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牟彪對上許老二
俞三幾個耳聽得兄弟們慘叫之聲不斷響起，那是肝膽欲裂，卻是半點兒法子也沒有，
“公子爺讓我們撐到天明，我……我倒是不怕死，可怕的是……即便是撐到天明，我們手下這些兄弟們還能剩下幾個？”
俞三暗暗心急，腳下稍慢了一些，後背上立時就捱了一刀，踉蹌幾步，對面的人見機，刀就到了面門，俞三擡刀一擋，
“當……”
一聲，再擡腳踹了過去，那人後退兩步，被從背後衝進來的人，一刀捅在了後腰上，當時就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俞三叔！”
俞三見來人，大喜，
“公子爺！”
牟彪衝他點了點頭，回身砍翻一人，腳下幾個疾點，便與俞三匯合到了一處，二人背靠着背，看向了立在戰團邊一直沒有出手的許旰，他咧嘴一笑，
“許二叔，今兒您到是好興致，帶了這麼多人來北鎮撫司，兄弟們都打了這麼久了，是不是也該歇歇了！”
許旰見着他，胖臉上的肉抽了抽，小眼眯了起來，
“牟彪，你怎麼過來了？”
他早派了人盯着牟彪，知曉他進了東宮，必定是去求太子爺了，可這事兒是陛下下的旨，牟斌都進了天牢了，他不信牟彪這黃口小兒，還能翻了天！
可現在……牟彪怎麼在這裡？
他還敢回來？
這是怎麼着，預備拼死反抗了？
許旰冷笑一聲，
“大侄兒，你這是打哪兒來呀？”
牟彪嘿嘿一笑，砍翻一人應聲道，
“這不是剛打宮門前出來麼，我爹聽說衙門兄弟們鬧得歡，讓我回來也湊湊熱鬧！”
他這話一出，許旰的小眼眯得都快看不見了，俞三等人卻是精神一振，
“公子爺說的可是真的，你進天牢見着大人了？”
牟彪哈哈一笑擡腿踹翻一人，與俞三換了一個方位，
“三叔您今兒晚上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了，我適才不是說了麼，我打宮門前來……”
俞三這回可是聽懂了，聞言大喜，
“大人出來了！”
牟彪笑道，
“我爹忠心爲國，甚得君心，進天牢不過陛下一時氣憤，如今已經無事，正奉了命在城中巡視！”
此言一出，許旰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抖動，半晌嘿嘿冷笑一聲道，
“牟彪，你小子倒是挺會信口胡謅的……”
牟彪衝着他咧嘴一笑，白牙一閃，
“許二叔若是不信，可以在這處等着，我爹如今有公務在身，待得事兒辦完了，自然是會回來清理門戶的！”
聞言許旰臉上的肌肉突然不再跳動了，他的一雙眯縫眼也瞪大了，裡頭迸射出兩道寒光，緊緊盯着牟彪的臉，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扯謊的可能，他自然是不想信牟彪的話，也指望他是在虛張聲勢，擡了他爹的名頭來嚇唬人！
可……
許旰不是蠢人，他知曉牟彪也不是蠢人，算着時辰，適才已經打過五更鼓的，再有一個時辰，便是早朝時間了，即便是這小子想拿着牟斌的名頭嚇人，也管不了多少時辰了！
這小子機靈着呢！許旰不信他會哄着俞三一干人陪着他在這裡死戰，若是牟斌出不了天牢，他現在應該做的事兒，是想着法子趕快出城，早點逃命！
所以……這小子說的八成是真的！
想到這裡許旰的心裡那個後悔，早知曉不必如此心急，應當再等等纔是！
只……事已至此，這事兒已經做下了，後悔有甚麼用？
依着牟斌的性子，旁人或許他會放過，可自己……
此時間衆人手下依舊沒有停手，牟彪與俞忠義又砍翻了好幾人，就這一會兒的時間裡，許旰的心思電轉，卻是一咬牙，
“賭一把！”
賭那小子在胡說八道，賭牟斌那廝翻不了身！
即便是牟斌當真鹹魚翻身，也要想法子把這小子拿下，這可是那老小子最喜歡的兒子，拿了他在手，老子也好同牟斌談價碼！
總歸要保個全身而退纔是！
許旰乃是千年的老狐狸，做事從來都是做一想三，他雖說急着掌權，可也預備好了事敗之後如何脫身，不過能把牟彪這小子抓在手裡，以此要挾牟斌，豈不是多一份籌碼？
想到這處，許旰雙眼裡精光一閃，他決定出手了！
“牟彪這小子的身手，憑這些人不過都是給他熱身送菜，還是得我親自下場！”
