裡伺伏了一陣之後,蕭千月帶着人趕到了,人馬就駐在茅山上,把他們的退路也絕了,幸好他們根本沒有發現兩人的蹤跡,否則發動民壯對這一片不過十來畝地大小的野草荒灘地毯式掃索一番,兩人必然落網無疑。
半人高的野草叢中,茗兒鼙着秀氣的眉毛,眼睛淚汪汪的。
她在奔跑之際,腳崴了,足踝腫起來,一動就鑽心地痛。
夏潯鼴鼠般探頭探腦,四下觀察了一陣,放心地坐下,對她說:“來,我給你揉揉,雖然沒有藥酒,揉開淤腫,也容易恢復。”
“不要!哎喲!”
茗兒立即拒絕,腳丫急忙往回一縮,觸動痛處,忍不住又是一聲輕叫。
夏潯瞪起眼睛:“怎麼不用,一旦有了機會,咱們怎麼逃脫,一瘸一拐的還不叫人起疑?我倒是可以揹你,可那不是更容易叫人注意了麼?”
茗兒怯怯地道:“歇歇……,就會好了吧……”
夏潯嗔怪地瞪她,加重了語氣:“茗兒,我知道女兒家的身子不該讓男人碰觸,可是事急從權,眼下只是爲了治傷,咱們千辛萬苦,死裡逃生,眼看只差一步就能逃出生天了,難道要在這裡失手被擒?”
茗兒紅着臉,囁嚅地道:“我纔沒那麼愚腐,我其實……我……”
“嗯?”
茗兒羞怩地低下頭:“人家……人家的腳丫兒,別人碰不得。男人不成,女人……也不成……”
“啊?”
夏潯發現自己越來越呆,根本聽不懂她的話,這就是代溝麼?夏潯心下一陣唏噓:“我老了……”
茗兒鼓足勇氣,紅着臉道:“我……我的腳一碰就癢,從心裡往外癢,會……會癢得要命。從小兒,人家穿鞋子都一定要自己動手,就是貼身的丫環巧雲,都不可以碰我的腳……”
夏潯發呆道:“怎麼會這樣?”
茗兒送了個白眼兒給他:“我怎麼知道?”
夏潯撓撓頭:“你……足踝都腫起來了,一碰就痛,哪還能癢,我揉揉沒事……”
“不成不成!”
茗兒楚楚可憐地看着他,央求地道:“我……我只要一想要被人摸我的腳,就……就已癢得要命了……”
“……”
夏潯忍了半晌,正氣凜然地道:“你是要命,還是要癢?”
茗兒孩子氣的回答差點沒把夏潯氣暈過去:“我……寧可不要命……”
“還得連累我一命!”夏潯加重了砝碼。
茗兒咬起嘴脣不說話了,她偷偷的瞟夏潯一眼,低着頭想一想,再偷偷瞄他一眼,再咬着嘴脣想一想,過了好久,茗兒纔像上刑場似的,把腿往他面前一遞,咬緊牙關,扭過了頭去,決然地道:“你揉吧!”
把她的小腿架在自己大腿上,輕輕地脫去她的靴子,再輕輕把布襪一點點地從足踝上部褪下來,脫掉的時候遇到了一點麻煩,她的足弓彎着,腳趾緊緊地蜷縮着,連襪子都夾住了,夏潯扯了一下,才把布襪扯下來。
一隻漂亮的天足,白皙細嫩,晶瑩剔透,青青的脈絡也看得清楚,腳形非常纖美。愛潔的茗兒,昨夜在山中還用山泉濯了足,所以非常乾淨。夏潯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小腳丫,茗兒身子一震,小腿迅速向後一縮,但是早有所料的夏潯已緊緊握住了她的腳,根本掙之不動。
茗兒滿臉紅暈,細白的一排牙齒緊緊地咬着下脣,雙手撐着草地,扭過了頭,酥胸迅速地起伏起來,呼吸急促得似乎跑了四十里山路,夏潯隔得好遠,似乎都能聽到她咚咚的心跳聲。
她的腳丫光滑細潤,就連足跟都是細嫩的肉紅色,沒有一點硬皮,只是腳丫上部有兩個水泡,其中一個已經挑破了,夏潯小心地避開,沒有握住哪裡:“好了,不要亂動,我先給你活動活動足踝,一點點再按摩淤腫處,要不然你受不了的。”
茗兒沒有回答,她都不敢看被夏潯握住的小腳丫,只是偏着腦袋,使勁地點點頭,她的小腿肌肉因爲緊張,已經繃得**的彷彿一塊鐵,夏潯真擔心她用這麼大力會抽筋。
把腳緊緊握在手裡的時候,其實是不太癢的,最難受的是那種輕柔的碰觸。夏潯見她不再掙扎了,便放鬆了力道,只是握住她腳丫側面的力道比較大,掌心、虎口位置放鬆了,他的手輕輕動了一下,茗兒便嬌軀巨震了一下,似乎整個身子都要從地上彈起來。
夏潯擔心地問:“疼麼?”
