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聽到中年文士之言,臉色的笑意也不由更深了幾分。
“那龐某就借張先生吉言了,還要請張先生在王爺面前多多美言幾句,日後若有何差遣,龐某必不推遲.......”
龐統也是一個極具野心之人,此時此刻他已經將自己劃到了與中年文士同一個陣營之中,短短的一瞬間,他的話中兩人彷彿已經是多年好友一般,剛纔的爾虞我詐彷彿沒有發生過一般.......
而中年文士也不愧能成爲朱棣謀臣之人,在龐統說出這番話之後毫不感到驚訝,也沒有一絲的鄙夷,滿臉笑意的回道:“大將軍放心,只要大將軍能爲王爺立下功勳,王爺定不會虧待有功之臣的........”
龐統聽到中年文士之言眼角都笑的眯了起來。
“既如此,龐某就不多言了,龐某的中心張先生是見到的,如今龐某也不能親自前往,只能希望張先生代爲表達了,至於這虎符,就請張先生代爲轉交王爺,就當是龐某的小小心意.......”
中年文士見到龐統放於案几之上的半塊虎符,嘴角一翹,就準備上前去拿,可就在這時,帳篷外傳來了一陣嘈雜之聲.......
“你們是何人?軍營重地不可亂闖......”
此時在帳篷外,姚陽領着數千的錦衣衛正向着大帳而來,在明軍之中,帳篷的格式也是有所差異的,大將軍的帳篷在軍營之中極爲顯眼,所以姚**本就不需要去尋找,期間也有人想攔下,只不過姚陽一行一看就不是那種好惹的,再者此時姚陽手中提着皇旨,那些士兵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吧,一見他們這架勢就沒人敢動粗,等到了大帳外,龐統的親信想攔下姚陽等人哪還做得到,直接被一旁的絕刀一個刀柄給砸翻,姚陽暢通無阻的進了大帳,其他人則毫不猶豫的將這個大帳圍了個水泄不通.......
“何人竟然擅闖本將軍的大帳.......”
在姚陽掀起布簾進來的瞬間,龐統直接一掌拍在了案几上站起來就要怒斥擅闖進來之人,可當見到姚陽的裝束,在看清他手中那張如假包換的皇旨後,還沒說完的話頓時停在了嘴巴,臉色更是一白,不過好歹他也是二十萬荊州軍的大將軍,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末將龐統見過錦衣衛左副指揮使大人,不知大人前來,未能遠迎,還請大人海涵......”
龐統不動聲色的對姚陽行了一禮,其所說起來龐統與姚陽兩人都是從三品的官職,只不過錦衣衛的地位就不是龐統能夠想必的了,七品京官與七品縣令能夠放在同一個層次上嗎?
“閣下便是龐大將軍吧,這想見您一面還真是不容易啊,就連聖上的身子都要本指揮使親自送到這裡.......”說到這,姚陽的眼睛在帳篷之中瞄了一眼,從中年文士幾人身上掃過。
“看來大將軍的軍務很繁忙嘛,不知道姚某是不是打擾到將軍了,要不姚某再等上片刻?”
龐統聽着眼前的‘年輕人’之言,嘴角不經意的抽了抽,連忙開口說道:“指揮使大人嚴重了,就算這軍務再怎麼繁忙也不及聖上的旨意,無論什麼事情在聖上面前都要放下的.......”
姚陽聽到龐統之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既如此,那龐大將軍還請接旨吧........”
龐統聽到姚陽之言,眉梢不由動了動,頓了頓上前一步,不等姚陽繼續開口,當先對站在一旁的中年文士幾人冷聲道:“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了,你們就先出去吧........”
中年文士倒也不愚昧,聽到龐統之言,立馬拱手道:“是,將軍.......”說完就準備領人出去,可不等他們越過姚陽,姚陽身後的絕刀就先攔在了門前將他們擋了下來。
“若是在下沒看錯,這位應該就是燕王府的張玉張大先生吧?一直都是耳聞,如今終於能夠一見了,張大先生有何事如此着急離開?不如稍等片刻,與在下一起離去吧.......”
中年文士聽到姚陽之言,臉色不由變了變,不過他倒也處變不驚,見事不可爲,便轉身對姚陽笑道:“既然指揮使大人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自然無可不允.......”
姚陽聽到張玉之言,笑了笑便沒有再去理會他,反正對方如今逃不過他的手掌心,再者張玉再怎麼也是燕王的心腹,他無論如何也不能那對方怎麼樣,所以張玉纔會如此的有恃無恐,姚陽此時也沒時間與他多廢話,直接將目光轉到了龐統的身上.......
“荊州軍大將軍龐統聽旨.......”
