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不寫文,手有些生了!@_@)
涼州位於的雍西以北,相交而言這裡地理條件更爲惡劣,但偏偏這裡還是朝廷最大的養馬基地。
因爲靠近草原,所以在長城之內涼州平原上,分佈着大大小小的牧場。
所以當沈嶽一行進入涼州腹地後,便看到了和雍西境內截然不同的景象。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這是獨屬於涼州的壯麗景象。
涼州地廣人稀,所以城池相對有限,很多時候沈嶽一行都得依靠牧場補給休憩。
一路北行十多天,連陳嘯庭都覺得有些吃不消,馬背上坐久了磨得他腿生疼。
一羣大男人都難受,隨行的女眷就更吃不消了,陳嘯庭便時常聽到他們叫苦。
但好在,這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
永治十七年六月初六,沈嶽一行的車隊,來到了涼州首府甘泉。
相比於盧陽,甘泉的城池顯得更爲高大粗獷,很具有涼州的風格。
在進了城後,涼州千戶所立馬就有人來迎接,代表千戶冉萬里轉達了對沈嶽的歡迎。
然後沈嶽便隨迎接的人一道,往已經準備好的下榻之地趕去。
冉萬里和沈嶽關係實際上並不是很親密,只能說因爲同在錦衣衛當差,讓他們兩人不可避免有聯繫。
甚至於這次沈嶽過來喝壽酒,本身也帶有其它目的。
所以纔到了冉家安排的住處,沈嶽便去見冉萬里,將陳嘯庭等人留下安置住處。
“所有人下馬,劉建平負責今晚警戒,其他人把東西搬進去,不得有誤!”陳嘯庭坐在馬背上吩咐道。
聽到這話部下們都動了起來,所有人按照安排各行其是,一切在忙亂中井井有條。
簡單活動一番後,陳嘯庭看見沈嶽的女眷們下車,僕婢們各自侍候着。
於是陳嘯庭躍下馬來,迅速趕過去道:“夫人小姐,您們可慢些!”
雖然面前這兩人不是沈嶽正妻和嫡女,但畢竟沾了沈嶽的光,讓陳嘯庭不敢有絲毫怠慢。
“陳總旗,這一路也辛苦你了!”王四娘平靜道,面紗下的臉上帶着笑意。
她是沈嶽的第四房小妾,在京城府上被稱作四姨娘,久而久之也就成了王四娘,本名倒是少有人提起。
聽到王四娘對自己的肯定,陳嘯庭連忙躬身道:“卑職豈敢言苦,夫人和小姐一路車馬勞頓,還請先進府內歇息!”
“住地安危,皆有卑職理會,夫人小姐放心便是!”
這話王四娘和沈怡都不會懷疑,因爲這一路走來,陳嘯庭的護衛工作都滴水不漏,一路上他們睡覺都很安穩。
“那就辛苦陳總旗了!”王四孃的仍舊笑着道。
然後她便牽着一直沒說話的沈怡,在僕婢們的簇擁之下,往府內款款而去。
目送着母女二人的背影,陳嘯庭眼中滿是深邃,他在王四娘這裡有個好印象,日後自然有用得着的時候。
“牧長歌……”陳嘯庭大聲喊道。
聽到話後的牧長歌立馬過來,然後就聽陳嘯庭吩咐道:“你帶幾個人進府去,夫人和小姐如果有要幫忙的,你帶人做就是了!”
吩咐完這個,陳嘯庭圍着府邸轉了起來,他也得儘快熟悉這裡的一切。
大概一個時辰過去之後,這處兩進院落徹底被收拾了出來。
外面院子住的是諸校尉和僕婢,內院則是沈嶽一家三口下榻。
即便是陳嘯庭,此時也只能和手下人擠在外面,做下屬的沒有區別。
此時在內院中,王四娘坐在鏡子前面,看着鏡中的自己怔怔出神。
除去面紗之後,露出了她已經青春不在的面龐,但猶可見當初的美麗容顏。
就在此時,房間的門被打開,沈怡端着一杯茶走了進來。
“母親,您先喝點兒茶水,等父親回來就能開飯了!”沈怡來到王四娘身邊道。
從女兒手中將茶水接下,王四娘便開口道:“怡兒,你也歇歇吧,這一路你也辛苦了!”
沈怡也是聰慧之人,聽到這話便知母親是有話會自己說。
於是沈怡轉身搬了一張凳子,然後坐到了王四娘身旁。
只聽王四娘道:“離開京城已近半年,你可想家裡了?”
這裡的家是指京城的沈府,王四娘這話勾起了沈怡的回憶。
但同時也讓沈怡感到疑惑,爲什麼母親會問這句話。
所以說沈怡聰慧,大多數外人眼中的聰慧,都是這樣喜歡多想而已。
還沒等她答話,便聽王四娘道:“爲娘我呀……可是一點兒都不想!”
“這雍凉之地雖然艱苦,但咱們孃兒倆卻不用受那些人排擠,活着卻更有滋味兒些!”
雖然王四娘在沈嶽小妾中排行第四,便可知京城沈府裡女人不少,勾心鬥角的事情就更多了。
聽到母親的這番話,沈怡心裡也很有觸動。
這讓她想起了京城裡的兄弟姊妹,雖然人數不少,但卻難有知心要好之人。
“母親,那些事還想它做什麼,您現在高興就好!”沈怡勸解道。
王四娘之所以挑起這個話題,是爲了疏解曾經鬱積在心中的苦悶,而能做她傾聽者的只有親生女兒。
“你說的沒錯,咱們現在過得高興就好,讓那些人在京城繼續鬥去……”
拿起金釵插在鬢間,王四娘看着鏡種自己道:“她們那裡會知道,咱們在這雍凉苦寒之地,卻見識到了更廣闊的天地,而且還有老爺陪着!”
沈怡點了點頭,此時他原打算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時王四娘卻嘆道:“現在爲娘唯一牽掛的,就是你的婚事了!”
女兒已經快十七歲,大多數女子在這個年紀都已經嫁了出去,所以王四娘也心感着急。
但沈怡此時卻羞赧起來,女兒家聽到這些話,總是麪皮子淺的。
但王四娘卻沒理會這些,而是自顧自道:“若不是這雍凉之地太過荒僻,爲娘有時候都在想,乾脆就讓你嫁在這裡算了,京城雖好但卻難待!”
說到這裡,王四娘再度嘆息道:“爲娘可不想你,再踏上我的老路!”
所謂她的老路,王四孃的意思是給人做妾,她不想女兒去給人做妾。
如果要嫁在京城,作爲沈家庶女的沈怡,很大可能會成爲某位權貴的妾室,甚至兩人的年齡差會很大。
這是王四娘絕不願意看到的!
而此時沈怡已將頭徹底埋下,她可不願意繼續討論這個話題,這對她來講實在是太羞人了。
“娘,這些事以後再說吧,女兒幫你收拾一番,爹回來咱們就可以吃午飯了!”沈怡岔開話題道。
聽得這話,王四娘卻搖頭道:“你爹他中午不會回來,他會在冉千戶那裡喝酒,娘太瞭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