想到這處，許旰伸手向身後腰間摸去，這廂摸出來一雙顏色黑漆，火光下隱有銀絲閃現的手套來，他小心翼翼的將它們一一套在了手上，擡起雙手動了動十指，看了看上頭半寸長的尖刺，在那閃動的火把光芒之中，還泛着幽藍色的光芒，
“嘿嘿……這毒龍爪……我亦是多年未用，想來它們也是十分寂寞了，今日便讓它們再見見血吧！”
那邊俞老三與許旰也是多年的兄弟，自然知曉他那成名武器，見他亮了出來，當時就變了色，低聲提醒道，
“許老二要出手了！”
牟彪放眼看去，見得那在火光下幽幽泛光的十根手指，哈哈一笑，
“早聽說許二叔這一對毒龍爪，當年在江湖上都是十分有名的，不過自入錦衣衛後便再沒見施展過，今日小子倒是有幸得見了！”
都是老江湖，此時的情形，俞三也是看明白了，當下對牟彪道，
“公子爺，他這是衝着你來的，由我先讓擋上一擋！”
牟彪哈哈一笑搖頭道，
“三叔，你的本事我知曉，論刑訊你在整個京城都是數一數二的好手，可論武藝你確實不如二叔，且你酣戰許久，他卻是一直在旁邊看熱鬧，你此時去戰他，實在不公平，不如就讓我來吧！”
說罷身形一扭，也不知他使的甚麼身法了，居然從兩名圍着他們出手的南鎮撫司的人當中間穿了過去，那邊的許旰看着眼角一跳，笑眯眯道，
“小子，你這身法最近倒是長進不少了！”
牟彪笑着衝他一拱手，
“多賴幾位叔伯們平日裡栽培照顧！”
牟彪的武藝，許旰都是指點過的，許旰的兵器擅長的就是近戰，仗得就是身法靈活，別看他一個二百好幾十斤的大胖子，那輕身功夫使出來，在江湖上都能排上號的！
他原想着牟家的刀法以剛猛見長，講究下盤穩當，那輕身的功夫自然便要差些，卻是哪知牟彪這小子腳下功夫如此精妙，看來……他這是另有師傅教授了！
不過倒也不奇怪，牟斌這麼看重他這小兒子，爲他訪名師尋高手，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兒！
想到這處許旰嘿嘿一笑，身子一閃也跳到了院子當中，衝着牟彪招手，
“小子，過來讓二叔瞧瞧，你最近長了些甚麼本事？”
牟彪一笑，卻是高擡左手手肘，將右手的繡春刀橫於胸前，用袖子在上頭緩緩抹過，擦去了上頭的血痕，
“二叔，這麼多人已經打了半夜了，即是現下你我親自下場了，那就不如讓他們歇歇？”
許旰嘿嘿一笑，心知他是爲了保存錦衣衛的人手，不過同時心裡也是一沉，這小子要保存人手，那必是想着日後要用，即是想到了日後，那就是說……
牟斌這鹹魚是已經翻身了？
想到這處許旰的腮上的肥肉一顫，心中暗罵，
“他孃的小崽子，倒是挺會用攻心之計！”
牟彪與他多年的兄弟，積威甚重，要說對他沒點子忌憚，當初他又怎麼會不敢爭，區屈了老二之位這麼多年？
許旰心頭暗罵，面上卻是不顯，笑眯眯道，
“如此……也好，兄弟們都累了，讓他們都歇一下吧！”
讓他的人撤回來，留些力氣，等會兒但有異變也好有體力應變！
牟彪哈哈一笑拱手道，
“多謝二叔！”
許旰雖說機警，可他即是撤下人手，這終歸還是心虛了，想留保存實力以圖後路了！
於是渾身浴血的南北錦撫司衆人終於都停了手，各自退向了兩邊，將二人圍在了當中，牟彪笑着橫刀胸前，向外一推，做了一個起手姿勢，
“許二叔，請！”
許旰仰天哈哈一笑，只笑聲剛起，人就已經到了面前了，他的身法飄忽如鬼魅一般，那一身的肥肉一動起來，起伏上下抖出了一波波的肉浪來，一隻手的五根尖爪已經到了牟彪的胸口，牟彪哈哈一笑，身子疾轉，人就貼着許旰的身子轉到了一旁，躲過了他那帶毒的五指。
許旰一愣笑道，
“你這步法倒也精妙！”
牟彪笑道，
“跟一位江湖前輩學的！”
汪媽媽那一身傳自夫家的輕身功夫，四蓮學不來，倒是便宜了牟彪，牟彪自從上回遇上汪媽媽那死鬼丈夫見識過他在半空之中盤旋飄飛，如那飛鳥夜蝠一般的輕身功夫之後，心知自己牟家的刀法，威猛剛勁，要的就是腿力和腰力，所以短處就在身子沉重下盤功夫最硬，卻少了靈活輕盈，他爲彌補自家短處，便將汪媽媽那一身傳自夫家，四蓮學不了的輕身功夫給學了過來。
汪媽媽倒是不藏私卻是告誡他道，
“這各門武功各有所長，又精又專才是王道，公子爺學這個可補短處，卻不能求全通，強求技藝全數通達便是自損根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