龐統此時見到張玉被認了出來沒能走掉,心也是不由的沉了沉,不過倒也沒有顯露出來,聽到姚陽之言,也沒有絲毫猶豫跪了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荊州軍有大將軍龐統爲人剛正,實有統軍能,在湘王麾下盡公職守,朕深感欣慰,特賜龐統兵部右侍郎之職,官居正三品,賜右侍郎府一座,荊州軍軍權收爲兵部所有,欽此.......”
朗誦完聖旨,姚陽對跪在地上的龐統說道:“龐大將軍,接旨吧,恭喜了,不禁升爲了京官,這官職也升了半級,現在大將軍可是正三品的朝中大員了,如今在下在將軍...不不不,右侍郎面前都要稱呼一聲大人了.......”
原本臉色就有些蒼白的龐統聽到姚陽此言,臉色更是如白紙一般,毫無血色,不過他還是本能的回道:“末將龐統接旨.......”
相比於龐統的複雜心情,站在一旁的張玉臉色就要難看多了,龐統最多是擔心與張玉此事暴露聖上會秋後算賬,可張玉此時此刻聽了姚陽之言卻彷彿是吃了死蒼蠅一般的難受,自己這就要到了臨門一腳了,最後竟然被別人一炮命中了,你說這放在誰心裡面都受不了吧......
“龐大人起身吧,如今大人已經身居兵部右侍郎,那這荊州軍的虎符還請交出來吧........”
姚陽當然看到了案几上的虎符,但他卻置若罔聞,依舊對起身的龐統說道。
龐統聽了姚陽此言,臉皮一動,不過他也知道此事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只能一條路走到黑,若是現在與對方鬧掰,說不定自己連這個帳篷都走不出去,至於這二十萬的荊州軍,你人都死了,到時候人家一句奉旨行事,誰敢輕舉妄動?
“指揮使大人,虎符末將早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大人前來將其交給大人.......”說着,龐統將虎符從案几上拿起恭敬的遞到姚陽面前,絲毫不顧及此時還站在一旁的張玉,至於剛纔兩人之言,龐統更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這讓張玉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不過此時此刻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他也不是不識時務之人,心中雖然不知道將龐統罵了多少遍,但嘴上一句話都沒說.......
“既然如此,那多謝龐大人了,在下一定在聖上面前如實相告的,龐大人的忠心聖上會見到的.......既然聖旨交到了龐大人手中,那在下也就不在這多留了,聖上還有旨意,那就是湘王是親王,自有親王之規格,此時就交與龐大人了,等大人將此事落定,便回京續職,兵部還有很多事情等龐大人親自前去處理呢......”說完,姚陽不再有絲毫遲疑,直接轉身向外而去,可就在剛挑起布簾的時候,出門的動作不由一頓,轉過身看向中年文士說道:“張先生,剛纔您不是着急離開嗎?如今在下要走了,不如一起?”
張玉聽到姚陽此言,心裡面比吃了幾隻死蒼蠅還要憋屈,不過如今形勢比人強,他想拒絕也做不到,只能艱難的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既然指揮使大人如此說,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姚陽聽到張玉之言,不由一笑,也沒在意對方臉色多難看,直接跨步出了帳篷,他之所以會有這麼一出,其實還是怕張玉在他離開之後說些什麼動搖龐統的心思,張玉此人可不是簡單的角色,在燕王麾下也是頂尖的謀臣,燕王的左膀右臂,對於每一位王爺身邊的重臣錦衣衛都是調查的清清楚楚的,而張玉此人正在此列,姚陽自然不可能給他絲毫機會,也不會給龐統有回頭的選擇,如今姚陽就是要讓他一條道走到黑,讓他在別人眼中就是誓死效忠於聖上的,這一攤黃泥姚陽扔他褲襠裡別人見到了那不是屎在別人看來也是屎,傳到那些王爺耳中就更是屎了........
姚陽出了帳篷,張玉臉色難看的跟着走了出來,身後跟着幾個與他一起來的謀士,此時當他們見到外面將帳篷圍的水泄不通的錦衣衛後,更是什麼好也不敢多說了,老老實實的跟着姚陽向着軍營外走去.......
如今一切已經算是告一段落,張玉心裡面雖然還有不甘,但卻毫無辦法,虎符已經落入了錦衣衛手中,除非有人敢動手在半路截殺,可想要截殺幾千人的錦衣衛,還要做到一個不留,那動靜絕對不會小,更不可能逃過錦衣衛的耳目,錦衣衛可不是旗手衛,他們的耳目遍及大明各地,你數千甚至上萬的兵馬過境,如此大的動作又怎麼可能逃得過他們的眼線,對方又不是傻子,所以想要再從錦衣衛手中拿回虎符根本就已經不可能,此事已成定局,唯獨讓張玉不甘心的是他的謀劃纔剛剛開始,還沒施展開就已經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