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中則聽說劍聖復出,心裡倒是十分歡喜,可又納悶“那這件事裡,怎麼又把衝兒捲了進去?”
樑發苦着臉回道:“咱們開發思過崖這事,就是從大師兄嘴裡,透露給風太師叔知道的。聽說是因爲風太師叔傳了大師兄獨孤九劍,大師兄心情激動,一下就沒忍住。師父說這叫泄露機密,勾結劍宗,還要治大師兄的的罪呢。今天咱這更熱鬧,來了好幾路人馬,泰山、衡山、還有嵩山的太保拿着五嶽令旗來,說是要處置我華山派的產業歸屬。您說這叫什麼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幾個東西,就自稱我華山劍宗中人,要來奪咱的產業。要不是師父攔着,咱氣宗的弟子,便要與劍宗的餘孽分個死活。”
雖然樑發肯加入華山,是衝着美貌的小師妹和嫵媚的師孃,而不是真心想學劍。可是現在這思過崖開發,讓他聞到了白銀的味道。天下間最美的味道,莫過於黃金白銀所散發出的香味,有人來搶飯,樑發自然就要拼命。甯中則對這幫孩子最是關愛,一聽這事,急忙吩咐道:“大家走的快一些,得去把衝兒保下來。”於劍宗來人及五嶽令旗的事,倒是沒太顧忌。
嶽靈珊此時落在隊伍後面,走在鄭國寶的滑竿之側,聽母親招呼,忙喊道:“娘啊。國舅爺的力夫可走不快啊,咱們不能把國舅落下。走快了萬一把國舅顛傷了就不好了。您放心吧,有爹爹在,不會讓幾個劍宗中人奪了產業。還有國舅坐鎮,這事國舅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
鄭國寶並不理她,而是朝甯中則高喊:“嫂子別急。我派個人上去給嶽兄送個信,告訴他刀下留人就是。保證不讓令狐賢侄吃苦,至於來的人是不是劍宗,這個還得兩說。他說是劍宗就劍宗了?有文書麼?有手續麼?有證明麼?都沒有他怎麼就劍宗了?別怕,萬事都有我在。”
他這話一說,甯中則那顆懸着的心,莫名的踏實下來。不知從幾時起,自己的主心骨已經從師兄,變成師兄一半,國寶兄弟一半了?這……似乎不是一件好事情。好在這小男人即將是自己的女婿,依靠他也算不了什麼丟人的事。
她心中如此安慰自己,但還是難以平復心情。曲非煙則在滑竿上道:“好啊好啊,又可以看姐夫打人了。”
等到了華山正氣堂門口,只見幾個華山孤兒系的弟子站在外面,臉山神色焦急,似乎是出了什麼事情。甯中則用眼一掃,不見令狐沖在,心裡便知不妙。急忙拉過陸大有問道:“你大師兄呢?”
陸大有帶着哭腔道:“師孃,有六個怪人,把大師兄劫走了。他們武功太高,我們實在是追不上啊。大師兄被那劍宗的狗賊打了一掌,吐了好多血,又被幾個怪物劫走了。師孃,您可一定得想辦法,把大師兄救回來啊。”
甯中則聽了這話,心如油烹,急忙問道:“人往哪裡去了?”
鄭國寶趕過來,“沒用的。咱們上山沒看見人,怕走的不是一條路。華山地方大,峰頭多,找人如同大海撈針。咱們先進去,看看情形,再想救人的事。”
幾個人不等走進正氣堂,就聽裡面有一個聲音傳了出來“嶽不羣。今天的事,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你的人居然敢撕了成師兄,你們眼裡還沒有五嶽令旗,還有沒有左盟主?公開違反五嶽令旗,就是違反我們五嶽聯盟,違反五嶽聯盟,就是要背離江湖正道,就是要投敵變節!華山派如今很危險啊,危險在他們有了個錯誤的掌門,帶領他們走向一條毀滅之路。而更危險的是,這個門派的弟子居然還不覺醒,還不起來造反。”
甯中則聽的忍無可忍,一步邁進去怒道:“什麼人在這裡大放厥詞!敢在我華山派詆譭我派掌門,莫非欺我華山之內,無有利刃?”
