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說真的,不是跟你開玩笑?”
“小超兄,你看着,我是像在開玩笑的嗎?”孟巖指着自己也很認真的道。
“大人,能不能別爲難小超?”
“瞧把你嚇的,你要是不喜歡那扈三娘,我還能把你綁着進洞房不成,行了,你不要,我留給我自己好了!”孟巖哈哈一笑,一個女人,居然把郭小超嚇成這樣。
至於嗎,曾經郭府的管家,有“郭小虎”之稱的郭小超居然有婚姻恐懼症?
不對,應該不是,是他心裡那個人的位置被自幼一起長大的郭月佔滿了,沒有地方容得下別人。
“讓弟兄們吃點兒東西,喝口水,休息一下。”
“王東!”
“標下在!”
“給弟兄們發肉乾,安排人警戒!”
“是!”
小憩片刻之後,繼續上路。
小路確實難走,一會兒要爬個坡,一會兒又要下個堤什麼的,這年輕的,身強力壯的都出了一身的汗,渾身上下都溼透了,更別說帶着一個孩子的女人,腳還受了傷。
這就更難了。
“大人,看情形,咱們天黑之前趕到十里鋪有點兒懸!”望着遠處攔在衆人面前的青山,郭小超忍不住道。
“地圖拿過來!”
“大人,咱們現在的位置在這裡,而十里鋪在這裡,咱們至少要翻閱兩座山,才能趕到,可現在距離天黑也就一個時辰了,一個時辰翻閱兩座山,太難了!”
“這裡是不是有一條古兵道?”
“大人如何得知?”熟悉地圖的一名隊員驚訝的問道。
“別問我怎麼知道的,你就說有沒有吧?”孟巖一揮手。問道。
“有,不過,很多年沒有人走了,而且中間山體坍塌滑坡過一次,在這裡形成了一個湖泊。”
“汛期沒到吧?”
“還有半個月吧?”
“現在湖泊的水位有多高?”孟巖問道。
“這個標下不太清楚,不過應該不會太高。大人,您該不會是想讓我們涉水而過吧?”
“你們當中沒旱鴨子吧?”
“大人,標下就不會水!”那懂地圖的隊員不好意思的低頭道。
“你叫什麼?”
“標下楊宏!”
“一會兒本官帶着你,這個湖泊並不大,中間深,周圍淺,我們從它的邊上淺灘繞過去,應該問題不大。”孟巖道。
“大人說的倒是可行,這樣咱們至少省去大半兒的路程。還不用爬山了。”
“嗯,會水的帶上不會水的,一個帶一個,或者兩個帶一個,大家把隨身的物品打包,扛過頭頂。”孟巖道。
“是!”
“好大一個湖!”
“是呀,大人,好大!”
“看。這邊上很淺,都能看到水底的石子!”楊宏指着清澈水面的鵝卵石道。
“走。下水吧,我先來!”孟巖脫了就剩一條褲衩,第一個就跳進了湖水當中。
楊宏跟着孟巖,看着湖水,露出一絲驚懼之色,但此時由不得他了。一咬牙也跟着下水了。
冷!
初春的湖水,那可是冰冷刺骨,饒是孟巖有心理準備,下水的時候,乍冷之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楊宏可比不了孟巖。他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剛下下水,就凍的直叫喚起來:“冷死了我了!”
“叫什麼,這點兒冷就受不了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勞其筋骨,空乏其身!”孟巖冷喝一聲。
楊宏在喝罵之下,立刻閉上嘴巴,臉色通紅,不過牙關卻因爲寒冷瑟瑟發抖。
衆人陸續下水,大家用褲帶系在左臂之上,在孟巖領頭之下,沿着湖泊邊沿往前面跋涉而行。
“小心,前面有一個深坑,大家踩着我的點走!”孟巖折了一根差不多兩米長的樹枝,先探深淺,再伸腳,這樣就能提前發現險情。
“後面的,聽好了,跟着大人的腳點兒,不要踏錯。”隊伍中間的郭小超也吼了一聲。
好在他們這一行人不多,總共加起來才七個人,原來八個的,派出一個回小李莊通知冷鋒去十里鋪匯合了。
孟巖判斷不錯,這個湖泊是以爲大雨導致山體滑坡形成的堰塞湖,中間比較深,邊上淺,這要是汛期的話,水流加速,就憑他們人力,那是無法涉水過的。
現在汛期沒到,湖水還是比較安靜的,他們才得以安全通過。
小半個時辰後,他們終於在對岸上岸了!