茗兒使勁搖頭,急促的呼吸着,低聲道:“不用管我,沒事兒……”
怕癢的女孩兒家倒是有的,可夏潯還從未見過一個女孩兒怕癢怕到這種地步,她的腳也太敏感了吧?
夏潯不以爲然地搖搖頭,垂下目光專心地給她按揉起來。
接下來的場景,如果只給小妮子一個臉部特寫的話,那將是非常暖昧的一副場面。
俏麗的小臉爬滿紅暈,雙手撐着地,秀髮凌亂,頭部竭力地仰起,咬緊了牙關左右搖晃着,她那小巧的鼻翼急促地翕動着,不知不覺白皙平潤的額頭便沁滿了細密的汗珠……
如果鏡頭再往下移動一些,你會發現那已微微賁起嬌美弧形的酥胸正像風箱一樣地劇烈起伏着,那纖細不堪一握的小蠻腰忽爾左擰、忽爾右擰、忽爾緊緊挺起,忽爾又軟軟塌下……
“好了!”
夏潯一語方了,手剛離開她的腳丫,茗兒便雙手一軟,彷彿受刑結束,虛脫地倒在柔軟的草地上,擱在他膝上的那隻腳也迅速地縮了回去,用另一條把它藏起。
她長長地吸了口氣,很悠長很悠長,然後又長長地舒了口氣,嬌軀軟綿綿地癱在芳草地上,一雙眼睛迷迷濛濛的,焦距都找不着了。
夏潯看看她燦若石榴花,而且是凝着顆顆晨露的石榴花似的俏臉,抻起袖子,擦了一把自己額頭的汗水,夏潯累得……一點也不比她輕鬆。
“這丫頭要是去做足療,還不得次次高龘潮?”
夏潯暗暗牢騷了一句。
山上,蕭千月對喚到面前的熊珌道:“這樣不成,熊巡檢,把你的人都撤了,這樣嚴陣以待的,就算他真走了這條路,又安敢現身?”
熊珌自信地道:“大人,下官經營茅山鎮多年,對這裡瞭如指掌,下官可以斷定,以此部署,他根本無法逾此雷霆一步!”
“可我要的不是阻止他經過這兒,而是抓住他!”
蕭千月頤指氣使地道:“馬上把你的人撤掉,那些鄉丁民壯頂個屁用,對付小蟊賊還成,對付得了他?”
“大人……”
“這兒是你做主還是我做主,要不要請你們縣尊大人親自給你一道命令你才肯聽我吩咐?”
“這……,卑職不敢!”
“不敢那就把人撤了!都是廢物,楊旭說不定早就離開這兒了,正在別處逍遙,兩天了,有消息麼?他會傻傻地等在這兒?把那些沒用的鄉丁民壯都撤了,帶上你最精幹的部下,隨本總旗走,踏遍鎮江府,我就不信抓不到他!”
“大人,下官可以聽從大人吩咐,聽從大人調遣,不過……這樣大張旗鼓地緝兇,豈不打草驚蛇,有點什麼風吹草動他就藏起來了,下官吃了半輩子公門飯,還沒聽說過……”
“你這是在教訓我啦?你當了半輩子差?你抓的都是什麼阿貓阿狗,你比本官還有本事?”
蕭千月聲音越來越大,大概天氣熱了,他的火氣也大,唾沫星子都噴到了熊珌熊巡檢的臉上。
熊珌敢怒而不敢言地拱手道:“下官不敢!”
“諒你也不敢!立即按我吩咐去做,今晚便撤了那些沒用的明暗警哨,挑出精幹人手,聽我安排!”
“是……”
熊珌低着頭,咬着牙退了下去。
蕭千月緩緩走到山坡一側,負手看着茅山景緻,嘴角忽然詭異地動了一下……
天光微曦,茗兒貓兒似的蜷縮在地上,睡夢之中眼皮輕輕地顫動着,似乎夢到了什麼痛苦的事情,那秀氣的眉毛微微地鼙着,眼角還有隱隱的淚痕。
夏潯已經醒了,是餓醒的,他們兩個已經在這裡困了兩天,也餓了兩天,已經是飢腸轆轆,要不是旁邊的草叢中漫過的淺溪河水,恐怕都堅持不到這一刻。夏潯靜靜地看着睡夢中的茗兒,把搭在她肩膀上的衣服又給她掩實了些,她睡覺倒乖巧,這一個姿勢,幾乎一宿就沒變過。
夏潯坐起來,憂鬱地看向遠方:“官府的人守得風雨不透,還沒有撤防的意思,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拼一下了,硬闖也罷,潛逃也罷,再這麼堅持下去,就要活活餓死在這裡……”
茅山,道家洞天福地,號稱句曲之金陵,養真之福境,成神之靈墟。他們現在就快要成神了。
夏潯苦苦一嘆,低下頭,就迎上了茗兒黑黑亮亮的一雙眸子:“你醒了?”
茗兒坐起來,可憐兮兮地看着他:“大叔,我餓了……”
肚子咕嚕嚕地響起來,好象在響應她的話,茗兒舔舔嘴脣道:“我現在吃得下一頭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