等到鄭國寶等人一進去,一股血腥味直衝鼻端。嶽靈珊啊的一聲,竟然一頭撲到鄭國寶懷裡。曲非煙見此情形,暗罵一聲:可惡!也叫了一聲,整個人掛在了鄭國寶身上。
原來大廳只內,除嶽不羣外,還坐着一箇中年道人,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兩個六十左右的老人,另有一人身材矮胖,年紀五十開外,懷抱一面五嶽令旗。地上則有一具被撕成四塊的屍首,那五臟六腑還有鮮血早已經流了滿地,腥臭刺鼻。鄭國寶若非是在錦衣衛裡鍛鍊過幾年,見多了各種高科技勸人相善的手段,多半也受不了這場面。
那抱令旗的乃是嵩山太保陰陽手樂厚,那道士是泰山派天林道人,五十左右的則是衡山派的金眼雕魯連榮,皆是本派中成名人物。見甯中則進來發橫,樂厚冷哼一聲“好啊。不但華山派嶽不羣眼裡沒有五嶽令旗,連無雙女甯中則,也是一樣藐視盟主。你可知,我如今懷裡抱的是五嶽令旗,代表的是左盟主。你們對我不敬,就是對左盟主不敬,對左盟主不敬就是對……”
嶽不羣道:“師妹,你不要亂講話。樂師兄,拙荊剛從外面回來,有很多事不是太清楚,還望樂師兄不要見怪。方纔那六個怪人,非是我華山門下,你們也看到了,連本派大弟子都被他們劫了去,我看多半是外道妖魔。成師弟的遭遇,我也十分遺憾,可是若說是我華山派的不是,這話未免有些過分。我的大弟子,可是被成師弟打傷,吐了許多的血,這總沒錯吧。”
甯中則此時用目觀看,已經認出那兩人,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封不平,從不棄。你們兩個漏網之魚,還有臉來華山攪鬧?當年你們去海南做交流弟子,結果聽說搭了船去泰西淘金,從此一去不回。捲了咱門裡的公帑做路費不說,還企圖對南海派的師妹非禮,若不是跑的快,非被打死不可。怎麼,今天捨得回山門了?是不是發了洋財,來個衣錦還鄉?”
那封、從二人衣料普通,身上裝飾簡單甚至有些寒酸的地步,自然不會是發了財回來。甯中則這屬於打臉兼揭短,頓時讓二人有些下不來臺。封不平道:“寧師妹,你年紀小,我本不想與你一般見識。但你若是再放肆,就別怪師兄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您準備怎麼不客氣法?我鄭某倒想看看,你們這幫人到底有怎麼個不客氣法!”鄭國寶此時將二女左右一推,自己埋步攔在了甯中則面前,看着封、從二人道:“就憑閣下二位,就想對我嫂子不客氣?”
樂厚一見鄭國寶,兩眼便泛起了血絲,咬牙道:“鄭國舅!你果然也在華山!我嵩山三位太保,喪在你手。這筆帳,你又打算怎麼還法?如今河南八營皆反,你鄭某人難辭其咎,善惡有報,天道輪迴。我看你還能囂張幾時?怕用不了幾天,天家就要抓你下獄,革職查辦!”
鄭國寶他們看了塘報,也知如今河南局勢不利,從劉甲丁的甲字四營兵變,竟然演變成了八營皆反。但是這事,也輪不到樂厚說啊。孫大用聞聽他如此放肆,掏出短槍,冷笑道:“嵩山派好大的膽子,敢跟國舅面前如此講話,難不成,也是要學那河南八營,起來造反?我錦衣衛專一負責捉拿反賊,這事可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