“大家穿上衣服,跑起來,一定要跑出汗,把體內的寒氣給排出來!”孟巖命令道。
在冰冷的水中浸了這麼長時間,寒氣肯定侵襲入體,如果不能及時排出去,那是要生病的。
而排出體內的寒氣最好的辦法就是出汗,打開渾身的毛孔,排出寒氣。
衆人紛紛穿上衣服,跟在孟巖後面邁動大腿,沿着古戰道跑動起來。
“跟上,跟上……”
天色越來越黑,不過,他們距離目標也越來越近了,從古戰道出來,就看到了不遠處冉冉升起的炊煙。
炊煙所在的方向,那就是十里鋪所在。
十里鋪是一個熱鬧的集鎮,比李莊和北馬莊大多了,一條官道橫穿鎮中。
“大人,總算到了,咱們下一步怎麼做?”衆人已經來到十里鋪外,一擡腳就能進去了。
“不急,先跟樑鬆他們聯繫,咱們住下再說。”孟巖道。
“住下,難道說樑鬆他們沒找到湯夫人母子?”王東驚訝的插嘴問了一句。
“樑鬆他們應該是在十里鋪驛,這是我們事先約定的。”郭小超道。
“那就過去吧。”
突然,天空飄起了毛毛的細雨,這可真是天公不作美。
十里鋪驛。
“喜公公,孟大人他們走小路,一定很難走。現在天都黑了,他們還沒到,會不會……”
“怎麼,你擔心孟大人會出事?”喜寧斜睨了樑鬆一眼。
“喜公公,我這是戴罪立功,孟大人現在是官長。我們走大路,卻讓他走小路,這若是出了事兒,樑某人吃不了兜着走呀!”樑鬆委屈道。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這樣把,你要不派一隊人去找找?”
“隊長,下雨了……”
“什麼,下雨了。這下麻煩大了,天黑,又下雨,這山路本來就難走!”樑鬆一張臉都揪了起來。
“隊長,冷校尉他們出去了,說是要去找孟大人?”一名手下跑進來稟告道。
“冷校尉腿腳不靈便,你們怎麼沒攔着他?”
“攔不住呀,別看他腿腳不便。可手上的功夫不弱,弟兄們不是他的對手……”手下慚愧的低頭道。
“快。派人把人追回來!”樑鬆忙下令道。
“不用了,樑隊長!”一道沉穩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孟,孟大人,您,你們終於到了!”樑鬆一驚,衝了出去。看到渾身溼漉漉的孟巖等人,驚訝萬分。
“樑隊長,本官多謝你了!”
“我,我……”樑鬆真是有些怕了,孟巖的目光就如同銳利的鋼刀。他根本不敢與之對視。
“孟大人到了就好,樑隊長,你還不去取些乾淨的衣物給孟大人他們換上,還有,讓官驛的趕緊準備酒飯,孟大人想必早就餓了。”喜寧出來打圓場。
“對,對,我去準備乾淨的衣服和酒飯!”樑鬆連忙答應一聲,就要外跑去。
“這種小事兒,樑隊長吩咐底下人去做就是了,本官有話問你!”孟巖冷哼一聲,叫住了樑鬆。
“是,是,孟大人,您問,您問。”
“樑鬆,本官問你,你們這一路過來,可曾發現湯夫人母子的蹤跡?”
“這個……”樑鬆吱吱嗚嗚起來。
“有還是沒有,這都不會說了?”
“一開始還有發現,可是路走了一小半兒,線索中斷了,一彪懷疑,湯夫人母子可能是上了過路之人的馬車?”
“哦,這是你們的推斷,還是有證據?”
“這是推斷,但我們在線索中斷的地方發現馬車的車轍印,還有的馬糞,根據馬糞的形狀,應該不是在行進中留下的。”樑鬆道。
“那你們追上了嗎?”
“一彪根據馬糞的溫度,判斷出馬車也就在我們之前小半個時辰,可我們一雙腳底板,怎麼比得過四條腿的馬,所以緊趕慢趕,倒是追上了幾輛馬車,但都沒有發現。”樑鬆解釋道。
“沒有發現,你們是什麼時候到的十里鋪?”
“申末左右。”
“黃一彪呢,怎麼沒有見到他?”
“他帶着人去街上的客棧挨家挨戶的詢問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樑鬆解釋道。
“我們從小路過來,只走了一段路就沒有線索了,看來是對方故意留下的疑兵之計!”
“一個小女子,還能想到用這樣的計策矇騙我們?”
“別小看女人呢,喜公公,她們潛力爆發出來是不可小覷的。”孟巖道。
“隊長,喜公公,我回來了。”話說曹操,曹操就到了,穿着蓑衣的黃一彪從外面進來,將手中的斗篷摘下說道。
“一彪,孟大人到了,你瞭解的情況怎麼樣?”樑鬆先問了一聲道。
“我走遍了街上所有的飯館、茶肆還有客棧,沒有有價值的發現,這十里鋪位於官道之上,南來北往的車馬居多,很多人只是經過這裡,就算有人看見了,也恐怕是不記得了。”黃一彪道。
“你們沒有根據車轍印追嗎?”
“這個當然,我們也是追到了這裡,發現車轍印亂了,沒法追了,當時天已經黑了,我們都沒了力氣,又與大人約在這裡匯合,所以就想着休息一晚上,等我們的腳力到了,明日再追,誰會想到會突然下雨,這下線索就中斷了。”黃一彪懊惱道。